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左
在外奔波,只有临过年了,才敢回到阔别已久的家乡,这边帮着父亲把门口的红联换上,那边又忙着帮阿妈把腊鱼腊肉熏上,过年的烟火味也随着熏架上的腊鱼腊肉开始上扬,心急的孩子在村东头已经放上了二踢脚,光亮亮的炸响声惊醒了中国人的传统神经。
闲下来无事想着去看看社火,在路上碰到了许久没见的凯子,他好远就向我招手,我连忙过去,他似乎胖了不少,小小的啤酒肚已经有点成型。
很久没见没见我有些不知怎么开口,他却大方地掏出一支烟递给我:抽一根?我接过,拍拍他的啤酒肚:小子,几个月了?他颠了颠肚子哈哈大笑,问我是不是也去看社火,于是我们边抽着烟边朝着打谷坪走去。
路过舟哥家时,凯子告诉我舟哥今年又没有回来,我知道他去当兵了,连着几年都没有回家过年。凯子又告诉我今年大家伙都没有回来,只有我和他两个闲人才有着闲工夫过年,我打笑着说他们都在忙着捡钱,我们没有这个本事,只能回家偷闲。
说话间到啦打谷坪,我们找了个地方,抬头一看拿着火把不是张叔,我问凯子张叔勒?他抽了口烟,叹了口气张叔去年扯禾秧摔了,躺了半个月家里人不让他动弹了,突然觉得有点落寞,还记得以前都是张叔打着冒着青火的火把,一边喊着赶年号子,我们就在他边上跳啊舞啊,父母会赶忙把我们叫开,生怕火苗烫伤了我们,淘气的我们那会乖乖听话,依旧乱窜乱跳的,见到父母生气,张叔还会说热闹好热闹好,菩萨神仙会护着我们的!
一旁的小孩也是欢天喜地的拿着烟花在放,有些胆大的还放着大春雷,在手里点燃奋力一丢,然后大笑着急忙跑开,少时后传来一声震天响,让凯子吓了一跳,他皱着眉头指责着放炮的孩子父母心太大,在一旁的我很诧异,这当年可是敢拿春雷插牛粪里的凯子哥呀,啥时候变得这样稳重了?
没有张叔的社火变得毫无意思,我们以前总嘲笑张叔的喊春号子实在太大嗓门,像一头牛在吼,结果听到这个平平淡淡声音喊号时,我却异常怀恋那个张大喇叭,不知道是因为索然无味还是因为感今怀昔,我突然觉得很没意思,告别了凯子哥就起身往家走,凯子哥一把拉住我,说是我咋这么猴急,我推说家里有事,凯子又递了我一支烟,约我大年初三一起去拜土地,我答应了。
大年初一一过,领导突发信息,要我大年初三去某地出差,我不敢迟疑,父母家人一边暗骂着我公司是磨人精,一边把行李箱塞的满满当当,坐在去城里的大巴上看着窗外路人三两成行的,突然想起我的约定,在微信上翻了好久,才发出我有事去不了了。凯子哥很久才回:没事,下回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