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一念花存,一念花陨
阳春三月,鸟语花香,江南更是繁花似锦,刚下过雨的街道上,笼罩着淡淡的云雾,像极了仙境。
撑起的油纸伞从远处慢慢走来,伞下是一个二八年岁的少女,旁边给她撑伞的丫鬟看着年岁好似跟她一般无二,应该是从小一起长大之人。
“小姐,刚下过雨,山路泥泞,容易滑倒,要不我们还是等太阳出来,雨气再消散一下再去找吧。”“小七,你知道的娘亲是为了我,才去老无寺求佛祖的,可是娘亲已经去了那么多的时辰,与她一同去的管家阿福也没有回来,父亲大人每日事务繁忙,所以我只能叫上你与我一同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被小七唤作小姐的那个女子带着担忧的跟一旁撑伞的小七说到,“可是小姐我是担心你的身子,自从那次病了之后,现在一直没有恢复,老爷说带你去京城看医生,可也一直没有时间,夫人也只能逢初一十五,去寺庙进香,希望佛祖能够听到她的祷告,让小姐的身子早日恢复。”小七担忧道,“别说了,小七,我的身子是什么样,我自己心里也清楚,这种事急不得,好了,我们还是赶紧去老无寺看看娘亲到底是怎么回事。”“嗯,知道了小姐。”小七应到。
老无寺在苏州城外的一座山上,在雨雾的笼罩之下,若隐若现,更有佛语中那种不沾红尘,却又普度众生的韵味。
雨后的空气中带着丝丝清凉,让人的精神为之一振,李洁的心情都好起来了许多,因为身体的缘故,自己已经快被父亲禁足了,不让自己出来在郊外的山上游玩,只让自己在后花园里行走,可是那人为造就的景色怎能跟大自然相提并论。
崎岖的山路,弯曲着通向山顶,石阶的两旁开放着一些不知名的野花。可李洁与小七现在并没有兴致去欣赏两旁的景色,她现在一心只想赶到老无寺看看娘亲那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心赶路的李洁跟小七根本没有注意到前方的情况,一个弱冠之际的男子出现在她们前方的一个亭子中,好若像谪仙一般突然的出现,没有任何征兆,一身白衣,腰间配有香囊、美玉。手中拿着一本不知道叫做什么名字的书,站在亭子中看向她们二人。
“敢问二位小姐这么匆忙,是要去往何处?”白衣男子温柔的问她们二人,“喔,是位公子,我与我家小姐欲赶去山顶的老无寺,看一下一早就来进香的夫人为何迟迟不见归去。”小七替小姐李洁答道,“那可能是因为早上的那场大雨,致使下山的山路泥泞不堪,难以行走,故此在寺庙中多待了许久,两位大可不必担心。”
“或许,是这样的吧,但是我与小姐还是要赶着上去老无寺确认,便不再与公子攀谈,再会。”“如此也好,确认是否属实。”白衣男子拱手做戢道,然后李洁便与小七接着向老无寺的方向走去。
“小七,想不到你挺有文人气息的,能与书生打交道。”李洁跟情同姐妹的小七说着,“还不是小姐平时待我好让我也看了不少的诗书,才有的这点墨水,不过与饱读诗书的小姐比起来,那就有点关公门前耍大刀了。”“你这小妮子,嘴巴挺会说道的么,看来什么时候是要给你找个婆家把你打发出去了。”“别,小姐我还是要跟着你,我可不想离开你。”小七哭丧着说,“要想我不帮你找婆家,那你就给我好好地伺候着我,把我伺候舒服了,以后还带着你。”是,小姐知道了。
许久之后,两人终于是走到了老无寺的山门之处,门口一个持着扫帚正在清扫被山风吹断亦或是吹落的树叶,见到二人,放下手中的扫帚双手合什道:“两位女施主是要进香还是还愿。”“我们并非是来进香,也并非是来还愿的,我与我家小姐是来找我家夫人的。”“敢问,所找的夫人是不是李夫人。”“是的,我娘亲还在贵寺之中么。”听闻这个小沙弥知道自己娘亲的消息,李洁焦急的问道。
“先前那场山雨很急,李夫人只好在寺庙中避雨,等待雨过再归家。”“那就好。”听到果然是因为下雨的缘故,母亲才没有回府,李洁与小七就放心了。
