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很清很蓝。在日落的傍晚,但虽说是傍晚,却也是微微范出黑暗,四面的山仅仅能看出是连绵起伏却不规则的似三角波浪,一轮旬月挂在较近较高的一侧,明晃晃透出数条银色的光。
在月色天空的一角,山峦起伏最远处的那一条夹缝之中输出数条微细条纹,不知是月光还是日光,或者是两者都有,橘红的天映衬着寒凉的云,云与云拼接的缝隙形成不等长宽的蜿蜒线条,似真似幻的小小山峰落入其间,真真是一副美丽无比的日月同辉画面。
风刷刷吹动半隐的竹叶。一道金黄的光亮在山间闪烁,时隐时灭。不过一刻而已,便从山下到了山上。
迎面的风如同冰刀一般,呼呼划过不经粉面装饰的脸,不时听见摩托车尾气排放燃油呼啸,以及人发出的“嘶——嘶——”无声感叹。
这不是城市青年专选场地对情侣挥洒浪漫的专场,也不是无业少年装酷耍帅的夜场。
骑车的只是个身着旧衣,脸上腊的发黄的偏瘦小伙,和他年轻的妻子。他们赶往的正是坡上那个灯光如月的方向。说是灯光如月,其实不过是百户人家亮的发白的节能灯光。因着这村伴山而建和山顶上的搬迁点相连,从远处看这一处灯光竟是真如破月似的。
“诶,哥哥,你看,”随着子沫拍打,手指方向的星空,一颗流动的星正在星群里渐行渐远。
“看到没,这就是所谓的流星了。”
“嗯,一颗星星而已,啥时候没有,只要天晴,就多是看得着的。”
“切,你说,要是没有我,你能注意到这天,这星,这美?美是无处不在的,你要有一颗发现美的眼睛好不好?”
“好好好,我有一颗发现美的眼睛。所以现在我带你去追赶流星,浪漫浪漫,好不好?”
随着二人的打趣,流星渐渐消失在漫天的星空里。
十月的风很冷,但,空气中总弥漫着阳光出尘的暖意。
“爸爸,爸爸~,”随着一大一小的声音,子沫和南里顺车而下,将货架的东西,一个手提塑料袋取下,才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一头发散乱的小女孩首先探出了头,接着又是一个小人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踉踉跄跄而来。
“妈妈,爸爸~”又是一个想打人的称呼。听得子沫耳朵都起茧子了。
“诶~”虽然很想打人,可是她依然答应了她们。
“妈妈,你和爸爸去哪里啦?我和妹妹想你啦。”听听,这话说的多好听呀。
“我和爸爸去地里干活去了,来,我看看这是谁家的丑姑娘,脸也不洗,头也不梳,头发也不扎,难看死了。”子沫说着话,嫌弃的看了看害羞的小陌陌一眼,但还是勉为其难的把她抱在怀里。然后又是一把将落在地上还没腿高的小不点捞起来,稳稳抱了个满怀。
看着南里进门,又一个略显粗壮的小男孩跑了过来,“làolao~(苗语,等同于大爹大伯大妈的意思),大妈”
听到有人叫他她们的爸爸,两小只一溜烟又屁颠屁颠去抢人去了。
爸爸长爸爸短,接连几声,尤其是小小那只的那“爸爸”叫得那就是络绎不绝,震耳欲聋。
“吃饭了~~”随着一声叫喊,一家数口人在不明不白中的气氛中结束了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