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是一个下着微微细雨的清晨，类似这样的天气我已经接连渡过了一周。丁蜀的十二月较宜兴周边的城镇似乎更早迈着步伐进入冬季，我天生体寒，又夹杂着从四周涌来的阵阵寒意，这使得赖床的惰性又在我的脑中不断徘徊，又挣扎了5分钟，我才咬着牙钻出了被窝，洗漱过后，裹着厚厚的棉袄出门还是感觉冷的让我颤抖，站在小区的门口，我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内心竟有一丝舒适，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不在享受温暖的阳光，不在喜欢色彩缤纷的花花世界，反而更喜欢像如今一般非灰即白的阴雨天气，如果在下完班后的晚上，站在出租屋里的阳台上点上一支香烟，然后看着楼下闪烁的霓虹，那便最是惬意了。
上班，其实对我来说也并不算一份正式的工作，充其量只能定义为兼职，而我的工作就是在一家爱尚网咖做服务员，有时候前台出去吃个饭，约个会时，我也会偶尔兼任一下收银的工作，反正现在都是支付宝、微信在线收款，这对于我来说没有太大的问题，而我当初之所以兼职着这份网咖服务员的工作，是因为这是唯一一家可以自己排班的网咖，这对于6个月前的我来说，是一个不能拒绝的理由，我在和店长薪资谈稳妥当之后，又去离着网咖不远处一家数码卖场兼职一份手机导购员的工作，相比于网咖，卖场的条条框框更加繁琐，但由于底薪就比网咖要高上一些及销售提成的奖励，我太需要赚钱了，对此我也表示理解。
从小区到我工作的卖场大概十分钟的路程，今天出门我并没有带雨伞，一来只是蒙蒙细雨，二来我本就打算小跑着去店里的，带伞显而是个累赘。我一路小跑来到海蒙卖场门口，抬头看着这个有着三层楼层的建筑，海蒙数码四个烫金大字就这么横铺在建筑的楼顶，一时感慨，这是宜兴屈指可数的数码卖场，一层大都是一些手机厂商设立的展示柜台，二楼则是像笔记本、摄像机类的数码产品，三楼一直未对外开放，此时卖场的玻璃门已经对外敞开，柜台里有几个身影在穿梭忙碌着，我正迈步抬着台阶而上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楚云！”我回过头，正看到停好车从车上下来的张爱云，这是海蒙数码的市场经理，丁蜀本地人，浙江工商大学的高材生，今年才25岁，刚入职没多久就升职成为了海蒙数码的市场部经理，再加上貌美精干，是实打实的白骨精，我笑着和她打招呼“早啊，张经理。”
“楚云，跟你说多少次了，私下里咱们别这么客气，叫我张姐就行了，下次再喊我经理，我可就以为你不愿认我这个姐姐啦，小心工作的时候给你穿小鞋”张爱云还傲娇的哼了一下。
“这不是马上上班时间到了我提早进入状态嘛，我保证下次不会再发生这样的思想错误。”我立马一脸严肃受教的回答
张爱云笑着点头，又似乎发现了什么，拉着我快步走进卖场的休息室，然后从她办公室的抽屉里拿出了一条毛巾一边帮我擦拭着淋湿的头发，一边说道：“你怎么这么不省心，出门都不知道带一把伞吗？你看你肩头都湿了好大一块了，肯定淋了不少时间的雨吧，家里是没有伞吗？”
被张爱云这么一说，我又给她解释了我刚出小区时的感受，我说我喜欢这样的绵绵细雨，我享受让他们亲吻我毛发，肌肤的感受。
张爱云听我说完，然后把毛巾往我脸上一砸，一脸鄙夷“装什么文艺，自己擦，你以为现在是七八月吗，现在淋了雨，再小的雨也容易感冒，你身体到时候能有好？”
我赶忙拿下毛巾自己单手擦拭起来，伸出另外一只手揽着张爱云的肩膀一边往门外走，一边安抚“张姐，张姐，我错了，以后我在你面前肯定不装文艺了，我知道，对你谈情怀，就跟对牛弹琴，走，咱上班去。”
张爱云一开始听我说话还比较满意，待听到最后一句，脸色立马就黑了下来，伸手把我揽在肩膀的手巴拉了下来，怒斥道“滚，不知好歹的东西，以后不管你了。”，说完，迈着稳健的步伐先我一步开始巡视起各手机展台。
我站在后边笑了笑，心中当然也知道张爱云是在说气话，等看着她消失在拐角时，我也重新整理了下我的着装，迈步走向我的工作岗位。
