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的六月,没有树中的蝉鸣,没有窗外的绿叶,抬头能看到黑板上的遗传图,左边的倒计时正在慢慢归零。早晨九点的太阳透过玻璃,我寻着阳光望去,外面依然还是教学楼,小小的屋子挤满了人,站立都显得不太方便,我最爱这个时间的空气,尝起来并没有感到疲惫。
教室与街道相隔百米,在我眼里就是自由的距离,但我越过这百米用了整整三年。每天面对纸张早已习惯,这或许就是命运,当眼中看不到犹豫,头顶的时钟悄然踏过一圈,晚霞也不再掩面羞涩,风中开始混着杂草的味道,日复一日的生活,能记录下来的只有手指上的墨迹。
夜晚十一点依旧闷热,身边的人似乎没有停下的意思,窗中能看到的只有点点灯光,和光下始终不愿抬起的头。偶尔会有零碎的交谈,偶尔也会有书本扇动的风声,大家都在惧怕即将到来的,但是始终不愿意透露太多。唯一的享受就是站在走廊感受着微风,尽管风里带着温度,我们并没有盘算过多的人生,值得期待的只有自由。
穿过一个个无人的街道,甚至能听到下几个路口的汽车鸣笛,我不敢在路上停留太久,身边的黑暗蠢蠢欲动,随时都能将人吞噬。树叶已经静止,灯光也开始凝固,整个世界似乎只有我还在运动。
结束的那一天,天空飘下了雨,它告诉着我们这一切都已经终止,我随着人流慢慢走出,挡在面前的是更多的人。我在路口站立,回头看到熟悉的教室,在雨中的点缀下显得格外模糊,我们相隔了百米,也许这距离永远也不会再被缩短。
但是我仍然怀念记忆里的六月,那树中的蝉鸣,那窗外的绿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