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讲个古巴比伦人的故事。
很多古巴比伦人欠下了消费债务,他们来到放贷人(银行的前身)面前,放贷人问他们,“你们有抵押吗?”
与今天不同的是,除了抵押物品之外,古巴比伦人是可以抵押自己的。因此,古巴比伦时代放贷业务达到了繁荣昌盛的局面,因为每个人都具有信用价值,每个人都可以抵押自己。
当一个古巴比伦人没有能力赎回自己的时候,他就会被当作奴隶卖掉。当时的奴隶拍卖就像今天拍卖房子一样简单,而被拍卖的奴隶,10个中有9个都死在了城墙上。
希腊的希罗多德曾经描述过,“伟大的巴比伦城墙是世界古代七大奇迹之一,由巴比伦国王那波勃来萨带领扩建,城墙高度超过50米,长约18千米,其宽度足以让6匹马并排在上面驰骋”。
这座城墙是由奴隶修建的,那个年代,修建这样一座墙是件难以想象的事情。从开工第一天起,参与这项工作的奴隶平均寿命只有3年。
每当他们因为身体疲惫而倒下的时候,监工就会辱骂、鞭打他们,如果他们仍然无法起身,就会被人从城墙上扔下去,在岩石上摔得稀碎。尸体会在晚上被其他奴隶运走。
这样的场景每天都在巴比伦居民的眼前上演,但有意思的是,参与劳作的奴隶只有不到1/3是战俘,剩下超过2/3的奴隶是因无法偿还债务主动放弃自由身的巴比伦人。
你可能会问,怎么会有人这样傻,明明知道会累死还要借那么多还不了的债,最终把自己抵押出去。
但其实,这样的事实到今天依然在不断重现,更有意思的是,把人们逼上城墙的往往不是房贷这样的大额债务,而是消费债这样的看上去能还完的小额债务。
舍费尔在书中提到,“消费债是愚蠢的行为,对人产生破坏性的效果,打击人的积极性,消磨人的精力,使人最终陷入一种恶性循环。”
简言之,消费债是没有任何优点的傻子行为。
从根上来说,这和我们大脑的运作模式有关。
我们可以为了避免痛苦、感受快乐去做任何事情。而消费债一般也是产生于我们想要避免眼下痛苦的时候:我们买不起自己喜欢的东西,这就意味着放弃,放弃就意味着痛苦;你很喜欢一件商品,在柜姐的巧舌下,说的你实在不好意思不买,或是不想让别人觉得你是因为没钱才不买,丢面子也让你觉得很痛苦。
相反,买下这件商品时,你就会获得快乐,就像很多人在清空购物车时会觉得很爽,或是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很容易出现大额的消费。
我们的大脑对于这类事物有着更快速和更强烈的反应,它只想要避免眼前的痛苦并且感受快乐。
你可能会感到疑问,不是都说我们的大脑有理性的一面,可以进行策略性计划和分析吗?
的确如此,大脑具有策略性计划和理性分析的能力,但不幸的是,避免痛苦、感受快乐的程序要比理性分析的程序强大的多。
在欠下消费债的那一刻,我们都知道未来要痛苦地还钱,而在不断借贷消费的过程中,我们更是担心未来这钱能不能还上。单从这一点来看,和一时放弃带来的痛苦相比,债台高筑带来的长痛显然要强烈的多。
但遗憾的是,这种痛苦并且理性的认知从古巴比伦时期至今,并没有促使人们减少消费,消费债就这样毫无理性地发生了几千年。那种失去自由和成为奴隶惨死的痛苦,大概几千年后,也不会比当前的快乐更重要。
在各路借贷软件百家争鸣的今天,从借款至到账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人们也似乎更倾向于使用借款提前消费、提前享受。而借贷消费,说白了,也就是用将来的收入支付。
我们对未来有种盲目的乐观,无理性的相信未来一定会越来越好,自己的处境一定会越来越好,现在借的钱将来肯定能还上。但未来的收入还没有到手,意外的情况总是有可能出现。如果我们的收入因为意外急剧减少,无法按时支付债务,又该怎么办呢?在2月、3月疫情最严重的时候,那些因为突然拿不到工资无法偿还花呗、借呗、信用卡的人的狼狈样子我们又忘了吗?
但是,尽管无理性的消费债存在这么多年,仍然有积累了财富,坐拥金山的人。我们每个人的大脑里运行着同样的避免痛苦、感受快乐的程序,那差别到底在哪呢?
舍费尔指出,区别在于,我们如何定义我们的痛苦和快乐。
我周围有很多人,虽然每个月只拿很少的工资,但如果脚下穿的不是限量球鞋,拿的不是旗舰手机,这会让他们很痛苦,所以经常能看到他们经常浏览潮鞋网站,计算自己的花呗额度,然后高高兴兴借下了一大笔消费债。
但是我也见过很多人,如果你让他们花大几百去买双打折的名牌鞋款,他们都会感到很痛苦,相比买名牌,储蓄才能让他们感到快乐。
不难看出,我们何时遭遇痛苦,何时感到快乐,完完全全在于我们如何定义它们,这和我们的信仰有关、和我们的消费观念有关、更和我们的财商有关。
所以,你又是如何定义你的痛苦和快乐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