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小村

没能够把朋提娜克消灭明显让希洛感到有些不悦,在后半夜的巡逻时,遭遇了一只刚生成的魔魂兽,希洛出手又快又狠,只用一招就把魔魂兽斩于破灭剑下。

凌晨时刻回到御所,拉尼娜见希洛走进指挥室,一言不发地坐在电脑前开始写任务报告,她从“警戒者”那里听说了希洛没能击杀朋提娜克,并且还失了踪迹,知道他心里不悦,也十分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魔魂兽让希洛失手,便问他在高连家发生的事。

于是希洛就把高连交代出来的二十年前的事,以及与朋提娜克交手的情况大致跟拉尼娜说了。因为先前希洛一直猜测被朋提娜克杀死的三人有关系,所以拉尼娜倒是没感到特别吃惊以外,更多的是对于四人犯下的罪孽感到一些震惊。

“一定要够尽快找到它,天知道它接下来还会杀多少人。”希洛双手敲击键盘写着他的报告,一边说道。

“雷和米提尔今天下午就会到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商量怎么对付它。”拉尼娜说道。

“我待会再查一下当年的资料,看看还能做些什么。”希洛说道。

“弗迦差不多下周就能出院了,他最近一直叨叨着破灭试炼的事情。”拉尼娜继续说着。

“嗯,到时候我和他一起去。”希洛道。

“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去挑战破灭试炼啊。”拉尼娜感叹道。

“先努力转正吧。”希洛停下双手,回头看了一眼拉尼娜说,“你最近有提高,但还远远不够。”

“哦……”拉尼娜撅了撅下嘴唇,也座到位置上开始写报告。

希洛打字飞快,不一会儿后就写完了报告,提交完成后,又进入了御所的资料库,查看起二十年前朋提娜克的相关内容。

“朋提娜克,还会来杀那个老师吗?”拉尼娜突然问希洛。

“应该会的,高连已经被转移到安全的地方,但朋提娜克不是一个普通的魔魂兽,它有自己的思想和行动规律,还可以说话,我想即便是圣御团的元老们也不一定遇到过。”自从正面交锋过之后,希洛就对朋提娜克的存在感到不解,不仅是因为它在二十年前已经被龙消灭过一次,更是因为它拥有近似于人类的外表和行为。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也不知道为什么。”拉尼娜嘴里吐槽着,心里也觉得还会有反常的事情要发生。

“我想白天再去查探一下,至少先找到它的踪迹。”希洛翻阅了一遍资料,此时心里也有了打算。

拉尼娜知道希洛如此执着于朋提娜克,是因为这是当年龙处理的魔魂兽,也深知希洛对于自己一头钻进去的事情,就算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所以也就不再说啥,继续写自己的报告。


凌晨回家睡下,一觉醒来已是中午。吃完饭后,希洛根据二十年前朋提娜克的资料,前往阿娑村查探。阿娑村位于东临市郊的神脊山后,虽然离市中心不到100公里,但是那里的生活水平却差了很多,村里直到三十多年前才完全通了电。那里的人们因为自身的宗教文化,对外面的事物有着一定的抗拒,以神脊山为屏障,一定程度上隔绝着外界,如同一个被人遗忘的角落一般,寂静而祥和地隐匿在东临这个大城市的西南方。

摩托车两个多小时的颠簸,希洛在中午时分到达了阿娑村附近。他首先前往的是龙二十年前消灭朋提娜克的一个废弃教堂,根据高连的描述,四人也是在这里杀死了女孩并且把她掩埋在了教堂后的花园。因为高连昨晚说出了事件的真相,所以警方连夜来到这里进行勘察,废弃教堂外围被拉了一圈警戒线,警察和法医等人员在里面忙碌。

“希洛先生!”身旁突然有人招呼道,希洛转过头,见到一个年轻人在向他招手,希洛认得这人,正是前些天带他去查看现场的“警戒者”队员蓝铎。

“有什么发现吗?”希洛问道。

“在花园里有发现一具遗骨,法医初步检查后认为是一个成年女性。”蓝铎对希洛说道。

“嗯?没有发现小孩子?”希洛有一些惊讶,因为根据高连的描述,女孩死的时候是怀着孕的。

“没有,法医检验下来确实有怀孕的迹象,但是却没有发现孩子。”蓝铎摇了摇头说。

“阿娑村那边有没有查到什么?”因为那四人之中可能唯一知道女子身份的赫立德已经死亡,所以女子的身份也是一个很重要的信息。

“目前还不清楚,那村子虽然小,但是一般不让外人进去,警方正在跟村里沟通。”蓝铎说。

“好的,我这就去阿娑村查探一下,你们辛苦。”希洛望着一眼警戒线里忙碌的景象,对蓝铎说道。

“您也是。”蓝铎笑道。


废弃教堂离阿娑村很近,很快希洛就来到了村口。顿时,他的眼前呈现出一片温暖的田园景象,一所所的木屋错落有秩地分布,村民们都身穿着与城市里颇为不同的服装,而远处的山脊下,则是阿娑村民世世代代辛勤耕作的农田,现在正好是下午四点左右,空气中已经开始弥漫着米饭的清香,远处孩子们喧闹的声音此起彼伏……希洛不禁被这充满烟火气的景象深深吸引。

“请让我进去!”

“我们这里不欢迎外人,你马上离开!”

