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走得匆忙,我看见,三千青丝成白发,不过朝与夕。时光不留余地,走得无情而又决绝,有人穷经皓首,终其一生,也没有找到爱的真谛。而我们又有多少时间,去悟透这个道理。眼间的白发,即使还不懂,也不能视而不见。
--引言
我们的骨血,从一开始,就被均匀的划分成两半,一半属于母亲,一半属于父亲。当我们慢慢长大,懵懂的意思逐渐觉醒,原始的均匀划分似乎有了些许不同,只因这世上,少有一言不发的母亲,却多有沉默寡言的父亲。但正如一个好的演员不会因为戏份少就展现有失水准的演技一样,一个父亲也不会因为不善言辞的性格就少给孩子几分爱意。也许曾经会被误解,但总有一天会被孩子勘破。
原来父亲一直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爱你所爱,痛你所痛,你的感觉,他都愿意感同身受,纵然不能,也要迎头而上。
我的父亲,简直不善言辞到了极致,和大多数父亲一样,打电话,总是不能超过两分钟,平时,也从来不闲聊。在他的眼里,我不过是个孩子,还没有资格和他进行交谈,干涉他的任何决定。他用父亲的权威将我拒之门外,我亦不愿意放下自己的骄傲,与他闲话家常。就是这样几乎不交流的两个人,明明平时隔着很远的距离,却在不经意间形成了一样的性格。每次和妈妈悄悄地谈论爸爸,却发现妈妈口中的人正如自己一样。谨小慎微地生活,就算看起来很懦弱,也不愿意改变,因为那是我们独有的安全感。不管世界的规则如何改变,一开始就学会的道德标尺,便是为了生存也不想打破,因为那是我们心里最后的倔强。喜欢吃同样的食物,为妈妈践行的喝粥的养生方式暗暗叫苦。
食色性也,喝粥的人生,寡淡到不能忍受,却无法不去迁就。山高水长,万里之隔,依旧是无法割舍的羁绊,难道真的只是义务和职责?
有一年,你在家里,刚刚洗完头,拿着镜子照来照去,本来挺想笑你的,却突然听你说,头上有了白发。这个时代,白发没什么稀奇的,我看到许多少年白头,总是偷偷笑,这学习得有多努力,才会少年老成,变成这个模样。可是,我突然想到,爸爸,你早已不是少年了!弟弟的牙齿掉了,会很快长出新的,可奶奶的牙齿掉了,就只能留下一个缺憾。少年白了头,个子还会不偷懒地继续长,你也并不老,为什么就开始长出白发了呢?原来,留给每个人的时间并没有太多,从来经不起挥霍。
当岁月从遥不可触的天际溜走,谁的两鬓又添一分斑白。走进理发店,悄悄藏起来微白的发梢,假装青春如旧,为人父母的委屈,随着舞动的剪刀,掉落在地上,哪个孩子看得真切?
犹记得那年,老师教我们唱筷子兄弟的《父亲》,说让我们回家唱给爸爸听,彼时你并不在家,我也懒着没有给你打电话。你看,就算很多时候我都觉得你不够爱我,对我不够好,可你是如此重要,以致于只是没有在那年为你唱一首歌,也耿耿于怀,计较到现在。或许因为平时见面的机会并不多,所以关于你们的记忆都被深深镌刻。有一次,你们要出远门,奶奶抱着未醒的我去送你,其实我不知道那是一次送别,我只记得,被抱着的我还陷在梦境中,梦里,我们正在一起玩儿游戏,迷蒙中,我似乎向你挥了挥手。
其实小时候的很多事情,我都已经不记得,唯有一些关于你们的记忆,总是挥之不去。可惜,大部分记忆总是关于送别,关于彼时我遥不可及的距离。
我们总是有分歧,在自己的世界里默默赌气,谁也放不下的坚持,因为步履匆匆的时光,分崩离析。
成为父女,或许曾是我们的别无选择,但如今,只剩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