这时从门中传来一阵话语声,“李夫人,你的诚心佛祖一定会感知到的,令千金的身体一定也会恢复的。”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想来就应该是那位德高望重的慧能方丈,“妾身也希望,佛祖能够感知到我的诚心,让我家洁儿早日恢复。”妩媚的声音中夹杂着忧愁,身影终于从门中出来。
李洁扑到了少妇的怀中,撒娇道:“娘亲,你怎么不让仆人送个信回去,洁儿很担忧母亲。”看着怀中的女儿,李夫人摸了摸洁儿的头道:“山雨太大了,他们去送信也不安全,所以就只能等雨停了,不过你的身体,你父亲怎么会让你出来的,小七你说她是怎么出来的。”
看着母亲质问小七,母亲一定以为是小七带着她出来的,忙说:“母亲,你别说小七,是我逼着她跟我出来的,小七那么乖巧怎么会不听你的话呢?”“我估计,也是你带她出来的。”
那方丈,我们就先回府了,下次再来打搅。“没事,那李夫人一路走好,老衲就不远送了。”
下山时,因为雨气已经消散的很多,因此走起来都比较顺利,少有滑倒的事情。
半山之际的亭子里,白衣男子依然还在那里,看到李洁她们,男子笑道:“小姐可是找到了家人。”“是的,你说的没错,娘亲她们在寺庙中避雨。”“那就好,那小姐现在可以认真的欣赏石阶两旁的花草了。”
石阶两旁盛开着的花朵,散发着淡淡的幽香,李洁也专心的欣赏起这些花草来。人为所种植的花草,生命全部掌握在人的手中,人的一念决定着花草的生与死,喜爱花草,那养花人的喜好便决定着花草的生,厌恶便意味着被厌恶的花草将走向灭亡。
这就是花园中花草与山中自然生长的花草的不同命运,就像有的人羡慕自己的家庭,自己却羡慕别人能够玩的怡然自得。随即李洁摇摇头,将这些念头从自己的脑海中驱赶了。
下山比上山容易许多,所以李洁跟着娘亲很快就回到了府中。
贰、乡试
二人回府之后,先是被正在四处找自己的父亲大人训斥了一番,才在母亲的求情之下免去了面壁之责。
不过李洁的心情还是非常的愉快的,不仅是因为出去呼吸了一下山中的空气,更是对在山中那个白衣男子有着莫名的好感。
一袭白衣,一卷书,温文尔雅,一身书生气,一头青丝披肩,头上的发髻好若谪仙一般。就是不知道,那位公子叫做什么名字。
“小七,你知道那日在山中所遇的那个男子是何许人么?”“他呀,在苏州城可是出了名的人物。”小七一脸崇拜的样子,“快别发花痴了,告诉我那人是谁。”李洁用手轻轻地敲了敲小七的脑袋。
他是林府家的公子,在白马书院念书,一表人才,风流倜傥,也是苏州城屈指可数的男子,这次的乡试是老爷主持的,听说他也报名了,相信以他的文才定能夺得第一。
乡试,好像听父亲大人说过。那到时候可以去看看,是不是真像你所说的这般厉害。如有不实,一定给你找个婆家,把你给嫁了。“知道了小姐。”小七苦着应到。
考试的那天,李洁早早就梳妆好,跑去跟父亲说她要跟着去看考试,父亲听她这么说,虽然很吃惊不过对于这个唯一的女儿,还是很宠爱的,答应带她去,不过她不能离开自己太远,同时不能再考场里随意走动。
对于父亲的要求,李洁自然答应的好好的。
考场门口,已经聚满了等着进入考场的考生,李洁一眼就看到了林府的公子,依然是一袭白衣,给人一种出尘的感觉,那男子像是感觉到了李洁的目光,转向李洁看到是那日在山中散心看见的女子,对她轻轻的微笑着。李洁忙羞得躲在了父亲的后面。
放榜的那日,榜首果然如小七所言一般无二,是林家公子,那个唤作林天宇的男子,李洁叫着小七跟她一起来看榜,虽然已经在预料之中,但还是有点惊喜,林天宇站在看榜的人群之外,轻摇纸扇,一旁站着几个像是好友的同伴在向他恭贺。
看到一旁的李洁,林天宇合上纸扇对同伴言语:“各位,今晚到我家中庆贺,我去同另一个友人打声招呼,就先告退了。”几人看到一旁站着的李洁,像是懂了,都笑道:“林兄说的那里话,有佳人相约的话,那我等也不好再打搅。”说完,众人不等林天宇解释,笑着就走了。
