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老弟

2017年11月20日        星期一        天气阴

嘿,老弟,最近好吗?

今天降温了,你那里天气如何?

是否已经添衣?

六年前的合照

当你出生时,我还不到两岁。我想那个时候的我,应该不知道有个弟弟意味着什么。也许觉得多了个玩伴,也许是认为加了个家人,或许更多的是认为多了个跟我抢东西的“讨厌鬼”。可我翻遍脑海里关于小时候我们的记忆,仿佛抢东西的画面都没有,更多的是抢遥控板而滋生的争吵和打闹。

我上三年级,你读一年级。刚开始用钢笔写字的我,对墨水情有独钟。我用墨水把白色的铅笔杆染成了蓝色,你非得要我的,我不给,你就在地上打滚,不肯去上学。然后妈妈就来开始说教,你非得要,我偏不给。最后没办法,只能是我妥协,还是那句话,你是大的,要让着弟弟。

我从小自尊心强,任何事情可以跟我商量,但是不能触及我那高高的底线。我不想我的弟弟是个不听话的人,当你调皮捣蛋,和别人争论不休,我都不想管你,因为在我心中的好孩子是不会和别人争执。或许爸妈,或许你都觉得我不维护你,看着你被欺负。其实不是,一方面是我不喜欢,也不希望你是个不受人待见的熊孩子,另一方面是我知道你们只是争执,不会真正伤害到你。

当你一年级就当上班长,并且在“六一”受到表扬,拿到奖状时,我是由衷的骄傲,当然也伴有一些沮丧,因为我都三年级了,还未拿到过奖状。然后我默默告诉自己说,四年级开始你必须好好学习,努力表现,也要拿奖状回家,做弟弟的榜样。也许是我的努力,也许是我以前的不用心,四年级成绩一下就提升了。当我们一起拿着奖状回家时,妈妈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那个时候,总算舒了口气,但也不能放松,以后还需要有更多的努力。

我一直都很感激,我初中遇到了一个好的班主任,不然我可能会像很多农村孩子一样,读完初中,或许没读完就辍学出去打工了。不过我也想谢谢你,因为你的优秀,我才跟我自己说你必须也得努力。否则,我不会以班级第一的名次小学毕业,也不会进到初中那个优秀的班级。

爸妈外出打工,你变得非常叛逆,我已开始手足无措。你不听话,爷爷奶奶教育你,你就跟他们争吵,甚至对打……那两年,我真的觉得很无助,常常在夜里悄悄地哭,我不知道怎么才能把那个听话懂事的弟弟找回来。所幸你成绩没有下降,这是值得我和爸妈庆幸的事情。或许是爸妈的外出,让你没有安全感;或许是因为别人欺负你……你才开始叛逆的。前者我和你感同身受,所以从未责骂过你;后者为了更好的保护你,我上学放学都是跟你一起,可是你那时候已经叛逆的不愿意跟我一路,所以我不知道那两年你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当你考上跟我同一所高中时,我变得非常开心,因为我们的距离又近了,当然,还有那份骄傲。我现在还记得,知道你中考分数后,我刚好去办公室找班主任有事,就特意问了下学校的收分线,具体分数我忘了,但我记得你超出了收分线60多分。当班主任问我在帮谁问时,我说是我弟弟,并给他说了你的分数。当时他回答我说,这个分数可以进比较好的班级了。那个时候,心里的自豪又增添了一分,即使我知道收分线时,已经知道这个答案了。

当妈妈带你来学校报到时,我下课铃声一响,马上冲过来找你们。带你们去吃饭,然后去寝室收拾东西。心里还想着等你上完衔接班的课,我们就可以一起回家了。奈何高三的我,终究还是没能和你一起放假,一起回家。可是我还是没想到,我们再也没机会在一个学校上课了,也不能一起放学回家。

你给我的解释是不想到市里上学,离家太远了。妈妈给我说的是你想做“鸡头”,不愿意做“凤尾”,所以愿意去县里不是那么好的高中。其实,我知道你是个要强的男孩,不知不觉你已经慢慢长大。

原以为在县里的高中,有你更多昔日的好友和同学,你会顺利度过高中。半学期不到,你表现出了严重的厌学,打架,半夜翻墙出去上网…班级里最讨厌的学生,你扮演的非常成功。高考将至的压力,加上你的“乱来”,那时候我感觉快崩溃了。接到你同学的电话,说你要退学,喊我劝你。打电话,说几句,你就挂断了,不愿意沟通,也不愿意搭理…无奈之下给外出的爸妈打电话,爸妈也是拿你完全没办法,家里没人知道那半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高考完,特意去学校看你,你的不在意,你的不愿搭理,躺在床上耍手机,怎么说话,你始终沉默…那一刻有种绝望的心情。后面跟姨妈去学校找老师,才知道你已经是个不折不扣的“坏学生”。姨妈也是没办法,最后只能把妈妈叫回来,依旧劝说无效。趁着暑假,索性带你出去打工,反正你也不想上学了。我想爸妈那个时候也是绝望的。

外出的一个多月,也许是你尝到了下苦力的辛苦,也许是爸妈的辛苦刺痛了你,你决定回来上课。

不适合大型考试的你,在高考上再一次栽了跟头。三本线,你不愿意复读,说是不想经历那种非人般的生活。填志愿,你选了建筑专业。

我知道你或许是因为小时候被爸妈留在家里,没有安全感,心里面放不下,毕竟那时候你还那么小。所以我尽可能地关心你,照顾你。实习后开始领工资,加上刚到账的奖学金,我果断的打了4500给你,让你去报驾校。不是图你什么,只是希望你多个有用证件,以后面试的时候多一项优势,也是为了避免你以后上班后再考会遇到的麻烦。怎奈,你终究还是让我失望了。出去实习的时候,连科二都没考。为这事儿,我跟妈妈说,我能为你做的都已经做了,你要是浪费了这笔学费,以后也不指望我再帮你什么。可这也只是说说而已。不过,好在你终究没浪费。

国庆节,在家里人不断“炮轰”下,在有效期仅有一个多月的时候,你终于回去考完了。不过驾校至今没把证件寄过来,心还是不能完全放下。

新工作开始快一周了,问你是否安顿好了,记得催驾校把驾驶证寄出来,你回复说:嗯!我不知道你回复的是哪个问题,还是两个问题一起回答的,因为你还是不愿意跟我们多沟通。

上次在家打麻将,说到你不愿意沟通的事情。二孃说,你不像我,没有那么独立,小时候被丢害怕了…可是我想说,我是那么恋家,只不过我作为家里的老大,我需要表现得独立坚强。我想让你们都过得更好,因为你们才是我放不下的,永远记挂的。我只有独立坚强,报喜不报忧,你们才不会担心我…

一不留神已经写了这么大一篇了,里面有我对以前的你的无奈,也有对自己的自责。最后,只希望你好好的,被岁月温柔以待,姐会一直陪着你。不要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我们会一直陪着你。

天气越来越冷,好好照顾自己,记得添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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