最近一周，丁蜀都是阴雨天气，回来实体店咨询购买手机客户零零散散，而随着互联网崛起，淘宝、京东的网商平台的迅速发展，网购已经成为了群众普遍的购物途径，这对于实体店的打击是致命的。这是威胁，当然也是机遇和挑战，海蒙数码就是抓住了这个大时代的爆发期，以强大的资金做后盾，又有专业的运营团队，前期通过在电商平台分开店铺，斥重金推行优惠满减活动抢占市场，中期又通过丁蜀本地的人脉宣传，将周围一下中大型的私人手机数码类店铺进行合并和打压，到如今如果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现在丁蜀除了一些私人小型数码店，基本不会有成型有气候的商家实体店铺，海蒙数码的发迹，在我看来对于当地同行虽然有点血腥扩张，但在商言商，这一兼并打压，从一定程度上也做到了市场整合再划以及顺应了时代的发展，无可厚非。
2个小时过去，卖场除了工作人员外，顾客好像更加稀少了，而我已经站在我所在的小米手机柜台旁盯着外边川流不息的行车发呆，此时，雨已经停止不下了，一时有些恍惚，我的过去不堪回首，我的未来迷茫未可期，我才23岁，这个本该是最灿烂，最具活力的年纪，我却有了暮年迷茫的情绪。这样的情绪我本应该拒绝的，可我却任由这样的思绪在我心底蔓延，像一口毒药侵蚀着我的灵魂，想来我是想自我沉醉的。
“当！当！当！”耳边传来手指敲击柜台的声音，我这才从迷茫的思绪中重回到现实中，张爱云站在我的面前一脸严肃，此时她俨然没有了私下里和我相处的随和感，身上已经自带起一种上位者的气势，张爱云开口道：“钱楚云，你眼神怎么这么呆滞，现在是上班时间。”
我张了张嘴刚想解释，其实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却被张爱云打断“不管什么，这都不是你在上班时间开小差的理由，你接受我的批评吗？”
我点头承认，张爱云复又看了我一眼貌似略微失望的才朝着另一侧走去，我心里倍感愧疚，因为当初我能进这边完全可以说是张爱云一手拍板促成的，当时我来应聘的时候，学历高中水平，还没有从事过任何跟销售有关的行业，而且又不应聘正式员工，而是以兼职的身份入职，面试的人员本来是要把我PASS掉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张爱云看了我的资料后，决定暂时让我先入职，接着会考核未来三个月的业务水平，刚刚接触这个行业，对我来说根本就是两眼一抹黑，这时张爱云又出现在面前，带着我一个个去各个柜台查看各手机价格，配置，怎样引导消费者说出自己的喜好，怎么推荐合适的手机，怎么给意向客户推荐套餐、搭配的配件，这些都是张爱云亲力亲为教授与我，时间一长，这也让我们双方更接触了解到了彼此的性格习惯，虽然她也不过才25岁，但在专业方面、为人处世上面却都是处处体现着精炼，想来，我25岁时是不可能达到她这样的造诣的。而我的内心对张爱云一直是充满感激的，不然我现在不会感到如此愧疚。
我又想起，起初我以为是不是张爱云看我长得帅而且又年轻，于是借着职位特权吃了我这颗嫩草，一直让我激动了好久，因为我在从南京回来前的确也算阳光帅男一枚，大学期间也谈过这么几场风花雪月的恋爱。后来有一次我满怀欣喜的询问张爱云是不是喜欢我，要和我处对象，并把当时入职时以及试用期的种种分析给她听时，她一脸看傻子一般的表情盯着我说“我只是看你怪可怜的，23岁的人了，拿着简历来应聘一个手机导购，还要被拒绝，于心不忍，说白了，看你当时的落魄，激起了我的母性光环知道吗？”听完以后，我讪讪一笑，心里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暗骂自己傻了吧唧的，自以为是，这才杜绝了之前的想法，但是对于张爱云的说法我也没完全相信，我觉得职场上的人尤其像张爱云这样理性多于感性的女人，不应该出现这样的想法，想到这又反应过来好像张爱云的确是多面的，就比如私下生活的她和工作时的她完全就是两种性格的人，除了她那张惊艳绝伦的脸，用手机业的行话说就是原装正品未拆封，品控极好！想到这嘴一列，自顾自的笑了起来，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而且自从入职以来，一直没有特意感谢过周爱云，我想着待会我下班，诚恳的和周爱云道个歉并将邀请她去我家做客尝一尝我的手艺，是的，我是认可周爱云这个半路掉下的姐姐的，我想亲手烧一桌菜，感谢她对我的关照，姐弟不正因如此吗？
时间转眼就临近5点，已经到了我打卡下班的时间，我在与过来接班的同事小晴交接完以后，又特地去了张爱云的办公室向她表示由衷的歉意，又当着她的面发下毒誓，一定好好表现，不辜负她对我的期望，最后得到她的谅解以后才提出了明天是周末，想请她去我的出租屋尝一尝我的手艺。