“那个,几个好友开玩笑的,不要太介意,多次见面却还不知小姐芳名,敢问小姐芳名。”林天宇诚恳的说道,“木子李,单名一个洁。”“李洁,很好听的名字。在下林天宇,以后还请多多指教。”林天宇虚心道,“林公子,恭喜你呀,你可是这次考试的榜首,想来三月之后的科举你也一定能高中吧!”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不过还是多谢小姐的好意,希望能够借你吉言,顺利高中吧。“会的,到时候可要请我饮一杯。”一定。
叁、定情
林天宇跟李洁交谈了一会,小七就过来对着李洁一阵耳语。
李洁只得跟林天宇辞别回府,家中客堂之上,父亲一脸威仪的坐在太师椅上,看着从外面进来的女儿,他清清了嗓子:“怎么现在才回来,我给你找了一个医生,让他给你来看病的。刘老可是名医,等下让他为你把脉一番。”
这时李洁才看到旁边坐着的那个蓄着胡子的老者,向前作揖道:“那就有劳刘老了。”“小姐说的哪里话,治病救人本就是医者的天职。”“那洁儿你随刘老去偏房号一下脉。”是。
许久之后,刘老从偏房中出来,对李大人抱拳道:“李大人,恕在下无能,令千金的病理是很久之前留下的顽疾,我暂时只能用一些药石进行引导,但是只能起到治标不治本的作用,要想彻底根治,必须以银针刺穴,并且需要有千年的火灵芝,以其雄厚的药性,将小姐这些年来积累的药性给彻底催化。”
“刘老所言确实不假,这几年下来,洁儿身体里残留了太多的药物,一直没有吸收,我也在四处找寻火灵芝,但是还是没有多少消息。”李大人无奈的说,“在下现如今也只能给小姐开一些辅助性药物,起到催化药性的作用。”说着接过下人手里的纸笔,在纸上写下一张药方,交于下人,下人便去药房抓药去了。
“李大人,在下也没有帮到什么忙,就先行告退了。”刘老满怀歉意的说,上座的李大人摆摆手道:“以前请来的大夫也是这般说,需要用千年火灵芝来催化药性,可那千年火灵芝岂是这般易得之物,所以小女的病也才一直这样拖着,待这次进京送考之时,顺带把小女带上去京城看看,能否找寻得到火灵芝为小女治病。”李大人说,”那在下先行告退。”好。
待刘老走后,李洁方从偏房中出来,看着父亲的样子,他知道她的病还是没有治疗的希望,但她还是安慰父亲道:“父亲大人,我最近感觉身体好多了,或许快恢复了吧,请父亲大人不要为女儿担心,以免误了要事。”
听着女儿的安慰,虽然心里有忧愁,但他还是对女儿笑道:“都怪父亲,那次没有及时给你找大夫,结果落下了病根,这次我送考便将你一起带上,去京城给你找医生。”“嗯,那父亲大人先忙你的要事么,我与小七出去走走。”去吧,记得早点回来。
李洁与小七手拉着手,从府中出来,在府门前的那条街上随意的闲逛,热闹的集市,此起彼伏的叫卖声,让以前没怎么出过府门的李洁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新鲜,拉着小七的手从这个摊位上跑到另一个摊位。
林天宇带着自己的书童在李洁的对面欣赏一个字画摊上的字画,画的是幽兰,但是林天宇却没有从画中感受到那么一丝的幽静,于是本打算购买的心,有没有了。
回首时,看到后面正在看胭脂水粉的李洁,林天宇上前道:“以你的容貌,相比就是不要这胭脂水粉来衬托,也是让人迷醉。”听到林天宇这样夸赞自己,李洁耳根都红了,嫣然一笑道:“林兄说的哪里话,与貂蝉,西施相比我只能算作平庸之色。”
“李小姐,真是自谦。不如我俩一同交谈一番,阿福,你就在后面跟着就行。”林天宇对一旁的书童说,“是。”一旁叫做阿福的书童,便拉开了与公子的距离,在后面慢慢地跟着,“那小七你就跟阿福在后面跟着我们吧,我与林公子探讨一番。”
两人在前面走着,阿福与小七在后面跟着。经过交谈,李洁发现林公子真是自己想要的意中人,谈吐举止中透露着一种让人折服的气息,人长得又很俊俏,文才也是一流的,家世也好。
林天宇在跟李洁交谈的时候,也渐渐地发现,自己有点喜欢上了这个只是见过数面的女子,有文才,知礼仪,有素养。
渐渐地两人靠的近了,当俩人的指尖轻微的碰撞之后,李洁从她的指尖上感觉到了那种温热,林天宇也感觉到了李洁指尖的微凉,于是他果断地握住了李洁的手,用自己的温度去温暖李洁的手。
