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就下班了,这个周末可以休假了,好开心,都记不起上次休周末是什么时间了,为了一个项目,通宵达旦的不知熬了多久,还算顺利,终于拿下了单子,这个周末,领导再也没有理由让加班了,我终于可以好好地补个觉了。
这时,领导通知,晚上十点的飞机,去海南参加行业峰会,晚8点在我家楼下接我,晚上十点没有直飞,还要转机。狗屁峰会,谁乐意去谁去,我不去,说说气话。领导的脾气我是知道的,哎,就当去看看风景也好,我只能安慰自己。
早晨,阳光明媚,睡眠不足,看着碧海蓝天,白云朵朵,心情没有预想的糟糕。
九点到会场,看着满满一天的会议按排,这时的心情反而平静了,开吧!听听他人不同的观点也是好的。领导的位置被安排在前排,是要有发言的,我不愿意和他一起坐,找了个后排的角落坐了下来,我一贯是不愿意被人看见的,在人群里,我习惯的希望自己隐身。
还要几分钟,才开始,我拿出毛姆的书看,声音吵杂,丝毫不影响我看书。
想要喝水,杯子的水不知什么时间喝完了,抬头去寻找,这时有人端着水壶过来加水,心想,服务还真是好。
至于台上的精英们讲的是什么,完全和我无关。
喝了一口水,低头正准备看书,用眼睛的余光看见旁边的座位上已经有人坐着,什么时间坐下的,我全然不知。管他呢,和我没有关系,我连侧过脸多看一眼都不愿意。
咚咚咚,我抬头,才意识到散会了,领导说,走,吃饭去。我应了声,好。
他说:今天收获怎样?
我没有回答,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
这次会议,我完全可以不用来,他可以带上市场部的人,为什么是我?我没有想通。
就这样,一路走到餐厅无语
看看餐厅,环境不错,再看看吃的,很丰富,可是没有我要吃的。罢了,能果腹就好。选了一份冬瓜汤,一小盘青菜,小半碗米饭,找了一个角落坐下来。
怎么吃那么少,那样素,领导一边坐下一边说,我抬头笑了一下,说:习惯了。
我用最快的速度吃完饭,说我先走了,你慢用。像逃离灾难一样离开了餐桌,快步的回宾馆。
我要回去小睡一会,下午的会议有一个人,我还是感兴趣的,想听一下,再有,来了,还是要写一份像样的报告交。
闹铃响了,起来带上一杯水。
还继续坐在早上的位置,我打开电脑,准备一边听,一边写报告,这样讲完了,我也就能写完,这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写完,我还有时间研究海南旅游,心里美美的想着,虽然我对旅游不感兴趣,可是对大海,我还是有几分兴趣的,我愿意从早上看海到日落,就坐在那里,什么也不做,静静等时间流过。
她:嗨,你好
我:你好,
她:你怎么坐这么远,
我:你不也一样吗?
低着头,忙我自己的,对于这样的招呼,我是没有兴趣的,正好演讲开始了,我不再作声,专心的记
录,分析,完成自己的报告。演讲讲了一个半小时,报告写完了,我用邮箱发给领导,我的任务完成了,我自己舒了口气。
工作完成了,余下的时间就可以自己支配了。
抬头看了看,打算这会溜出去,自己到处走走。刚起身,旁边的人说,我和你一起出去,我回头,冲她笑笑,脱口而出,说,好啊。
这样,我和她一起逃出了会场。
不放心,怕领导有事,给他发了一个信息,说我出来了。
她问我,想去哪?我说随便,哪里都好,这里我也不熟悉,走走就好。
她说,那我们就一起到海边走走,我点头,随她一起。
我慢慢走,抬头看天空的云,听海水的声音,时不时用脚踩点海水,我陶醉其中。
这个小丫头,让我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我们很默契,没有问彼此的姓名,一起逛逛就好,何必知道太多。
看到一朵云飘过,我们回头一笑,又双双望去海面,不用话语。
在海滩,我看到一个身影,像他,可是我已记不清他的身影,不会是我出现幻觉吧,怎么会是他,说再见容易,相见就不会那么容易了,分别时,他说过,今生已没有相见的可能。在遇见,要怎样的缘分呢。我再定眼去看时,他已经混在人游人中。
忽然,没有继续的兴致,想回宾馆去,丫头陪我一起返回宾馆。
洗了澡,换了睡衣,准备躺下来看书,这会领导发来信息,该吃晚饭了,我在楼下餐厅等你,我回复,不了,要休息了。领导回,下来坐坐,等你。我不好拒绝,只能去。
我带了包,下楼,出了宾馆,向东走,拐过弯,就是他说的那家火锅店了。我推门进去,正好领导就在门口,他说这边,我走在他身后,来到桌前,他说,我选这里,比较安静,适合说说话,就我们两个吗?
