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记忆——我的祖父(下)2018.8.15-16
关于我的爷爷,他极其平凡,但在我心里却极其了不起!
他特别能干。我记事儿的时候他近六十岁了,但是他能毫不费力的扛起一大麻袋的玉米粒。印象里,冬天他会骑着一辆不知道什么年代留下来的日本锰钢的自行车(说实话,四年级时的我试骑过那辆车,倒了,根本扶不起来,太沉了!),带着一把至少四十斤重的刨斧去刨树墩树根,每天都能刨回四五百斤!没错,就像小山一样搭在他那辆无敌锰钢自行车后架上,前后左右上,五个方向,反正你只能从前面才能看到骑车的人!
我们家院子里很快就能堆满,差不多干了就拿去买,几分钱一斤,一个寒假能卖四百多块钱,而且他还不是天天出去刨!八十年代初,四百多块钱啊,全家一年的花销都够了!那时候大队会给社员分钱,每个劳动力一年分的钱都没有一百呢!但这老头给我们花钱从来不含糊,我们家孩子虽然多,却从来不缺零食吃!(虽然那时候也没啥吃的,就是花生瓜子水果冰棍糖果罐头橘汁什么的吧,嘻嘻)
最快乐的就是暑假,我从来不赖床✌️,每天我都会早早起床到大堤上等着卖冰棍的进货回来路过。然后拦下来买上一支吃(呵呵,大早上的吃冰棍,我这胃啊从小就好)除此之外,还有个老头经常来村里叫卖花生瓜子的,大家都叫他“麻老头儿”,那叫卖声于我是无比动听!(从小到大的吃货啊啊)。一个暑假,我们买的零食能花光他一年挣的工钱(大队分给他的工钱大约七十多块)他从来不吝于给我们花钱,因为他会刨劈柴挣啊!
除此之外,他还善长推田螺以及捕鱼。只有他知道哪里有田螺,每次出门都不会空手回来!那田螺弄回来都会放在马蹄铁的大洗衣盆里,直径得有一米吧(我都上学了还能坐在里面洗澡)满满的一大盆啊!我奶奶会负责分拣!大的就给我们自己吃,中小的才会拿去卖!(我爷爷从小就告诉我们,除了吃的一切都是身外之物,只有吃到嘴里的才是自己的)我奶奶不会看秤,就用一个暖壶盖子当量器,五分钱满满一暖壶盖子,两壶盖就等于我三根冰棍。我爷爷很会逮鱼,他会在结冰前于河滩挖一个坑跟河水通连,等到河水结了厚厚的冰,鱼儿会扎堆,顺着联通的那点水一股脑的游进他事先挖好的坑里!每天他都会背个筐,凿开冰眼随手摸两条鱼回来做菜吃,我小时候没少吃鱼,可是他却从来都不吃,他不爱吃鱼🤭]那时侯不像现在,没有多少油,我奶奶通常都是用酱去炖,味道真是不怎么样(不过我从小就不挑食,所以也没觉得,左右都是肉,总比咸菜强)
我爸是独生子,但我还有一个姑姑,当然不是亲生的,也没有血缘关系,是我堂爷爷的养女,从小多受我爷爷奶奶的照顾,管我爷爷奶奶叫叔和婶,跟我们家的关系非常好,现在我们每年春节也都会去探望。我爷爷每年都会给我姑姑家送劈柴(劈的太多,除了卖掉一部分还有很多会送给亲戚朋友)。记得有一次我爷爷又去给姑姑家送劈柴,我表哥不服气,偷了我爷爷的刨斧也想去刨点劈柴回来,结果天都大黑了也不见人影!急的大家到处去找!后来有人说在堤上看到他了,跑过去一看,老先生身边放了一根木头在那里傻坐着。姑姑问他咋回事,他哭丧着脸说,斧头太沉了,抡了几下他就不行了,树墩子没劈怎么样把胳膊抻了,回去又怕遭嘲笑,好不容易捡了一段木头,还是不敢回家🤦♂️,这件事一直到现在每年春节见面还都会被提起!如今表哥快五十岁了,提起当年的事更会佩服爷爷的神力,要知道,那时的爷爷已经是七十几岁的人了!爷爷去世后那斧头送谁都没人要,太沉,没人抡得动啊!(据说现在我舅舅家压咸菜缸用呢)
我爷爷上过两年私塾,认识字也会写字。但是据我大爷所说,我爷爷有一次跟伙伴逃课出去玩儿被先生罚打板子,大家哭着忍着不敢言语,我爷爷站在最后,轮到打他了,先生刚举起板子就被他一把夺过来,咔嚓一声撅在腿上成了两半!气的先生把他赶回家,任凭太奶奶怎么求都不让他进教室了!从此,他的文化程度就停留在了二年级水平。
我爷爷虽然没什么文化,但是手很巧。他会用普通的戳刀,把废弃的别窗户纸用的厚塑料板刻成梭子织网,网线就是我奶奶用普通的粗白线,三五根用骨头纺锤重新打成的粗线绳。小时候,我经常被唤来倒线。那时候的线都是一缕一缕的不像现在的球球卷卷,要一个人用两手撑开,另一个人倒成球再用。(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没有倒线的机器吧)
我小的时候,爸爸在乡政府工作,他经常下乡,一年也见不到几面。我妈忙着地里的活,还要照顾姐姐们学习(似乎都是她自己在看报纸杂志,也没见她辅导过谁),我是全天侯的跟着爷爷奶奶,所以儿时的记忆大多都是他们。
…………
呃,今天想起了太多童年的往事!
还有很多的童年往事,那是跟小伙伴们的一起度过的,大多是背着家长干的淘气事儿!在京郊农村广阔的田野里,在八十年代初,还没被污染的凉水河畔,留下了我最美好的童年回忆!当然也有关于我父母的,但那又是另一段非常有趣的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