李洁试着挣脱,但看到林天宇眼中的坚定,耳朵红到了耳根,脸上升起片片绯红,只得羞得把头低下去。
肆、进京
进京的日子到了,李洁也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等待父亲出发。
闺房中,林天宇那晚送的那盆兰花,已经含苞,估计要不了多久,就应该会开放吧。“小七,这次我要跟着父亲进京去,你一定要把这盆兰花照顾好了,要是你让它枯萎了,我回来一定会给你找个婆家的。”“知道了,小姐,那可是你意中人送的,我怎么敢不好好照顾。”一旁正在为李洁收拾行囊的小七嬉戏的说着。
“洁儿,你收拾好了没?下人已经备好了马车,在门外候着。”父亲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知道了,爹爹,这就来。”
拿着行囊,又对小七交代了一下。李洁才来到客厅,一脸慈爱的父亲双手反背,站在门口喃喃道:“希望这次进京,能够顺利地找到千年火灵芝医治洁儿的顽疾。”听到父亲的呢喃,李洁乖巧地贴到父亲的身上低声道:“父亲,女儿的病真是让你操碎了心,是女儿不孝。”“孩子,你说的什么啥话,要不是当初我没及时为你寻找大夫,想来也不会落下这等顽疾。”他摸摸了李洁的头说。
这时一个仆人,从外面进来,对他道:“大人,一切已经准备就绪,是否可以出发。”“那就出发吧,想来那几个入选的学生,也是等的着急了。”
城门口,进京考试的学生已经等候多时,见李大人的马车到来,众人客套一番之后,便向京城的方向赶去。
几日之后,一队车马,风尘仆仆地出现在京城的门口,守门的士兵例行检查之后便对他们放行,这对人马正是从苏州城赶来京城的李洁一行人。
马车在宽阔的道路上缓缓地行驶着,李洁掀起马车车窗上的帘子,将头轻轻探出,看着行色匆匆的路人,听着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不禁感叹:“果然是京城,远非小城可比。”
“洁儿,为父先带你去拜访一位伯父,顺便打扰他几日,接下来的几日或许就要在他府上度过。”父亲的声音从另一辆马车里传来,”一切听爹爹的安排便是。”
于是,车队便在李尚贤的要求下,向一个比较僻静的巷子里驶去。几许,马车终于缓缓停下,李洁掀开挡在车前的帘子,将身子从马车里探出,只见眼前是一座其实宏伟,大气的府邸。
父亲早已下车多时,正在跟一个与其年岁相仿之人交谈,“洁儿,快来见过林伯父。”李尚贤说,“林伯父好。”“洁儿侄女好,一转多年,想不到当时的小丫头都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林姓中年男子笑道,“伯父说的哪里话,出落得再好,在伯父眼中依然是当年那个小丫头。”李洁回应着:“哈哈,侄女说的好,赶紧进府里休息,我已差下人备好酒席。”说着,在前面带路,向府内走去。
酒席上,一群人正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之际,林天宇从门外进来,看到一群人正在用餐,虽很惊讶,但还是向众人问好,不巧看到酒席中那道倩影,脸上闪过一丝惊喜,不过随即便被压了下去。
林国忠看到林天宇站在门口,故作生气道:“不是很早就到了么,怎么现在才回来。”“回禀父亲,小儿今日先去考场察看了一番,又在街上逛了一时,买了一些小玩意,因此耽误了时辰。”“想不到,他俩竟然是父子,不过也差不多,他俩容貌如此相像。”李洁在心中念到。
晚宴持续到深夜方结束,李洁早已退席在花园里闲坐,对着一轮明月发呆,一道身影闪过,正是也退席了的林天宇。四目相对,旋即李洁就将脑袋微微低下道:“想不到你竟然是林大人家的公子,倒是不曾听你说起。”“这也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所以我也从未提及此事,倒是不曾想到令尊也是一方父母官,也是挺让人意外的。”“这都是父辈的荣誉,与我等并无多大关系。”“说的极好。”林天宇微微拍手道,一边拉起李洁的手放在手心低吟道:“待到这次金榜题名,我便与父亲说清,到你家提亲去。”
