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如丝,一棵棵杨梅树贪婪地吮吸着春天的甘露。它们伸展着四季常绿的枝条,一片片狭长的叶子在雨雾中欢笑着。端午节过后,杨梅树上挂满了杨梅。”
对杨梅的初印象来自于作家王鲁彦的《我爱故乡的杨梅》,其笔触凝练质朴,对杨梅的喜爱之情溢于字里行间,隔着纸便能观其形,悦其色,垂涎其味儿。
初夏已至,正值江南梅子成熟。三妹、承礼和我下班后一块儿去了玉风家摘杨梅。
玉风家爷爷拿出梯子、镰刀、勾子、扁箩、竹篮、袋子等工具,领着我们到后山去找杨梅树。我们一面扒开齐膝盖的铁芒萁一面借助双手抓住矮树枝,不一会儿就到了。嗬!好大一颗杨梅树!抬起头,遮天蔽日是狭长的绿叶密密匝匝地嵌着晶莹剔透的杨梅!
瞧!满地都是熟透落下的杨梅!真让人不忍心落脚,这可比踩死一只蚂蚁更加可惜呢!
我们小心翼翼地在落叶草丛中拾起一颗一颗饱满的杨梅……
白梅还是头一回见呢!好似被这“絮絮叨叨”的梅雨洗褪去了颜色!白,实则泛青泛黄,难道这就是“黄梅”?不得而知,我们叫它“白梅”。白梅入口有柔软粗糙的钝刺儿,味儿酸劲儿过了就是甜,倘若贪吃了要“打泞庆”酸牙齿,吃饭要吃不动的。
红梅有如涨红了脸的姑娘,她那鲜红可与樱桃媲美,却比樱桃够味儿,樱桃总夹着一分来自太平洋和大西洋彼岸的洋味儿——“望梅止渴”,不吃上梅子,那酸溜溜的味儿早已在味蕾弥漫开来,而恰好玉风家的红梅尝起来甘之如饴。“嗯!好甜哦!”我们赞叹不已——今天好口福哪!
主力军承礼忙得不亦乐乎。他在攀爬杨梅树时担心树枝不牢:“树枝牢不牢?”三妹说:“不牢!”我刚架着梯子爬上了白杨梅树,树桠挺扎实的,但我不敢告诉他,因为这棵红杨梅树枝条更纤细,可谓步步惊心啊!微微一颠,一阵红梅雨便沉甸甸地落下打在盖满草丛枯叶的地上,掷地有声,应接不暇,纵使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也捕捉不到一颗,要是在地上铺上一层大大的油纸该多好啊!承礼心有余悸:“我掉下来,你们得接住我哈!”“哈哈哈!一定会的!”
甜甜的“风”和甜甜的主战场在稍下边的白杨梅树,甜甜要把杨梅往嘴里送,玉风连忙阻止:“臭臭”。那棵白杨梅树多产,爷爷一个来回的功夫就采了一箩。
战果累累,果香馥郁;
收拾工具,满载而归。
回到玉风家中,爷爷奶奶又准备了茶,热情地招待我们,并叫我们把刚摘的杨梅都带家里去吃。爷爷硬是要把他亲自摘的白杨梅倒给我们,我们说留下来放家里吃,不要给我们那么多,我们尝尝鲜就好。玉风说,山上还有那么多哩!明天还会摘的。盛情难却,我们大包大包地带上车。耄耋之年的爷爷奶奶腿脚不好,依然走出门口要送我们,和我们招手;玉风和甜甜生怕我们找不到绕出公路去的路,一路上送我们。
傍晚的风携带着那一簇簇马鞭草的芬芳。多好的人家呀!多好的客情啊!白梅与红梅道尽了浓浓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