张爱云脸上一脸兴奋，咋呼道：“楚云，你是说你亲自掌厨，烧饭我吃？天啊！你居然还会烧菜？”
我一阵无语，回道：“那可不，你以为我是一无是处的屌丝吗？我跟你讲，你看我身上，哥除了没钱，其他哪样不散发着一股奇异的光芒？我会的可多了。”
张爱云好似没有抓住重点，又好奇的问我“奇异的光芒是什么光芒？”
“单身狗的光芒你感受到了吗？还有味道呢，你闻。”我没好气的回呛她，还把手臂举到她鼻前给她感受下来自单身狗的鄙视。
张爱云啪的一下挥开了我的手，嘴角浅浅一笑“呸，臭贫，那既然你真心诚意的邀请，姐姐我就大发慈悲的答应你，明天光顾你的狗窝吧。”说完，嘴角那抹微笑似乎更深了，这让我都一时看呆了，张爱云也察觉到了哪里不对，眼神与我相交，两人对视，确认过眼神，貌似是同一种生物，我赶忙捏了捏鼻子咳嗽两下缓解尴尬，接着就出了张爱云的办公室，她还有半小时下班，而我则还要去网咖接晚班。
第二章
离着海蒙数码大概一公里的红光路尽头，便是爱尚网咖（红光桥分店），此时临近天黑，网吧门前早已停满了各色小轿车、电瓶车，我站在网吧门口，这才从袋中掏出一支香烟，看着对面的小吃街上，那些临时的商贩们也早早架起了雨伞迎来送往着一波波吃货，寒冷的夜和潮湿的阴雨似乎并不能阻挡丁蜀人民的享受与悠闲，毕竟明天是周末了。。。。我看着眼前情景，这里的热闹和卖场的冷清一时在我心中形成鲜明的对比，就像我喜欢阴雨绵绵而不喜欢晴空暖阳，就像我习惯孤独与寂寞，却反感热闹喧嚣，在我脑海中，像我这样的人应该是属于怪异的人吧，可我是答应过张姐，不在假装文艺的，直到香烟已经燃尽，手指传来一阵灼烧感，我才又从无尽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将手中的烟头踩灭后，然后潇洒的当着一个进网吧妹子的面弹进不远处的垃圾桶，紧了紧裹在身上的外套，转身进入网吧。
踏进网吧的大门，顿时严寒驱散，这是网吧难得让我感到舒适的地方，这对天生体寒的我来说是一大福利。
在货架前整理零食、饮料的孙右看到我进来，笑着朝我打招呼：“来啦，老弟？”
我笑着点头示意，这是跟我前后入职爱尚网咖的，严格来说是我硬拉着他一起来网咖工作的，和孙右的相遇说来话长，差不多也是一个快下班的时间点，我一路从公园路走到红光路的桥上，然后便看到了身穿浅白色衬衫和黑夹克，留着一头长发的孙右，这哥们背着一把破木吉他站在红光桥的桥头，身后还有一个移动音箱播着配乐，身前则竖着一个麦克风，我就站在离他不远处一边抽着烟，一边听他一首接一首的唱着歌，而他背着的吉他，却一次也没见他用过，难道只是因为装B？肯定不是。这让我感到一丝欣赏，我觉得我两是同一类人，都是能无形装B的人，不然不可能背着如此高逼格的吉他却不拿出来弹奏。有人说，男人和男人的故事，都是从欣赏开始的。我虽然不是太懂吉他，但光看他背的吉他材质，虽然正面是传统的云杉木，但从背侧板看，我一眼就看出是价格昂贵的玫瑰木，我等孙右接连唱了5首歌曲以后，已经在收拾装备准备离开时，走的靠近他一些，掏出一支烟递给他，孙右很自然的就将烟接了过去，我给他点上烟，接着我自己复又抽出一支烟点燃，问道“哥们，你这装B 的技术看起来不像是本地人啊？”
孙右瞥眼看了我一眼，靠在红光桥的桥梁上，小吸了一口烟，淡然的回我：“是，我火星来的”
“不是哥们，你别逗我行吗，我就想问问你那背着的吉他卖不卖，我觉得用来装B挺好，而且我有信心，我拿这吉他装的B比你高不是一个两个档次，你只能”反正是胡诌，我相信旁边的哥们也看出来了我是在嘲笑他装B。
“小老弟，论吉他装逼，我跟你说，你还真够不着我知道吗？”
“那咋地，咱两比划比划？”我故意激他。
“比就比，咱两用吉他各弹唱一首，正好这边还有几个老奶奶老阿姨能当评委，到时候让她们定输赢咋样？”孙右说。面前几个阿姨、奶奶纷纷点头赞同，尤其是几个爱意，两眼放光，我觉得他们多半看上多才多艺的孙右。。。。。要把他拉回去做女婿。
“可以，那你弹吧，你先。”我的小奸计得逞，得意一笑，结果已经无所谓了。
孙右显然很正式，他又把音箱，麦克风都拿了出来，接着把背着的吉他斜跨在胸前，开始调琴弦。不一会儿，孙右抬头示意我准备好了，我问他准备唱哪一首，他说这次给我露一手，唱一首《私奔》
音乐响起，琴弦波动，孙右带着烟腔的嗓音传来：
把青春献给身后那座辉煌的都市
为了这个美梦我们付出着代价
把爱情留给身边最真心的姑娘
你陪我流浪 陪我两败俱伤
.......
