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喜,是名爆破工人,也是名作家,曾写过散文集《活着就是冲天一喊》、诗集《炸裂志》。他的作品让人看到即使再卑微的骨头里,也有翻滚的江河,读者也因此走进矿工这个小众群体,并看到他们在数千米地下对自身命运的思考和抗争。
前几年,陈天喜回到了久别的故乡陕西,用两年半的时间与故乡深情对话,并于近日出版新书《峡河西流去》。
他说:谨以此书献给我形已消失的故乡,以及风尘里赶路的、风流云散的人和事。
是的,于很多人而言,故乡成了一个遥远的坐标,故乡的人和事也随着时间慢慢模糊,剩下的是无处诉说的乡愁。
同很多乡土散文一样,《峡河西流去》读起来倍感真实,就像听一个远方来客,娓娓道来他老家的那些人和事。从年少到年老,从亲人到乡邻,从生到死,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在岁月的长河里起起伏伏,忽明忽暗。
父亲做木匠给人打棺材,表叔走街串巷摆流动的理发摊,表弟玩猎枪,长大后开矿山当老板,瓶子玩弹弓进魔术团,魔术团倒闭后当保镖......每个人都在努力地活着,这条路走不通就换下一条路。人们的生活似乎没有什么大悲和大喜。即便说到十岁的妹妹死后没有一副棺材,说到自己的尘肺,工友的白肺,他的文字也是淡淡的,没有任何怨天尤人。这种感觉跟读李娟的作品是一样的,就是你可以通过他们的双眼看到一种别样的生活状态,新鲜、稀奇,也有苦有难,但是字里行间感受的只有平和与豁达。
“我看见芦花从河流上头一直排到河流尽头,它们轻盈浩荡,又低眉顺首。河水左边的山坡上,一片新种的茶树,长势茁壮。它们都是看不到尽头的日子的一部分。”如作者所说,故乡是宿命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