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水聽
01
我出生在一个美丽的村庄,云净天空、群山起伏,周边还有田野、菜地、水塘。
每年的中秋节左右,稻田金果累累,菜地里长满了萝卜、青菜、地瓜等,部分人家里有甘蔗园。水塘边上通往的是一条条水沟,水沟里有鲫鱼、泥鳅、黄鳝。
那山上有没有什么呢?不会都是光秃秃的树枝和树叶吧?
当然不会,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山上的土地可是很肥沃的,长满了各种各样的树,品种几十到几百也不为过。
百树当中有一种造福老百姓的树,那是什么树呢? 还可以造福老百姓。
是茶树哟!实打实野茶树,会开花长饼结果实的茶树。开花时可以到花中吸蜜,跟糖似的;长饼时可以采茶饼吃,咬起来脆脆的;结果时可以把果子采回家榨油。
花蜜茶饼都是小孩子的玩意,茶子才是全家总动员,全村人的最爱啊!
02
不同的村庄分配了不同的山,谁也不能越界,到别人山上去偷茶子,被抓到可是件很丢人的事情,搞不好还要被罚。
茶子的采摘时间段要根据它的成熟度而定,一般寒露开始部分采摘,霜降之前全部完成。
我们村摘茶子,短则四五天,长则一个礼拜。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进山也有进山的规矩,不能你想什么时候去摘就什么时候去摘。要听村长安排的,什么时候进山,什么时候出山,发现逗留者严惩不贷。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村长家夫人也不例外的。不能给自家放水打马虎眼,群众的眼睛可是雪亮的,要一视同仁。
那怎么采摘,村长会挨家挨户叫人吗?
村长可没这个闲工夫,他是安排人敲锣定时间的。敲锣的人会围着所在村庄绕一圈,边走边喊“摘茶子喽,摘茶子喽,到四妹子家门口集合喽”!
03
四妹子是我们村的一个妇女名字,之所以到她家门口集合,是因为她家门口宽敞点,离进山也近点。
大伙听到敲锣声后,会纷纷拿篮子、袋子、箩筐、扁担等东西出门。
篮子是拿来斜背身上的,放在前面好装从树上采摘下的茶子,满篮后又装进袋子或箩筐里,扁担的作用是肩挑茶子。
通常是早上7:30集合,7:40人到齐,7:50~8:00进山。去的人不分男女老少,也没规定谁家多少个人去采摘,都是自家定的。反正我在家的时候就没落下过,那叫一个非去不可。
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敲锣的人一声令下“进山摘茶子了”,所有人蜂拥而至往山里跑,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还积极的。
这么多人往山里跑,会不会出现哄抢、打架、斗殴事件?
不会的哦!我们是去摘茶子,不是打架的,更不会为抢一颗茶树上茶子吵架。同颗树上可供多人采摘,没人会生气的。
04
到山上后,山里可大了,山上的茶树真多,树上的茶子更是数不胜数,就像天上的星星样。
此时此刻,摘哪颗好呢?这颗挺多的,那颗挺大的,另外一颗又大又多的。
看着大家脸上充满喜悦的表情,仿佛忘记在摘茶子,而像是众多小伙伴在一起玩耍,开心极了、快乐极了、难忘极了。
一会功夫后,就没刚进山热闹了,人慢慢的都散开了,我经常是找不到爸爸妈妈,跑哪去也不知道。
我会上树,会和别人聊天,看看有没有能吃的野果子,还不忘叫爸妈和姐姐。
山上还有奇形怪状的小动物,野鸡和野兔我逮不到它们,跑的太快了。还经常看见这里一个坑、那里一个洞的,可能是被人挖树椡子了。
05
只听见爸妈叫,“婷儿,婷儿,你在哪里啊”?
我会顺着爸妈的声音跑去他们身旁,哇,好多的茶子啊!爸爸摘了两袋,妈妈摘了一袋半,姐姐摘了一袋。再看看我,一篮子满满的。
妈妈说:“还好有点收获,比我预想中的好。”
我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你们这么多的,我这么少”。
时间过的真快,11:00到了,大家都慢慢出山回去了。大箩筐、小箩筐、大袋子、满篮子,收获不错啊!
再回头看看山上茶树,只剩下茶叶子了,没有了茶子的重量,茶树姑娘会轻松很多吧!
我与爸妈、姐,把摘的茶子放到村庄祠堂后,就回家做饭吃了。
茶子之所以放祠堂,是等所有山上茶子采摘完后,再按每家摘了多少茶子、有多少人口来分配的。摘少的人要出点钱,摘多的人可进点钱,摘的茶子总重量多少斤,按人头来分配到每家每户。
06
所有茶子采摘完后,就可以到祠堂分茶子了。
家家户户把分好的茶子挑回家,经过晒干把里面茶籽播出来,然后就好榨油了。
榨油不是在自家榨,我们村庄里有一户专门榨油的地方,他们家买来的机器。
茶籽榨出来的是茶油,剩下的渣叫做茶油饼。茶油饼一般不带回来,放在榨油人家里,当作抵押榨油的工钱。
榨油也是要预约的,今天你家,明天我家,后天他家的。
就这样,乡亲们吃着茶油炒的菜,想着山上的茶树,期待来年能结更多的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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