想带上你私奔，奔向最遥远城镇
想带上你私奔，去做最幸福的人
歌唱到一半的时候，周围已经围了好大一圈人，其中已经不仅仅是一些中老年人了，情侣，夫妻、小孩都把红光桥堵满了，在外围，是一辆辆因交通堵塞而无法前行的车辆，此时他们也心安理得，难得没有按着喇叭催促，而是纷纷打开车窗聆听着孙右的嘶吼，是的，孙右唱到最后已经在嘶吼了，或者说在宣泄，这首歌不仅仅让听众产生了共鸣，可能也勾起了孙右某些回忆，这是一个有故事的男人，不然不可能在这首歌唱完后湿润了他的眼眶。
掌声不绝于耳，行人们纷纷为孙右喝彩，孙右朝着行人们微微弯腰表示感谢，然后摘下吉他递到我手上，其实我已经知道孙右是有着很深厚的音乐造诣的，或者说是摇滚造诣，这对我来说显然望尘莫及，而且现在已经造成了严重的交通堵塞，红光桥本来路段窄，而且这边离着综合执法局挺近，不一会儿，值班的城管应该就要来疏散交通了，不如我干脆认输
“哥们，不用比了我认输，你这比装的，出神入化，老弟我服了！”
孙右并未依依不饶，向我笑道“嘿嘿，你小子就是忽悠我耍耍这把吉他吧，应该也是个行家吧，见到了好的东西总是心痒痒，你们丁蜀人都这样，我知道。”说完从我手中接过吉他，开始收拾器材，行人们见唱歌已经结束，三三两两的散去，不一会儿，桥上便恢复了正常。
孙右又向我索要了一支烟，问我“那你认输了，赌注是啥？”
“愿赌服输，赌注只要不过分，我都没问题。”我也没矫情。
“那请我吃顿晚饭吧，这要求不过分吧”孙右看着对面的烧烤店说道。
我循着孙右的视线同样发现了对面的烧烤店，点头表示同意，于是帮忙孙右一起把器材搬上停在不远处的小面包车上后，向着烧烤店走去，期间我跟孙右相互交换了联系方式，这才得知了彼此的名字已经一部分经历，孙右说自己是苏州人，父母都去国外了，家里一个人觉得太冷清，就想着四处转转，完了当他旅游到西藏的时候，行李钱包啥的都被顺走了，幸好遇见一群丁蜀这边的自驾游车队捎上了他一起，一路对他很照顾，回来的时候孙右便也跟着一起过来了，发现这边的消费水平，生活环境都还挺适合自己，便在这边生活了下来。
我问他那你平时干什么的，我一开始以为他是个流浪歌手，因为那天是我第一次在红光桥遇到孙右。
孙右又说“我回来之后，一开始帮着西藏路上捎上我的小老板换着开开车啥的，后来回来以后，那小老板给我介绍了一个烧窑的工作，工资勉强还凑活，不过干了一阵子，觉得没啥意思，这不就辞职了吗，主要是没人唠嗑，你懂得”
我回答：“嗯，懂，那你现在什么打算，不会要去当流浪歌手吧？”
“这当然不可能，音乐对我来说是一种信仰，如果为了生活，要用信仰来说换取，我宁愿放弃生活。”孙右表情变得严肃。
我对此表示认同，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我和孙右都是充满请情怀的人，向他举起手中的啤酒“我最近准备去找兼职，要是找上了你跟我一起呗，咱两投缘，应该不缺话题。”。。。。
后来没过几天我就在爱尚找到了兼职，后来孙右也在我死皮赖脸下拉了过来跟我一起上班。他大部分白班，而我一直都是晚班。
回到现实，主吧台已经相当忙碌了，我在员工办公室迅速换好衣服便去吧台帮忙制作饮品，在我一旁的另一个员工球球一脸眉头紧皱，我一边倒着原物料，一边乘机碰了碰她的胳膊问道“怎么了，球球，是不是偷吃零食又被店长发现了？”