突然身旁的一阵吵闹将希洛的思绪打断,只见一些村民将一个年轻女子拦在村口的小石桥上,从衣着来看,那女子显然不是村子里的人。于是希洛便走上前去,三五个村民们挡在了石桥桥头,一边大声驱赶着那个女子,而那女子则显得非常焦急,大声地与村民争辩。

“发生了什么事了?”希洛见气氛十分紧张,便走到女子跟前问道。

“我刚才经过这里,看到村里有个孩子病了,但是这里的人不让我治疗,还要赶我走。”女子转过头来气呼呼地对希洛说道,“我是医科大学的学生。”

那女子背了一个很大的旅行背包,一身运动装显得十分干练,鸭舌帽下是一张略微被晒黑的脸,看样子似乎是一位徒步旅行的旅人。

希洛闪过一丝疑问,转身问挡在面前的村民们:“你们为什么不让她进去治病,万一孩子出事怎么办?”

“这里不准外人进入,孩子病了我们自己有办法治。”其中一个高大的男子大声说道,其他的村民也应声附和。

“村里有医生吗?”希洛不解地问?

“小孩子中邪而已,不需要医生,驱一下邪就行了。”一个妇人回答道,但是突然被旁边的人轻轻推了一把,似乎在示意她不要多说。

“中邪?”希洛,但是见村民们如此激烈的反应,也不便多问什么,于是转过身小声对那女子说,“既然他们有办法解决,我想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这里的风俗一直都是这样的。”

女子没有说话,脸上还是很焦急,或许也是身为医学生的责任感所致,让她站在原地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啊对了,跟你们说个事情。”希洛见几个村民还杵在那里,就凑上去说道,“我刚刚从那边一个破教堂经过,看到有很多警察在查案子,就去打听了一下,说是跟你们阿娑村有关系。”

“教堂?什么事情?”那个妇人问。

“那里发现了一具尸骨,是个怀着孕的女人,埋在那里大概有二十年了,警察说可能是你们村里的人。”希洛这话一出,几个村民脸上都露出来惊讶的表情,但都没有回答。

“真的是你们村子里的吗?”希洛故作惊讶地问道,但见几个村民面面相觑,全都是一脸不置可否的表情。

“小兄弟,谢谢你告诉我们这个消息,走,我们找村长去。”那个高大的男子和另外两人立刻朝村里走去,剩下的两个村民则互相说着什么。

希洛回过头,见女子还在,便上前去问道:“你说的那个孩子是怎么回事?”

“我刚才正巧路过这里,见那孩子在村口玩耍,但过了一会他突然倒了下去,我上去查看,他已经失去了知觉,我还没来得及检查,那孩子就被村里的大人们抬了进去,还不许我进去。”女子虽然十分担心孩子的安危,但也对村民们的举动充满了不解和气愤。

“嗯……”希洛似乎想到什么,应了一声。

“不知道那孩子怎么样了……”女子望着村子,一脸担忧。

“你不用太担心……”希洛的话只说了一半,突然感到左手食指像触电一般地颤动,他立刻明白到那是魔戒在发出警告,同时也感觉到四周传来的暗吾,并且暗吾的范围和规模正在逐渐扩大,似乎是要围拢过来一般,不禁眉头一皱。

“怎么能不担心呢,我再怎么说也算是半个医生。”女子见希洛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还以为他是在敷衍自己,便露出一丝不悦的神色。

“他们不是说有办法吗,而且你也进不去村子……”因为希洛警惕着四周,含含糊糊地对女子说道。

“我可不能见死不救!”女子终究是误会了希洛的态度,生气地转过身,往村子的方向跑去,希洛虽然无奈,但此刻更重要的是警惕周围的危险。

女子虽然想要强行闯入村子,但还是被村口的两人拦住,于是又争执起来。希洛刚想去劝,只听见一阵诡异而连续不断类似念经的声音从村里的某处传出,希洛立刻知道这是巫师施法时的咒语。虽然并不是十分的了解,但是希洛四处修行期间,和一些偏远地区的巫师有所接触,所以他对于巫术和咒语还是略懂一二。

渐渐地,咒语似乎急促而响亮了起来,刚才还在与女子争执着的两个村民突然完全静止了下来,愣愣地站在原地,女子见状也是大为不解,立刻查看起眼前举止异常的两人。希洛快步上前,见两个村民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眼神呆滞,只有缓慢的呼吸和微微抽动的手指显示他们还活着。

“这是怎么了?”虽然身为医学生,但眼前情形令她完全无法判断,看到希洛还能正常活动,便焦急地问道。

希洛没有回答,因为他的感觉已经完全被四面八方汹涌而来的暗吾所占据,似乎在回应着巫师的咒语,希洛感到了即将来临的危险。

“喂!”女子见希洛一脸凝重却一言不发,便大声喊了他。

“唔……一般来说,巫师所念的咒语都是驱邪的,但是现在听这咒语,却完全像是在召唤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希洛无奈,只得解释给她听。

“真的会有这种怪力乱神的东西吗?”女子露出一丝害怕的神色。

希洛又没有回答,他脸上的神情越来越严峻,咒语的声音越来越响,撞击着人的耳膜和听觉神经,围拢而来的暗吾也越来越逼近了,只有出现了大量的魔魂兽才会有这样的情况。四周的树林在无风的情况下也在诡异地不停摆动着,发出“簌簌”声。

“你到底怎么了,从刚刚起就一直很奇怪……”女子问道。

希洛握拳的手心微微出汗,想到身边的女子,立刻自责自己没有当机立断地要求女子离开这里,如果周围真的又大量的魔魂兽,那么凭自己一个人根本无法应付。

“这个村子……果然很奇怪……”女子望着天空,冬天的白昼很短,现在才五点多,太阳就已经快要落下,而周围茂盛的树林把原本就已经变得昏暗的光线遮挡地更加阴沉,加上不断摆动的树林,让人顿生恐惧。

黄昏之时,逢魔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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