李洁看着眼前的男子,眼中浮起阵阵朦胧,点头道:“我心意已决,此生只愿嫁与你,就算你没有金榜题名,也要来提亲。”说着,双手从后面环在林天宇腰际,林天宇伸出手紧紧握住李洁那纤细的手腕。
微风轻轻吹过,带来丝丝凉意,李洁不禁打了一个哆嗦,林天宇发觉了她的不适,关切道:“夜深了,我送你回客房休息吧,以免受凉。”李洁摆摆手道:“这是多年前遗留下来的病根,此次我与父亲上京来就是为了找寻名医治病的。”
闻此,林天宇抓住李洁的手不禁又紧了几分,道:“京城能人异士众多,一定会有解决的方法的。”“我也希望如此,家父已经为我的事情操劳太久了。”这夜,李洁休息的很好,两人的心意都已经表明,只要等他金榜题名,便到府上提亲,再凭自己在父亲心中的地位这事基本是成了的。
伍、灵药下落
翌日,当李洁从客房里出来的时候,便被告知父亲去送考了,于是自己只能在林府里待着,好在林天宇的书童阿福还在府上,李洁也倒并不是很孤单。
“你对你家公子榜上有名有多大信心?”李洁对站在一旁的阿福说,“要说别人的话,我不知道,但是对于我家公子来说,榜上有名那是必须的,这倒不是我夸口,是对我家公子的信心。”阿福一脸坚定的说着,“我对他还不是很了解,所以大多事还是需要想你询问一二。”“李小姐,你这就言重了,既然你已于我家公子定了终身大事,以后也是我的主子了,这倒是折煞小的啦。”阿福欠身说道。
正午时刻,林天宇从考场里出来,在考场外等他的书童阿福赶紧迎上去道:“公子考的怎么样?”一旁跟随而来的李洁张了张嘴,但想不到该说些什么好,便静静地看着他,林天宇看着俩人道:“没事,此次的考试很顺利,前三甲想必是没有问题的。”
这时从考场里出来的李尚贤看到跟林天宇站在一起的李洁,走过去说道:“看林贤侄这般模样,想必定是十拿九稳,伯父在此先恭贺了。”“伯父说的哪里话,我也只是平时多用功念书罢了。”林天宇拱手道,李洁在一旁偷偷笑道:“父亲,天宇你俩就不要这般了,赶紧回家做休整,说不定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的。”
俩人听到李洁这般说道,对笑道:“那就在此辞别,等下在府中又说。”说完,林天宇叫上阿福就往自己府邸的方向走去,而李尚贤也带着李洁去与他早已说好的名医洛羽相会。
回春堂门口,李尚贤与李洁站定,一边向里走去一边打量着这京城第一的药铺,药铺里站着许多等待就诊与抓药的人,一旁的侍从见李尚贤一副威仪,赶紧迎上前道:“这位客官是要就诊还是拿药,本药铺是京城最大的药铺,并且有名医洛羽坐镇本药铺。”李尚贤摆摆手道:“我已经与洛大夫打好招呼,今日特定带小女前来就诊。”“原来是这般,容客官在此等候一二,我上去向洛大夫通报一声。”说完,就向二楼楼梯口的方向走去。
很快,侍从就从楼上下来,并把二人带到洛大夫所在的房间。入门,客厅中间摆放着一个炉鼎,上空飘着阵阵青烟,淡淡的麝香从香炉中飘来。四周墙壁上悬挂着扁鹊,华佗等人的画像,想来也是一个颇有品味之人。
坐定,洛大夫看着李洁,许久又伸出手来为其把脉,并让其将舌尖伸出察看了一番,沉吟许久道:“想来令千金的病,也是多年之疾,想必以前大人为其找过的大夫也不在少数,只是治疗令千金的病,必须要有千年的火灵芝做药引,将多年积累的药性炼化,方能彻底治愈。只是......””只是什么?”李尚贤紧张的问道,“只是这千年火灵芝并不是寻常之物,本店以前收藏的那支早已献给了皇室,大人现在也只有向皇上请求,看皇上能否将此药赐予你,否则,天下要再找寻一支千年火灵芝也是如登天一般。”
李尚贤沉思道,想不到京城最大的药铺都没有,看来只能将希望寄托于皇上了,可是自己只是一个苏州府府尹,有没有什么功绩,皇上怎么可能将如此珍贵的药物赐予自己,想到此,李尚贤的头又低了几分。
