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子故事怪谈——大伯家
作者:元子
(本怪谈系列是由真实经历改编而成,如有雷同纯属巧合,胆小者慎读)
2003年6月31日是我一生中最痛苦最无法忘怀的日子。这一天,我的母亲去世了。我整个人感觉到天仿佛塌了下来,世界从此涂上了黑白色。上个周末我们还坐在一起说说笑笑,畅享未来。我还天真的说以后赚大钱,带着她和父亲去环球旅游。可是现在一切都成为了泡影。
我的母亲是我这一生中最爱的女人。她从没有因为我调皮犯错而惩罚过我,反而每次都用微笑对我,用心的开导我。这突如其来的噩耗整个击垮了我。中国的传统习俗:凡是至亲身亡,直系亲属要披麻戴孝三年。于是接下来的三年里,我的左臂上就一直带着一条黑绸缎。我在学校中就成为了一个怪胎一样的存在。课间走在楼道中,总是被很多异样的眼睛盯着。还有人不时在身后边窃窃私语,指指点点。甚至有些可憎恶毒的学生在洗手间解手时,在我身边直言不讳的说出:“死妈了,死妈了。”然后嘲笑的跑走。那段时间真是如若针毡。后来,我把那个嘲笑我的孩子给打了。因此学校对我下达了处分,并且停课一周。
由于母亲去世,父亲在外工作又忙,所以我一直寄宿在学校里,这回因为受到处分,必须要回家反省,学校也就住不成了。这正好是我逃离学校回家的好机会。对于这里的人和事,我真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但是班主任打电话给父亲,父亲却在外出差。没有别的办法,所以父亲拜托奶奶来到学校接的我,回的也并不是自己家,而是去的大伯家的一处旧房子。大伯是名军人,早年部队给他分了一个两室一厅的居民房,在部队大院。但是由于地理位置偏僻,上班不方便,再加上我大妈的单位也分了一个比这间条件要好的房子。这里就空下来没人住。后来奶奶从老家来北京就住在了这里。这栋楼像是七八十年代建的。楼比较老,只有六层高,没有电梯。大院旁边就是部队营地,旁边操练的声音不绝入耳。正所谓九天之上可扬兵,九地幽冥可立营。从风水的角度讲,军营一般都是建在极阴之地。诸多是墓地,乱葬岗,或是隐瞒之处,为了冲煞。但是军营本身又是极阳之地,诸邪不侵。建在部队旁边的楼房,一般也不会出现什么祸端。大院内每个单元门口左侧是一个垃圾房。大伯家是位于2单元的四楼401,门是拿乳白色的颜料刷上的木门,门上的401是用红漆喷的。也难怪大伯他们不住这里,数字本身就不怎么吉利,在搭配上这样的木门和红漆,显得格外的渗人。奶奶打开房门示意让我进去,走进屋内,地面上没有地板砖,而全是深灰色的水泥地,客厅的地面上还有一条长长的裂缝。屋内没有什么特殊的摆设,仅有一张沙发,一个茶几,一张吃饭的桌子和电视柜上放着的一台12寸的彩色电视机。四周的墙体都是用白石灰砌的。如果用身子靠在墙面上,都会蹭上一层白灰。这里常年没有人住,自然也就没有怎么装修。卧室的条件能稍微比外面好一些。起码地面上是用铺墙纸用的墙布,垫在下边当地毯用。来到卧室的窗边往楼下望去。一整排楼前是一排排整齐有序的白色平房单间,每个单间的铁门上,刷着墨绿色的油漆。看着很不和谐。经历过创伤的我,看到这一排排平房,就像看见一个个坟头一样。我叹了口气,将窗帘挡住。对于我这种住惯了大房子,踩惯了红木地板,吹惯了中央空调,看惯了落地大电视机,吃惯了西餐快餐,睡惯了席梦思,来到这样的环境中着实有点不适应。即便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也总比回到那恶心的学校要好的多。还好父亲在临走前留下了笔记本电脑给奶奶。于是在这里呆着我也不算无聊。奶奶是一个闲不住的人,没事就忙东忙西,每天仿佛有收拾不完的东西,甚至楼道中的楼梯扶手她都会每天出去擦一遍。老人家除了干活儿唯一的乐趣就是看电视,而且每天只看固定的几个节目《还珠格格》、《情深深雨蒙蒙》、《西游记》和《红楼梦》。我则是玩玩电脑游戏,看看动漫,电影。奶奶的作息比较规律,早上7点不到就开始起床做早饭。晚上9点以前就上床睡觉。而我则是一般到了晚上大概12点才睡。
