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一个上班时同一宿舍的兄弟说他要来了,我多少没当回事,也没太在意,结果今天中午便接到了他的一番信息轰炸。什么地图,什么位置共享他都发了,可我依然不怎么相信。
先说说这位兄弟吧,当时,一群懵懂少年进了那么一个看来高大上的公司,7个人被分到506宿舍,而我以及上面的那个兄弟就是其中之一。然后呢,故事依然遵循着它的轨迹。不是所有少年都能忍受日复一日工作所带来的枯燥、压抑,逐渐有人离开,而我们的宿舍也终于慢慢从7个变成了5个,又变成了最后的3个——或许之后还会更少谁又清楚。
在他要走的那些天里,他总是一个人默默的玩着电脑,不说话,不回应,闷在自己的世界中,切断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累了便睡,饿了便泡面——直到他终于要走的那天。
说实话,虽然我很清楚位置共享的功用,但我就是对它缺乏必要的认知,我也并不认为这一定就表示他来韩城了,我更渴望的是一张他的照片,此时此刻他在韩城的照片。虽然,最后他没有也不肯给我,但我还是去了。
之前我们不间断的通了几次电话,无非就是他现在在哪,而我想要他的照片。最后交流无果的他说了这么一句话:“我就要走了,我走之后删掉我的微信,删掉我的电话”。——当时我竟明确的答应了。
话既然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我却没有退缩,更多地想去看看,看看他所说的那个地方,即使他在或者是不在?
本来计划骑自行车去的,但不知出于何种考虑最后我还是选择了摩托车,可能我是觉得摩托车更快。我的心情更多地是怒火中烧,油门不自觉的越开越大,直到快出村时,我才慢慢的调整过来状态,因为我需要更安全的出行。
为了更快的抵达,我集中了全部注意力,观察着马路中于我之外的一切事物,心中比渴望更深刻的竟然依旧是安全抵达,看起来最近也是有所改变的呀。远方那依旧望不到边的迷雾正如我此刻的心霾,等待着被探索,等待着被揭开,我已听不到耳畔那呼啸的风声,有的只是归人般的急切。
终于到了,给他去过电话后我便直接开始找了起来——未果。就在我即将离开的时候,他便如此突然地出现在我的面前,而他依然是他,我也依然是我,我们都不曾改变什么。任性如他,随性如我又一次开始了激烈的碰撞。
相见无话,简单的打过招呼之后,我便开始了去往车站的一路沉默,在我看来,既然已经自欺欺人,已经很尴尬,那就没有说的必要了,毕竟就算说的天花乱坠也无法避免理由的无力,借口的苍白。我默默的陪着他一块走到车站,听着他自顾自的给我叨叨了一路,我依然沉默,回应他的仅仅只是“恩、啊、是”。之后我又平静地看着他买好车票,然后和他一块坐在了候车室的长椅上。——此时的候车室里飞扬的竟是一首关于离别的曲子,它是那么的熟悉,悦耳却又当即想不起来出处。
我没有问他这段时间在广州过得怎么样,仅仅问了他春节放了多少天假,啥时候走,之后便又一次归于沉默。他也开始忙着自己的事情:和大荔小伙语音我到底有多坑这件事。我又一次关注起候车室的那首曲子,终于在思考无果的情况下求助了他,看来他也早就注意到了,当即哼了起来。节奏什么的都对,可我就是想不起来到底是周杰伦的哪首。一番努力之后,更具音乐天赋的他还是找到了答案,竟然是《安静》。
在我闷在一边的时候,他多次让我离开,我却没有。在我看来走不走是我的事,回不回是他的事,他强迫不了我,我亦强迫不了他。接着当然还是“冷战”的剧情。我想着分离时是不是考虑来个拥抱呢,应该是可以有的吧,但无奈上车时他只给了我看背影的机会,没有哪怕丝毫的停留。看着已经上车的他,我竟待在门口显得不知所措。我又思考了很久,思考自己到底应不应该在车上坐会。最后依然还是他那无聊的来电让我坚定了上车的心。但上车后的我又开始了无止境的沉默,我又成为了一个合格的听众,旁观者。但是之前的那段经历终究还是要画上一个句号,我想了拥抱、握手,最后却还是拍了拍他的手便算是告别。
下车后,我无意看到了路边的橘子,想到了即将出发的客人,便迅速买了一些后又跑到车上烦了他一下。
我终于心安理得的骑车离开了,希望他亦如此吧。
时间可以让彼此的轨迹纠缠,亦能使之分离,它们不曾改变彼此什么,但至少清楚了对方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