一旁的洛大夫,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先给李洁开了一些常用的药物,来缓解病痛。李洁看着低头深思的父亲,上前握住父亲的手道:“父亲,现在知道哪里有这千年火灵芝了,就算是皇上那里,我们也可以向其求情的,也不是就没有了希望。”
“也是,待明日我看能否见到皇上,向皇上求药。”李尚贤脸上闪过一丝苦涩,但随即就被他掩饰了起来。李洁见父亲心情不再似刚才那般苦闷,便跟洛大夫告辞回林家府上了。
林府中,林国忠正在跟林天宇谈论着这次考试的考题,见李尚贤从外面一脸苦闷的进来,忙问道:“李兄,难道连回春堂都没有所需的药物么?”李尚贤苦涩的说:“回春堂有倒是有,但那也只是以前了,那味灵药已经被他们献给了皇上了,想来要求得皇上赐药也是不易之事。”“敢问伯父,洁儿治病所需何药才能起效?”在一旁听了许久的林天宇开口问道:“千年火灵芝。”李尚贤苦涩的说,“想不到是这味药,果真难办。”林天宇沉吟道。
陆、面圣与求药
这日,街上一阵喧闹,城门口围了很多的人,像是在看什么一样。原来是这次科举考试的最终结果出来了。
榜首的名字赫然是林天宇,围观的人也一阵议论这林天宇到底是何许人也,竟然能够高中状元。
而林天宇本人对此早已知晓,原来今早宫里就派人宣他进宫面圣,皇上要当面对他进行嘉奖。于是林天宇在父亲与李尚贤俩人的陪同之下进宫了。
朝堂之上,皇帝身着龙袍坐在龙椅之上,不怒自威,上位者的气息自然而然的流露着,林天宇则站在大殿中间等候皇上发话,两旁的文武百官已经开始了阵阵议论:“想不到这次的金科状元竟是如此一表人才,青年才俊。”而林天宇听到众人对自己的评价之后依然平静如初,引得皇上一阵默默的赞许。
这时,皇上摆摆手,道:“你就是本次的金科状元,果然是一表人才,得此人才真乃我朝之福,除了你应该得到的官位,爱卿还有什么想要的,朕能赐予你的。”“多谢主隆恩,我一私定终身的爱人,受顽疾折磨,四处寻医,都言只有千年火灵芝才能彻底根治,臣听闻皇上收有一支,臣斗胆请皇上赐药与我,救治爱人。”“臣也斗胆请皇上赐药。”一旁站立的李尚贤跟林国忠也出言道,“两位爱卿这是?”皇上惊异道,“状元郎所说之人正是小女。”李尚贤道,“那林卿家所为何?”“回禀皇上,臣是状元郎的父亲,为此才斗胆开口求药。”“原来是这般,既然是新科状元的父亲与准岳父,朕也开口说过,那便准了,来人去万宝库将那火灵芝取来赐予新科状元。”“谢主隆恩。”
很快,灵芝就取来交于了林天宇,李尚贤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了下去。而后皇上又对林天宇进行了一番嘉奖,便退了朝。而林天宇也想皇帝请求回苏州任职,对此皇帝当然准了。
柒、病愈,完婚
拿到了火灵芝之后,李尚贤便带着李洁再次去了回春堂,在洛大夫的帮助下终于将李洁多年的顽疾治愈了。
从回春堂回林府之后,林天宇便跟父亲坦白了,而林国忠也乐得有李洁这么一个好儿媳,于是两家决定回苏州完婚。于是在两家在选择了良辰吉日之后便着手准备着婚礼有关的事情起来。
小七在知道小姐的病彻底治愈了之后,欢喜了许久。然后才去帮忙,李洁就坐在闺房里看着那一盆已经开了的幽兰,淡紫的花瓣,修长的叶子,在小七的照顾下生长的还是蛮不错的。
两家商定的吉日到了,一大早李府门口就热闹异常,李洁早已穿戴好,头顶红盖头,坐在闺房之中,母亲站在一旁道:“洁儿,你能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娘亲也是为你高兴,以后娘亲不在你的身边,你就只能自己照顾自己了。”李洁双眼含着泪道:“知道了娘亲,我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再者不是还有小七与我一块的么。”“是呀,夫人我自幼跟小姐一块长大,一定会照顾好小姐的。”小七说,”“如此甚好。”说完之后李夫人就出了女儿的闺房。
林天宇带着娶亲的队伍在李府门口等待了许久,李洁才在小七的陪伴下进了轿子,而后乐队吹奏着,向林府走去。