还有我一个多年的老友,他说。他示意我坐在他旁边。
这时,服务员拿来菜单,领导说,选菜吧,我说,要不等客人来。他说,我们是活尿泥的交情,他吃什么,我了解,选了不会错,我笑着说,好羡慕。说我什么坏话呢?随声我回望过去,领导说,说了你不少坏话,让她防着你,我笑着说,他说你好话还来不及呢,他说啊啊,老兄,介绍一下这位,什么关系这,这么急着维护,我领导介绍,这就是我说的,活尿泥交情的杜泽,我伸过手去,说杜先生好。他点头表示友好,说,让你介绍她,领导说,沈慎。这么多年,都没看见你带过一个女的,还以为你打算一个人孤老呢,看她挺维护你我就放心了。
这话,我没法接,领导也没有解释的意思,他的意思我懂,也许,他是要借朋友之口,来说。我只有装傻,有些话,只能止于唇齿,不然,我们目前的关系,也就不复存在了,我们是战友,也只能是战友。
今晚的饭,让我怎么下咽呢,对面坐着的杜泽,是我心心念念想见的人,旁边坐着的是一心一意想要呵护我的人,这样的善意,我要怎么来回应,这样的爱慕,我是止于唇齿,还是表达。
刚刚,他都没有觉得我眼熟吗?,是啊!我凭什么要求只有一面之缘,相处三天的人对我有记忆呢。可他,在我心中,已经深种。
怎么会这么巧,他们竟是朋友。
我抬头,去看他,我不知道我的表情是开心还是苦涩,他回望过来看着我,我不敢去看他的目光,我怕他看穿我,让我无处躲藏。我怕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我怕我搅了老友的相聚。
他说,慎儿,想吃点什么,我帮你煮。
我回过神,微笑一下说,我自己来。
他说,你好客气啊,有什么需要直接说,都是自己人,不必客气。
领导说,对,和他不必客气。
我接到,那好,帮我煮点红薯,
他说,红薯,我说对,你们不是都减肥,你晚上还吃红薯,我说,我增肥。我自己煮了点生菜,自己吃起来。
听着他们的聊工,我无从擦嘴。这样也好。
他们话题转向了家庭,领导说,咱们也好几年没有聚了,你家儿子我还没有见过呢。我说,杜先生看起来好年轻,都有儿子了,他说,慎儿这话我爱听。我说,只有我家人叫我慎儿,他说,我们就是一家人。我的眼泪快出来了,我们怎么会是一家人,今生,能再相见,我怎么还能奢望成为一家人,你已有了你的家,哪里还有我的位置。我只希望,你还记得我,记忆里有过我就好,哪怕是一刹那的爱过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他们都喝了点酒,吃的也差不多了,领导起身去洗手间。
杜泽说,慎儿,加一下你的微信,以后,你要帮我看好他,有了你看他,我就放心了。
我用手托着腮帮,直直的看着他,这次没有回避,我想让他,想让他看懂,看懂我的心思,他说,我脸上有黑?我突然控制不了自己,眼泪刷的一下出来了,说了句,我的微信在你的黑名单里。起身,去洗手间。
从洗手间出来,看见万盛在外面,他说,怎么了,眼睛红红的,我笑说,吃了口辣椒,辣的,吐了吐舌头,他也笑了一下,少有的温柔说了句,小傻瓜,吃不了就不要勉强自己,我看了他一眼,笑说,今天的领导和往常好不一样啊。
我们一同回餐桌。
我说,抱歉,让杜先生见笑了,他说,叫我阿泽,叫杜先生好见外。我张了一下嘴,阿泽,硬是没有从喉咙里发出来,在心里喊了千万遍的名字,现在叫不出来,我尴尬的笑了一下。
你怎么叫慎儿,那么顺口呢?他说,看见你第一眼,就觉得在哪里见过,自来熟。他真的记起了相遇吗?
结了帐,我们回宾馆。他们晚上一同住。
第二天,我们三人一起去看了南海观音,在游玩中,杜泽一直默默地跟着,做一些讲解。
我们晚上的飞机,杜泽送我们到机场,要进安检时,他们两个握手、拥抱分别,我走过去,抱了抱杜泽,心口绞痛,我知道,这是我们第一次这么亲近的距离,也是最后一次,此生的分别。我眼眶湿润了。他对万胜说,照顾好慎儿,下次来了,直接电话我来接你们。
回来后,我上了一周的班,把各项重要的工作,都做了书面的的记录,周日的下午,等所有人都走了,我把辞职信和记录的工作内容放到了领导的办公桌上,关好了灯,离开了这里。
我搬了家。
周二,杜泽给我发来微信,说他在满世界的找你。我没有回复,直接拉黑了他。
所有的心痛和爱,到此为止吧。
我要开始新生活。
尾巴:
五年前,一次出游中,我遇见了他,只知道他叫杜江,自己开了一家小公司,其他的,一无所知,看见他的第一眼,就觉得好熟悉,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可我们根本不可能见过。
在一同旅游的三天中,对他的才华,为人很是欣赏,心生爱慕。我只能硬生生的把自己的所有想法咽回去,回来之后,我给他发了消息,表达了我的爱慕之心,也许,他把一切都当戏言,也许,他心知,却不能靠近。之后,我们就没了联系。我日日在煎熬中渡日,用了半年的时间,我才回复了正常的生活,当时,我傻到在网上测姓名配对,得出的结果,竟是我对他一见钟情,和他能生死相依,互相扶持。这种结果,我也信,多可笑。还测出,我能和他再遇见。我就用这样的谎言,让自己走出痛苦,让自己强大,让自己变得有可能遇见他。
我给自己了两年时间,我用尽力气去学英文,日语,我不分白昼黑夜的学习专业知识,我辞了当时的工作,来到了现在的单位,也许和现在的领导有缘分,他对我的工作很支持,公司重要的会议,他都会让我参加,让我参加公司一些重要的会议,慢慢的,一些重要的决策,领导也会先征求我的意见,听我的想法,三年,三年在公司努力,换来了今日相对的自由。
要不是遇见了他,我怎么会有今日的改变,今日,能让我再次遇见他,是上天对我的眷顾。我曾爱之弥深,即使我无所获,我仍感不虚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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