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翻野夫写大理的旧文,忽然发现他念念不忘的大理,不是如今游人满坑满谷的洋人街,而是他频频提及的人民路以及人民路的悠闲时光。彼时街道萧瑟,一路歪斜下去如醉汉的脚步,有暌违已久的人情味。虽说时过境迁,可比起洋人街的沸反盈天,溪水青石路的街游人如织举步维艰,人民路到底残留了他笔下的影子。
貌不惊人的藏在深巷里,多是家常菜,日上三竿,老板还没起床,服务员忙择菜,见是一天头笔生意,迁就这单楼上坐,平时可都是楼下屈尊的。
菜虽家常,却入味可圈可点,难怪常有人门外等,生客熟客都要看脸色。我楼上小憩,不死心局促一隅的小楼就是名声在外的大熊餐吧,串门,果然此路不通,倒撞上犹有睡意的老板,他起身,扎马尾辫,蓄胡,三角红裤头,见有外人推门,一脸怒意,我连连打招呼,怕扰坏了他的兴致,带着兴味索然之意下厨,饭菜就好不到哪去了,我惺惺相惜以为他烹饪的是艺术。
原本怕艺术家的大熊闹脾气,原来虚惊一场,亲力亲为的是老板娘,而非大熊。据说大熊从不在家吃,我就未能免俗的把他联想成阿飞正传之流,老婆要多死心塌地爱他,才会招牌起他的名,烧一手漂亮的菜来拴住他心猿意马的心啊。悉心研究的家常菜有老板娘念念不忘的爱和冥想,未必抓住她男人的胃,倒成全了游客的口福,酒足饭饱后乐不思蜀,不再把家乡牵肠挂肚。
走出门,见大熊戴上墨镜,蹬起哈雷摩托车,潇洒的转个龙头,一路向西。把她老婆以及老婆的店丢在市井人烟里,仿佛是一个过客。
这是野夫笔下不曾碰到的情节,我偶遇随笔写下,有活色生香的浪子,有色香味不落俗套的家常菜,有藏进深巷的陈年往事。这人民路的故事还会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