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走惯了的人,出走到暨南,便再也不愿离开。
初看心相悦,相伴两不厌,这大概就是自己一年来在暨南农场的生活状态了。本以为走到的是一个简单的工作地点,却不曾想这一游走,却是彻彻底底地驻足了。
这是一个普通的农场,地上躺着的也不过是稀松平常的蔬菜水果,但的确是这一处地方,让我知道,怕什么生活无味,进一季有一季的欢喜。
春日迟迟不肯来,或许是在等待吧,等最末梢的枝干甩去身上的冰霜,等最后一条小溪奏起乐来,等那个,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的归人。令人惊喜万分的是,从池塘水底破冰而出,纵身一跃的小鱼儿,闹醒了春日农场的所有小伙伴。就连路边的小野花们也开始褪去灰白的寒衣,展露婀娜多姿的倩影,彩虹色的繁星点点,一排排在田园里铺开。叶叶枝枝绿暗,重重密密红滋。芳心应恨赏春迟。我不会春工著意,只是照镜梳妆,想沾点农场的福气。
春去夏来,人还是那个人,工作也还是那份工作,目光所及的农场却是全然不一样了。夏日的暨南,天空干净得像一大块棉花糖,没有任何添加剂的那种,就只是糖。一大团一大团纯白色的棉花糖粘着在天蓝色的橡胶底片上,软绵绵的,轻飘飘的。特别是到了下午六七点的样子,那一团就像是被火红的太阳染了色似的。从白天开始,一点一点被渗透,到了傍晚,它就开始有了些淡淡的霞光。这时,白花花的一团团棉花纷纷散开,从那棉花糖里走出来一位女子,双颊带着点点红晕,衣炔飘飘,还有零星几只大雁在左右追随,这是农场最醉人的画卷。想来“落霞与孤鹜齐飞”也不过是这样的场面了吧。
望穿秋水,总算是望到了果实盈盈的金秋。秋,单凭这一个字,就是农场最大的价值。这个时节的果树,总是被它身上满满的果实给压弯了腰,却还是和着凉爽的秋风,憨甜地朝着我笑。好像在说:“看,今年的果实又多了些呢!”
一年快走到了尽头,在收割最后一颗饱满果实后,农场就是一派银装素裹的景象了。冬天总是安静得出奇,有时空气里传不出一点动静,菜园子里的小虫子也都睡去了吧。
这一年发生的一切,好像都在雪花中沉淀下去了。同时在这片农场上沉淀下来的,还有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