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你真的决定好了吗?咱去国外找专家好嘛!”看着吊着点滴的女儿,父亲的心里似乎刀绞一般;在半个小时前,父亲得知了自家女儿患了脑疾,动手术的机率只有百分之十,实在是太小太小了。
“爸,你知道的,我在等他,不做这手术的话我怕是见不着他最后一面了;我怎会失信于他呀!”说到这,姑娘苍白的脸颊中透过一丝红晕,眼角一弯,露出一缕笑容。
“他走,我未送他一程;他回,我便素衣相待。一年我等得起,两年我也等得起,三年,真的很快的;看,还有这最后的半年,我怎会让他回来的时候见不着我!”姑娘看向窗外,目光深邃而悠长,放佛那人就在天的那一边注视着自己一般,自己又怎能被这一点恐惧所打败呢。
父亲张了张口,本想劝说的话语此时竟无言表达,知道自家姑娘已下定决心,又怎能阻止这丫头呢!丫头生来便失去了母亲,自己一手带大;这么多年来,除了自己和丫头心中的那个人外,倔强的脾气一向不改。到此时还是如此般,父亲又能如何呢!
“丫头,”父亲温柔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女孩,轻轻抚了抚女儿的头发,“却是苦了你了,我~”
姑娘感受着父亲那双苍老的手的温度,用力抓了抓,把父亲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笑着说:“爸,放心,女儿可不是那么容易会被老天爷收走的人啊!这封信,如若我见不着他了,麻烦爸爸你交给他。就说,让他忘了我。”
姑娘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信上贴着一张泛黄的邮票;父亲顿了顿神,看着这信件上的邮票,竟有些熟悉感。仔细一看,原来这是那些年,这两人小时候游戏之作,同在一个院下的两人,被自家长辈约束下,只得用这邮件来互通有无。一来二去,一封信来来回回用了竟有十多年。
父亲知道这丫头和那小子以前的那般行为,要不是那小子对自家姑娘还不错,这信件早就被自个儿给没收了;没想到现在姑娘又把它拿了出来,怕是姑娘心里有太多的话想说,现在也只能写在信里了吧。
......
姑娘终究还是进了手术室,术后,医生说手术很成功,保住了姑娘的命,可是就姑娘的体质,这术后怕也只有半年的时间;大概是看不着明年开春的日子了。
姑娘心中庆幸,还好还有半年;冬天的时候头发也应该长出来了,短发会不会太丑了!姑娘躺在病床上,摸了摸自己被绷带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脑袋,傻傻笑着地琢磨。
手术半年以来,姑娘坚持每天六点起床,坚持晨跑,坚持吃没一顿美美的早餐,坚持按时按点上下班;戒了酒,戒了夜宵,戒了在晚上十一点之后睡觉。手机除了和他每隔几天通通电话之外,被姑娘放在一旁了。现在姑娘最爱的是坐在咖啡厅的阳台边上晒着太阳,手捧着一本书一个人悄悄的待着;或是拿着画架四处寻觅,随手描述着自己身边的一切。
姑娘总说身边有好多好多有趣的事,自己得记录下来,得在他回来的时候给他瞧瞧,自己是有一双多么会发现美的眼睛。姑娘似乎在这半年里被幸运女神眷顾了一般,所有的坏运气都远远地绕着她走。就连这脑疾也未在犯过一次,似乎这一次是真的好了。
可是就在姑娘二十五岁生日快要来的前一个星期,突如其来的一场晕厥把姑娘又一次打入了深渊;医生这次说手术的概率已经低于百分之十了,姑娘可能坚持不了手术结束;姑娘苍白无力,只待问了医生自己还剩下多久的时间,医生告知她最多不过十天,这,还不算太坏。至少自己还能过一次生日;就不知道还能否见他一面呢。
姑娘这几日来,睡得实在不好,害怕自己这一觉睡过去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毕竟还有最后的一个秘密要告诉他呢!姑娘熬不过睡意,在深夜里睡了过去,在梦里,姑娘见着了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儿;姑娘蹦过去,一把把他给抱住,嘴里叨叨的说着,你到哪里去了,我好想你的;我好怕我再也见不着你了,我好怕离开你!
梦里,姑娘哭的是稀里哗啦的,还说着我马上就要去见妈妈了,你要好好的!你当初走的时候说让我寻得好人家,可是我还是愿意等你这个大笨蛋。等啊等,你回来了,但是我呢要走了,我走后啊,你才要寻得好人家啊!把我忘掉好不好!
我走后,你定要寻得好人家!我不愿离开你,可这班车太快了,我来不及下车它就开走了。所以,你要好好的!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