我那个活到85岁的阿太,总让我怀念她。
阿太,是个很爱笑的人。我印象里,要么是她在逗趣,要么是她在说话。两种情境下的我,都是坐着听着,眼睛不和她对视,沉浸在一种听电台的气氛里。而且,呆坐着,不做任何思考的打算。
阿太的屋子里,有一股腐朽和古朴串通的味道。一进门,总是一股子味先灌进我鼻子里。
而后。我抬头低声道,我来了。阿太像惊着一般从椅子上下来,双手向前踉跄着走到我跟前,最终扶在我身上,抬头打量我的脸-那时我的身体正在发育,每隔几个月脸型确有细微变化。
记忆里屋子里光线昏暗,我并不确定她能看清我的脸。搭在我身上的手还没完全落下,我就径直走向一旁的座椅。心理嘀咕着,下次不要这样看我了!我都多大了啊!随后。阿太转身回到她的座位。附上一句,又长了。
我坐着不搭话。
等着她继续讲下去,像是等待一部新电剧开播。只将单手扶在桌子延上,身子略松散下来。
正对着门口的是院子里还是一片白花花的光亮。街道上的小贩在叫卖。偶尔搭在桌子上的手臂会被浸湿-阿太一个人惯了,桌子这头都打扫不到。我当然不会做声。默默放下胳膊,恢复一下呼吸,朝屋内看两眼。瞳孔瞬间放大,正好我那阵近视加深,又不屑于佩戴眼镜。
黑漆漆的屋里我只盯着近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