婚房中,李洁坐在婚床上,桌上燃着的那对龙凤烛已经过半,可是林天宇还没有归来,想必是大喜之日与宾客们喝的尽兴了。直至凌晨,林天宇才一身酒气的回到了婚房,李洁摇摇他,林天宇没有多大反应,想来是喝的太多了,于是只能将他的衣物鞋袜退去,为他盖上被子,放下珠帘,一同睡去。
是日,待林天宇从床上起来之际,发现李洁已经换上了平日的服饰,正在梳理自己的秀发,林天宇揉了揉发晕的脑袋,暗道:“昨日喝的是有点多了。”听到声响,李洁赶忙过来扶着林天宇道:“夫君昨日喝的太多了,我已嘱咐下人为你熬制了醒酒汤,一会就送来。”话毕,小七已经站在门口,看着林天宇笑道:“姑爷昨日可真是厉害,你那群朋友都还没有醒过来的,这是小姐嘱咐我熬制的醒酒汤,姑爷赶紧喝了,醒醒酒。”说着把手里拿着的瓷杯放在了桌子上,便退出去了。
林天宇喝了醒酒汤之后,清醒了许多,跟李洁说了一会话之后便去看他那群朋友了。果然如小七所言一般,还没有醒过来。于是他又差人去熬制醒酒汤去了。
婚后三月,林天宇便上任了,这是皇帝的特许了,本来管理一个苏州不在话下,凭借林天宇的能力来说。但是,总是会出那么一些变故。
捌、花谢,曲终
苏州城本是一个人民安居乐业的城市,但却因此被一些人给惦记上了,就在林天宇上任的前三个月之前,城外原来的那座寺庙被一群四处流窜的盗匪给霸占了,而就连寺庙里的慧能方丈都被他们驱使,奴役他们,那些想要去进香的信徒整日提心吊胆,纷纷来向林天宇求助。
俗语有云:“新官上任三把火。”林天宇也想做出点贡献来,于是便组织了一波又一波的人马前去剿匪,无奈贼匪所占据的山头易守难攻,多次进攻的人都被山匪给打了回来。
皇帝也听闻了这件事,出于对林天宇能力的考察,他颁布了圣旨,限定林天宇在三月之内将匪徒清理完毕,接到圣旨之后,林天宇更是着急,每日都在跟部下们商榷,该如何攻打。
李洁看着林天宇如此,心情也跟着担忧起来,皇上限定的日期也渐渐的近了,而剿匪的事情却依然没有什么进展,为此林天宇整个人都消瘦了许多,李洁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但自己一个妇道人家又不知道能怎么办。
这日李洁在房中给肚子里还没有出生的孩子绣着肚兜,心思却早已被夫君此次的事情扰乱了,轻声的叹着气,这时眼睛无意落到了那盆早已开放了的幽兰上,想起了那日在老无寺山下时邂逅林天宇的情景,那日他对自己说的“自然给了我们那么多的美丽,我们要好好去欣赏。”看着绽放的幽兰,李洁心头闪过一道灵光,她觉得应该能解了夫君此次的难题,顺利剿灭山上的匪徒。
于是她叫来了贴身丫鬟小七,对着她一阵耳语,小七听了她的计划,当即大惊失色道:“小姐你这样做太危险了,我想姑爷也不会同意的,你这完全是羊入虎口,我不会让你以身试险的。”李洁料想到小七会反对她的建议,轻轻的拉起小七的手道:“小七,你现在也看到了,夫君的处境真的很危险,我只有深入虎穴,才能帮到夫君,不然皇上那里夫君不好交代,皇上对夫君可是给予了很大的厚望,再者我肯定也会随即应变的,不会真的将自己置身绝地。”听到小姐这样说,小七知道她也不能改变小姐的心意,于是也只得同意了小姐的建议。
俩人很快换了一身衣服,告诉了下人一声,让林天宇不要担心,问起的时候就说去秀云阁取东西去了。离开府上之后,俩人一番乔装便上了匪徒所占的那座山,走到那日遇到林天宇的亭子的时候,俩人便被巡山的匪徒拦住了,一个瘦小的贼匪一双眼睛在俩人身上扫来扫去,说:“老无寺,已经被我们占领了,两位要进香的话,可真不是时候,不过现在既然来了,也别想着走了,我们老大最近正十分需要女人,把你俩进献给老大,说不定还能得到一些赏赐。”说完,就从身后取出一根绳索,把两人来了一个五花大绑。
山顶,往日的大雄宝殿哪里还有一丝佛家的气息,早已被山贼们糟蹋的不成样子,大雄宝殿中,往日用来摆放贡品的案台早已被撤走,换上了一把太师椅,铺着一张虎皮,两旁站满了山匪,一个十分凶悍的中年男子坐在太师椅上,正对着下面的人一阵发号施令。