来大伯家已经是第三天了。这天和往常一样,奶奶还是早早的回屋休息,睡前嘱咐我也早点睡。我答应的好好的,但却依然玩到了夜里12点多,过了十二点就是第四天。我关上电脑,轻声回到屋中。此时的奶奶已经睡着了,发出轻轻的鼾声。我怕吵醒她,就轻轻爬上床,躺在了她的旁边。我睡觉有个习惯,必须趴着睡才能睡得着,于是我便趴在床上,回味着刚刚还在看的动画片。卧室的窗帘半拉着,可以看清外面一轮满圆的圆月挂在夜空中。趴了一会儿睡不着,于是我便翻身想要换个姿势。可当我翻过身来,却突然看见一个人正站在我的床前,那人披头散发盖在脸前,一袭白衣落地,月光照射在她的身上,极其恐怖。事发突然,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急忙闭眼不去看她。我想要叫醒旁边熟睡的奶奶。可我却发现自己全身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定住一样,全身冰冷、僵硬、完全动不了,眼睛也睁不开,话也不能说。混身不停的冒冷汗,只能听见自己扑通扑通狂跳的心脏声和奶奶轻轻的鼾声。那个人到底是谁?是人是鬼?她会不会对我做什么?内心急剧恐慌和不安……
这样的状态大概持续了五分钟左右。除了什么都做不了以外,身边倒是没有出现其他异样。随后我慢慢感觉身体热了起来,身体也越发变软,心脏不再狂跳,身体也能动了起来。于是我缓慢的睁开眼睛,向刚刚床前站人的位置瞧去……发现空无一人。我长舒一口气,转过头再看向身边的奶奶,依然安详的熟睡着,屋内响着轻轻的鼾声。不知何时,我也静静地睡去……当晚,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到自己放学在校门口等家人来接。却看见母亲在校门口的马路边,坐上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向远方驶去,车上除了母亲外,还坐了几个不认识的陌生人,穿着的都是黑色和白色的衣服。我奔跑着去追那辆车,那车却越开越远,消失在我的视野当中……
短暂的停课假期就这样结束了,回到学校正赶上秋游,学校组织我们去欢乐谷游乐园游玩。我和几个同学到了鬼屋排队,排队的过程中,为了增加恐怖氛围,我和他们讲起了前两天我见鬼的事情。他们听到都觉得毛孔悚然,有的分析那人会不会是我母亲,还有人说我是被鬼压床了,还有人说我骗人,世界上根本没有鬼,专门为了吓他们。就在这时,我的身后突然有一只大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的同学都在我的前方,按理说不会有认识的人在我身后,那这只手又是谁的?我猛地回身看去,是一位30岁左右的大叔,带着几个和我们年龄相仿的孩子在后方,看起来像个老师。那个大叔问我:“孩子,你看到她的时候是不是身体想动也动不了,想说话也说不出,全身还不停冒冷汗?”我诧异的看着眼前的大叔,心想:刚才我在给同学讲的时候并没有提到这些细节,这个大叔怎么会知道?于是我便缓缓点头问到:您是怎么知道的?“那个大叔笑着对我说:“那就对了,因为我也遇见过,我差不多和你一样大的时候母亲去世,有天在家睡觉突然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穿着白衣的女子站在我的床前……后来又有一次……”
有人说老人和小孩是最容易见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可是我也不确定这世间是否真的存在鬼神,那一晚所看到的东西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眼花。后来这件事我没有再和任何人提起。大伯的那套旧房子也再也没有去住过,只不过后来有一次家庭聚会时,听奶奶和父亲讲起,带我住的那几天里,有一晚梦见了我的母亲,还和她说了几句话,说我们一切都好,让她放心。
后来的后来,奶奶也走了。城市改建,大伯家的旧房子也都重新翻修了。之后给我哥和嫂子做了婚房,从里到外重新装修了一番,甚是温馨美观。漆着红油漆的401,乳白色的木门,水泥地的大裂缝,楼下一排排的平房都不复存在。那里我也只再去过一次,那个披头散发穿着落地白衣的女人,我也只见过那一次。
故事虽已讲完,怪谈仍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