“楚云，你嘴可真碎，别烦我！”球球骂道。
“那咋了嘛，你不是说只有零食能影响你的心情？说，谁惹你了，待会帮你做杯恶心拿铁，你拿去给那人喝，恶心死他”我不解。
球球放下手中的原料杯，搂住我的胳膊和我说“楚云，我婶婶给我介绍了个相亲对象，前几天聊了会觉得还挺不错的，今晚正好有空约我吃饭，你看我都27了，已经成圣女了你知道吗，我还有两个小时才下班呢，我知道今天晚上会很忙，但是为了你姐的终身大事，能不能顶顶班？”
我一听原来是这么回事，球球从半年年前开始疯狂相亲，其实球球长得真不赖，身材也过得去，关键吃啥都不会长胖，是典型的吃货，家境也还算不错，我说实话，在丁蜀好想家家户户家境都不错，这是个神奇的地方，按理说，球球这样的人想结个婚应该不难，可是不知道啥原因，最后都黄了。
“怎么样，可以吗，小云，我可跟你说，要是你不答应，耽误了我，那以后我可就赖上你了”球球见我一时没反应也不答应，又晃了晃我胳膊问道。
我一听这要赖上我还得了，赶忙比了个OK 的手势，回道：“OG8K，老姐的终身大事当然答应，你放心去，只有你看不上人家，要是人家看不上你我削他去，放心大胆的去，真心的祝愿你相亲成功”
球球一听，立马嘴角笑开了花“谢谢你，楚云，姐平时没白疼你，以后姐的零食就是你的零食，都在办公室员工我的储物柜里，钥匙给你，放心吃！”说着脱了围裙，火急火燎的下了吧台。
我一脸无语。。。。
时间转眼又过去了三个小时，这时候除了早已离开的球球，孙右也已经盘完物料以后打卡下了班，刚刚结束完一波小高峰，我和唯一留下负责收银的小艺无聊的有一句没一句闲聊着。
“图图，你耳朵好像更加招风了。”小艺有一点招风耳，而且脸型比较小，我工作第一天便是和她搭伴，后来熟了以后就叫她大耳朵图图。
“你能好好说话吗，楚云，不能聊天就别说话了，我咋这么不待见你呢”小艺每次听见我叫她图图都要炸毛。
“图图，今天来上网的有没有看上的帅哥，我帮你制作咖啡让你去撩小哥哥啊。”我没有理会小艺的炸毛，继续调侃着。
“没有，哪有周五来上网的还是好看的小哥哥是自己一个人来的？那个不是成双成对”小艺嘲讽我。
“那也不一定啊，就算成双成对，也可以制造机会拆散他们啊 ，不久就是圣诞节了，你看看这些小年亲，一个一个的哪有钱过圣诞节是不是，要是我们现在本着能拆一对是一对的心态，能挽救多少有形无形的价值，你算过没有？”我认真的给小艺分析。
“那你考虑过圣诞节这前后一天一夜能为国家创多少GDP不，能为国家持续发展做多大贡献没，云云啊，你这种思想很危险。”我没想到图图能把我说的情感测试上升到政治思想道德的层面，这让我有点不知道怎么接下去聊天，显然是她把天聊死了。后没我没有搭理她，转身走到吧台开始清洁一部分饮料制作工具，这样下班前就能节省一部分时间给我去外边抽支烟。
“79号已在线购买商品，请服务员及时送达！”广播里传来点单的声音。
“楚云，79号要了一包餐巾纸，赶紧送上去。”小艺从收银台下面拆出一包餐巾纸递给我吩咐道。
我心里想着，又是哪个小老弟要上厕所发现没带纸，哈哈哈，又无耻的把自己逗笑了，接过餐巾纸，听着广播里传来的《云烟成雨》，踱着步走向二楼的包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