这时,李洁跟小七已经被押到了大雄宝殿里,那个像是匪首的中年男子看到才出去巡山没多久的猴子又回来了,怒道:“怎么才让你巡山去,这还没有一炷香的时间,怎么你又回来了,是不是昨夜在怡红院被小翠给榨的干净了,现在没有力气了。”听到老大这么说,下面一种大笑,那个叫做猴子的山匪,一阵讪笑道:“老大你又说笑了,是小的在半山遇到两个女子,所以就先给老大你送来了。”说着闪过身子,将后面站着的两人露了出来,中年男子看了看两人,不禁被李洁的容貌惊到,咽了咽口水道:“好样的,这次做的非常不错,下次打劫的时候,多分你点,让你也能多去几次怡红院。”叫做猴子的男子赶紧谢到,“多谢老大,那我回去接着巡山了。”上方的男子摆摆手道,去吧。猴子赶紧退出了大雄宝殿,巡山去了、
李洁跟小七也被匪首派人关到了往日寺庙用来接待香客的厢房中去了,是夜。夜色朦胧,外面被火把照的通明,李洁跟小七被绑起来的手,也早已被解开,只是门外站了两个看守,“小姐,现在怎么办?外面现在可是还站着两个守门的,我们的计划能成功么。”小七苦着脸说,“放心,小七,我今日看那群贼匪好像是才从那里抢劫回来,现在肯定忙着庆贺,等到他们都喝的不省人事的时候,咋俩偷偷的跑出去,将从刘老那里要来的特制泻药下到水井里,就等他们全部拉肚子,然后让夫君把他们全部抓进大牢里。”
这时,房间的们被打开了,那个今日在大殿里见过的男子一身酒气的从门外进来,摆手让守门的人也顺带退下,李洁跟小七俩人抱在一起,看着这个男人一阵惊恐道:“你最好别过来,不然我们就咬舌自尽。”“小娘子听刚烈的么,不过我喜欢。”男子舔了舔嘴唇,说着就往两人身上扑去,俩人赶紧闪开,于是三人在房间里追逐起来,李洁跟小七想夺门而出,可是房门早已被男子锁死,于是两人只得尽量躲避着男子。
突然男子抓住了李洁的手腕,把李洁拉扯进他的怀中,李洁感觉到一阵浓烈的酒气钻进鼻尖,胃里一阵不适,尽量挣扎着,试图从男子怀中逃脱出去,可是男子手上;力量特别大,抓的李洁发疼,男子一边把头往李洁脸上凑,一边撕扯李洁的衣服,李洁早已被吓得哭了起来,男子见此像是受到了某种刺激,撕扯的更加用力了。
正在这时,突然只听“砰”的一声,男子抽搐了几下,就倒在地上了,后面的小七手里举着一根不知从哪里找到的木棍,见到男子昏厥过去,李洁整理了下衣服,便在男子身上一阵摸索,找到了门锁的钥匙,俩人把房门打开之后,偷偷的溜了出来,院子中横七竖八的躺着山匪,俩人赶紧找到水井把特制的泻药抖了进去,之后趁着夜色逃回了府中。
府中,林天宇见李洁没在已经发动了所有的人在找寻两人,见俩人一身狼狈的回来,赶紧问其缘由,当听闻俩人冒险深入贼窝,不禁一阵后怕,安慰了李洁几句之后,赶紧召集了衙役、捕快,将李洁已经在水井中投放了泻药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之后,就制定了剿匪计划。
翌日,当一群山匪闹肚子,四下找药的时候,林天宇带着一群人马打上了老无寺,仓促迎敌之下,一群山匪毫无招架之力,全部被捕,当在大堂之上,为首的男子见到那日打晕自己的李洁的时候,感到一阵惊讶,不过旋即就明白了,林天宇在公堂之上宣布了众匪的罪行,匪首被立即执行斩首,剩下的被发配边塞充军,剿匪的事情到此结束。
皇上听闻林天宇如此完美的处理山匪的事件之后又派人对其进行了一番赏赐,房间中李洁听闻夫君被赏赐的事情,在心中替夫君高兴着,正打算去恭贺夫君的时候,林天宇从外面进来,轻轻抱住李洁道:“这次能这么顺利的解决山匪的事情,还要多谢洁儿。”李洁轻轻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肚子道:“夫君说的哪里话,我也是为了夫君以及我肚里的孩子。”
听闻此,林天宇抱住李洁的手不禁紧了紧,房间中那盆开放的幽兰已经枯萎,李洁叹道:“那盆花都谢了,不知道再次盛开会是什么时候。”林天宇回首看了看道:“下个轮回,它自然会盛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