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纽约州的确诊病例猛然间增加到7500多例,成为全美国不仅病例最多,而且数量上远远超过其余各州的重灾区。随着疫情的逐日升级,州长安德鲁·库莫(Andrew Cuomo)应对病毒大流行做出的综合反应广受赞誉。这位强势州长向来敢做敢为也敢说,这次不仅在本州内及时发布了一系列措施,也发动了周边的康乃狄格州和新泽西州和他站在一起,共同抵抗病毒的传播。
夜里,我的家庭医生,Dr. Zelenko 在过去的两天里专门制作了两个小视频,发给他负责的所有家庭,提醒我们“一定不要小看新冠病毒”,没有必要出门就尽量呆在家里,一定要严格执行CDC和州长办公室一再强调的防护事项,尤其是“60岁以上的老年人和孩子们”,以及那些“有慢性病史”的人们。因为过去两天里,他的诊所在14例疑似病例中,已经确诊了9例。
Dr. Zelenko 的这两个小视频,迅速被他负责的病人家庭成员转向了更广泛的社区,昨夜的推特、脸书、油管及其他社交媒体上到处都是那两个拍摄技术很不怎么样的小视频。他那张深目高鼻,留着一大把修剪整齐的大胡子的脸,显得格外板正,也格外严肃。这两个小视屏如此被重视,不仅因为这位犹太裔的家庭医生是全美知名的优秀内科专家,更因为我们都知道他在视频里不便明说的一个事实:那9名确诊病例肯定全是“K.J”里的犹太人。
被我们,以及所有美国人、以色列人叫做“K.J.”的这个地方,全称“Kiryas Joel”,是离我家小区5分钟车程外的一大片住宅区,位于我们初、高中校园后面的山坡上。新冠病毒怎么会进入这个如此封闭的小区?我们都想不通。但在这样一个人口如此密集,如此封闭的小区里,病毒传染的速度能有多快,是不难想象的。和这一大群人在共同的公共场所出入,“我们”所面临的危险系数之大,也是不难想象的。于是,通过我们的州议员 James Skufits 向州长请求对“K.J.”们施加压力,迫使他们在紧急状态下服从公众秩序,遵守社会规范的呼声再次汹涌。
“我们”不喜欢这些人,防范他们,抵制他们,早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了。这个“我们”,包括我们这个郡里绝大部分的各族裔人群,也包括非“K.J.”的犹太裔,这种抵制与防范和“种族”、“宗教信仰”的差异没有关系。他们的行为方式、生活方式和我们不一样,固守在那片地方不与我们打交道都不要紧,问题是他们极端高高在上的,自以为是“上帝选民”的无礼、傲慢乃至于集体愚蠢,成为这个社会不折不扣的蛀虫。
这群犹太人有一个统一的称呼,哈瑞迪:Haredi (希伯来语:חֲרֵדִי),或称极端正统犹太教,是犹太教正统派中最保守的一支。在以色列之外,美国的哈瑞迪教徒最多。2010年的人口普查数据显示约有36万人,占总犹太裔人口的7.2%,纽约州有两个哈瑞迪教徒组成的聚集小区,我们这里的便是其中之一。
他们的男性一律从脑袋两侧吊下两绺卷发,彼此间说着我们都听不懂的意第绪语。极端的犹太教原教旨主义,让他们从14岁起每天到宗教学校研读犹太经典,此外不上正规的学校,不接受现代教育;成年后只管结婚生孩子,继续读经,拒绝从事任何工作。《纽约时报》曾经统计过,“Kiryas Joel”的居民中,只有39%的人高中毕业,取得大学学士学位的仅有5%。而在“K.J.”之外,我们镇上拥有硕士学历的人占居民总数的53.6%。
他们的女性作为家庭主妇,由于教义禁止节育、推崇生养,每个家庭约有6~15个孩子不是新鲜事儿。男人不工作,家庭生活的经济来源都在妇女身上,打零工与仰赖政府福利金来维持全家生计。相对于我们郡年家庭收入中位数8.75万美元,他们是17000美元。相对于全美人均年收入3-5万美元之间,他们是4700美元。他们不以贫穷落后为耻,“Kiryas Joel”里有一半的居民要长期领取食物补贴,三分之一的人长期接受政府医疗福利,还有很多人的住房开销也是政府来补助。
也就是说,我们每一年付出昂贵地税,在为他们的福利买单,而他们,普遍对“我们”缺乏基本的尊重。没有基本的社会公德意识,平日在商场、银行、图书馆和街道上来来往往,态度也十分倨傲无礼。在“Kiryas Joel”内部,这两年来不断扩建的同时,也不断传出腐败、贪污的案例和性丑闻。
这样的一群人,即便在以色列,也遭人侧目,因为他们最出名的集体行为第一就是以一再延长宗教修行为借口,躲避以色列全民服兵役的制度;其二就是以辱骂和肢体暴力对待非哈瑞迪教的女性,对象甚至包括上小学的小小女生 。这些事项曾经引爆2012年以色列各地民众的游行抗议,反对哈瑞迪教徒危害公众秩序和男女平等。
在全美的范围内,持守着各自传统的保守社区不止一个两个,但如此极端的并不多。如今,全美抗疫进入国家紧急状态。白宫已经要求“各传统社区”服从非常时期的各项政府举措。而这一群寄生在现代社会福利制度下,持守极端教义且受教育程度极低的人们,能够做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