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砖,红瓦,弧形穹顶的窗。门前是满架葱绿的葡萄藤。我按响了门铃。开了门,扇子遮住了脸。“你找谁”。“请问,徐丽老师在家吗”。她露出来脸,呵呵呵笑成了一串。是她呀,四十八岁吗。
这是一幢上世纪五十年代的房子,紫红的门窗,紫红的地板。阳光从褪尽颜色的百叶窗挤了进来,拥抱着盛开的杜鹃,依偎在那台熟悉的钢琴旁。“说吧”。“说什么”。“说你正在想的”。“我想什么”。“哼,你在想,怎么装扮成这样”。“这样挺好”。“你还不知道,这件裙子是我为跳舞买的,我喜欢穿它,像是回到了二十岁”。曾经的周末,舞曲响起,我们手牵着手走进舞池。白色的裙子旋开了蝴蝶的翅膀。
“你看起来有些土豪的模样了”。“不敢,我也恭喜你荣升教授”。叮咚,门铃响了,来了两个学生。“老师,你真好看”。“谢谢,你们坐下,先听我为阔别了二十八年的人弹奏一曲”。
是理查德克莱德曼的《水边的阿狄丽娜》。琴键永远年轻,永远有讲不完的故事。舒缓的旋律在空中漫步,那几个熠熠的音符一次又一次撞击着我的心。身旁的那个女生,眼泪簌簌。我递过去一张纸巾,她歉意地一笑说,太美了。
她真的活成了一首诗,一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