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金属外壳》是一部战争片,电影背景为越战期间,影片的前三十分钟是本片最高潮,经典到无以复加,甚至会让观众误认为这是一部喜剧片。那是因为故事的前半段由一位魔鬼教官撑起大梁,他的语言风格是网络上键盘侠、喷子的祖师爷,说话速度连《中国好声音》的华少都自愧不如,短短的三十分钟讽刺谩骂恶俗下流的顺口溜不绝于耳,宛如一部生动的英文脏话宝典。如果有谁能把魔鬼教官的话烂熟于心,并且加以运用到撕逼前线,一个小时挨三回打是不成问题的。
故事讲述了越战期间,美军广泛招兵,大批年轻人应征入伍,面临为期八周的新兵训练。一开始新兵报道,魔鬼教官进入暴走状态,一番慷慨激昂又充满恶毒辱骂的发言后成功树立了威望,他喜欢给新兵起外号,管傻白甜派尔叫胖子,管诚实有胆量的高个子叫小丑,来自德州的叫牛仔,黑人叫雪球。胖子派尔因身型庞大训练场总是拖后腿被疯狂辱骂,魔鬼教官封小丑为班长好好管教胖子派尔,小丑尽职尽责的教胖子派尔从训练技巧到生活常识。
在一次检查个人卫生时,魔鬼教官发现胖子派尔的衣物柜不上锁,里面竟然还藏着他从厨房里偷来的甜甜圈,教官非常愤怒但不惩罚胖子派尔,而是让全队替胖子受罚,自从那以后教官说只要胖子犯错,我不罚他,只罚其他队员。在一天早上小丑帮胖子整理仪容仪表时,胖子问他“现在人人都恨我,你也是,对不对?”班长语气很平缓回答没办法,谁让你总犯错,让队员挨罚。终于胖子总是犯错惹的全队不满,在一天晚上大家趁着胖子派尔睡着后,集体揍了他一顿,小丑挣扎过后也抒发了几下。
从那以后胖子派尔性情大变,由傻笑变成了冷笑,由屡教不改变成了枪法精准,军规条律烂熟于心,这让魔鬼教官都不再吝啬夸奖,对他称赞有加,出师在即。小丑发现胖子异于常态,甚至对着步枪自言自语,小丑怀疑他精神出现问题。新兵营毕业前夕胖子派尔独自在厕所擦枪,神情让人不寒而栗,守卫小丑说你这样会引来教官,果不其然教官听到躁动怒气冲冲,小丑对教官说胖子的枪已经装上弹夹,教官先是态度平和但由于胖子不予理会教官又开始暴走状态开始一顿辱骂,随后被射死在胖子枪下,紧接着胖子吞枪自杀。
小丑成为军队新闻组跟部队来到越南,因屡次暗讽上级被调往前线,在直升机上一位队员拿枪对着越南平民疯狂射杀,杀过的妇孺不计其数并以此为乐。小丑在记录新闻时被上级批评,为什么你帽子上写着天生杀人,衣服上还携带和平象征徽章,小丑说这是人类二重性。
小丑被调往前线巧遇队友牛仔,在一次执行任务中,遭遇越共狙击手埋伏,队友八球在摸狙击手位置时被袭击,队友医生为救八球前去营救也中弹身亡,牛仔刚被升为班长,但队员野兽不听命令,执意要为队友报仇,他前去摸清狙击手位置,牛仔率领队员前进,但牛仔惨遭射杀,亲眼目睹好友牺牲的小丑要为牛仔报仇。进了大楼,小丑和队员一同找到狙击手,队员击中狙击手,大家才发现躺在地上的是一名越南少女,队友为打中狙击手沾沾自喜,野兽决定组织离开,小丑却说不能丢下她,野兽说她杀了你的好友,难道要救活她?小丑认为至少不能把她抛弃在此,少女用英文不停说着“shoot me”,最后挣扎过后小丑咬紧牙关在众目睽睽之下扣动扳机结束了少女的生命。
电影结尾小丑和队友唱着战歌走上回去的路,他说“我很庆幸自己仍活在这世上,我曾出生入死险象环生,但我现在还活着,并且我也不害怕。”
这部电影前后结构鲜明,整体讲述了战争的迫害会使士兵激发出截然相反的两种人性,在失衡的状态下有人难忍折磨选择死亡,接受的人才能活下来。
前半部分以胖子派尔为主角,他本是一个天真单纯乐天派,在魔鬼教官初次登场时气氛紧张,大家不苟言笑,但他毫不吝啬的露出白花花的牙齿,面带笑容。后来的甜甜圈事件,队友为他受罚,而他就站在中间拿起甜甜圈大快朵颐,多么耿直不会看脸色。就连他问小丑的语气“大家都恨我,你也是,对不对?”像极了巨婴。
而在教官的摧残之下,队友的暴力行为之后他性情大变,收敛笑容,眼神邪恶,从此变得优秀,就如同教官所期冀的那样成为冷血杀手才能在战场所向披靡,胖子派尔的结局是不堪重负选择吞枪自杀,杀死教官很有可能不在计划内,毕竟教官冲进来还是先软后硬的说教一番才被射杀的,如果起初就想杀教官,何必还听他啰嗦一番。他自杀是因为内心失去平衡,难以接受现在的自己,如果说他变得冷血残酷毫无人性并不合理,向来都是冷血残酷滥杀无辜,哪有冷血残酷的人上来就自杀,他大可以将欺负过的队友统统灭掉,但是他没有,他也可以冲进教官房间直接毙命,但他最后选择了在厕所里结束生命。
后半部分以小丑为主角,上级说他“你帽子上写着天生杀人,衣服上戴着和平象征的徽章,这不是自相矛盾?”小丑回答这体现了人的双重性。小丑在前半段表现的正直诚实尽职尽责有胆量,在飞机上看到队友滥杀无辜他感觉残忍,内心还是崇尚自由和平,但在最后他选择结束了女孩的生命,有两种解读,一是他认为战争下没有性别,弱者之分,做个冷酷的杀手凯旋是最高使命,二是他选择帮助女孩结束痛苦,不论他是哪种想法他都说服了自己在战争下活着就好,他接受人类在战争下的双重性,天生杀人和憧憬和平可以在同一个人身上和平共处。
这也披露了一个战争带来的残忍之处,一个残忍的侵略者曾经可能是一个憧憬和平善良的少年,为了让自己在战争中活着,或者是为了让自己国家更多的人活着他们宁可对无辜的一方痛下杀手变成冷血动物。
战争留下的外伤可止,被战争污浊的内心,非死即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