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连科 天津人民出版社2012.1版 4.22-25
“嘭地一声,司马蓝要死了。”
“司马蓝就在如茶水般的子宫里,银针落地样微脆微亮地笑了笑,然后便把头脸挤送到了这个世界上。”
共分为五卷:
第一卷“注释天意”叙述了司马蓝作为村长在三姓村的尾声,印象深刻的是蓝四十为他的生命而付出身体,司马蓝一为活着而跪下,二为观看、抚摸四十而跪下,生命与欲望的碰撞,人性和兽性的关系。蓝四十带着司马蓝女儿司马藤去到城镇,藤一方面受到金钱和两性关系的诱惑,另一方面维护父母的“合铺”关系,和蓝四十决裂,但四十总归不忍心其走上和自己一样的路。她的母性和博爱由此体现。这个时候,主人公大致年龄段是三十到四十岁。
“村长死了。
真的死了。
他活了四十岁,无疾而终,这一天,正是他四十岁的生日,他脸上浮了一层安详和红润,同睡熟一模一样儿。”
村长的死,蓝四十的腐尸,杜流的跳河,司马虎的上吊等。
第二卷“落叶与时间”追溯到司马蓝刚刚当上村长的时期,此时蓝百岁为村长,但在首章便死亡。司马蓝通过其女儿蓝四十得到这个位置,致力于挖灵隐渠来完成让村里人民都活过40岁的愿望。竹翠和四十为司马蓝而暗中斗气,四十指使杜痴狗儿把竹翠的死婴埋在其家对面。挖渠的失败和村民的不完全配合使得司马蓝依然去寻求蓝四十的安慰,两人的命运可以从后文发现,至始至终纠缠在一起。这个时候,年龄段在二十到三十。
第三卷“褐黄民谣”记录的是司马蓝父亲司马笑笑被乌鸦和鹰啄死,蓝百岁作为村长的经历。蓝百岁为活过四十岁的“魔咒”执着于改地换土,此时有司马桃花和卢主任、蓝百岁和司马蓝母亲杜菊的苟且,由此杜岩(桃花之夫)得到了公社厨师的位置,超越村长。最后为留住卢主任在村里放置的劳力,蓝四十主动去“陪伴”卢主任。蓝四十的一生英勇又大爱,却卑微而弱小。这一卷,司马蓝在蓝四十和杜竹翠二人之间纠葛,从小到大都如此,大概十五到十九岁。
“村长死啦——女人缝衣,男人们挖墓,该干啥干啥啦——”
“村长死啦——以后都听我的——女人们缝衣,男人们挖墓,都起床该干啥干啥——”
“村长死啦——以后我就是三姓村的村长啦——”
和上文第二卷撺掇蓝四十说蓝百岁的遗言后自己在村里大呼小叫相呼应。
第四卷“奶与蜜”章节前总有《圣经》的相关引用,记叙了司马笑笑作为村长到自愿为乌鸦老鹰之食的整个过程。司马笑笑无情冷酷,但又相对有全局视野,有野心,也会算计,这一切又都是为了村民们的超越四十岁,不断追求种油菜,从而显得讽刺和可悲。带着村中的中老年共同卖人皮以此获取一定的经济来源,其中涉及了相关时期的社会波动,将一群人被割去的人皮冠上“奉献”的名称,致使底层人民的绝望和死亡。可见三姓村在生命面前比任何人都要渺小和卑微,他们已经无暇关注除活下去以外的事件,却依然受到社会的不公对待和迫害。司马笑笑更狠心的一点体现在,联合男人引骗走女人,从而将村里的残、傻等孩童扔到西村,自生自灭,被乌鸦啄食,但反过来想,又是为了让健康的生命延续下去。很矛盾,又同情又愤怒又感慨又悲哀。这时期,司马蓝等人大概七八岁到十二岁。
第五卷“家园诗”是杜岩父亲杜桑作为村长,此时还未有活过四十的想法与思路,他强制村中的家庭都不断生育,从而在有限的生命里创造出足够数量的下一代。其实从代代村长和村民的举动来看,至始至终都处在一个愚昧、无知、低陋的状态,想活却不知道怎么活,惧怕死亡也无法面对死亡,只好选择从小培养死亡意识,让最幼小的一代陪伴尸体从而明白死亡的“简单”“日常”和“平凡”。
实际上,可以看到每一代的承续和反拨,司马家——杜桑——司马笑笑——蓝百岁——司马蓝是村长(改变乡村)一脉,但对于如何改变的方式一直在被改变。杜岩——杜柏则是医学(改变身体)一脉,倒是没有太多改变的地方。而此外,还有家庭、血缘的继承。可见代代相传的悲剧感和生命意识,渴望活下去的力量。
关系图:司马笑笑、杜菊——司马蓝、杜竹翠(藤葛蔓)——司马森、林、木、鹿、虎。
杜桑——杜岩、司马桃花——杜柏、蓝三九——杜流。(自私,没有担当,从杜岩藏粮、杜柏算计周边人给儿子铺路可见)
蓝百岁、梅梅——蓝九十、八十、七十、六十、五十、四十、三九
司马蓝递个眼色,少年司马虎跑步回村准备绳子、鞭子了。紧随其后,司马蓝领着村人,到了村头,转眼之间村中赋闲的女人孩娃,都知道要在老皂角树上吊打杜家的竹翠了,都在村口黑压压地立下了一片,脸上挂满了苍白润红。除了修梯造田,村里几年没有过了惊天动地的事,委实寂寞了太长的时候,今儿是终于要有一台好戏了。(被压迫的女性不自知,甚至以其为标杆看待一切。身上又沾染看客的态度。)
司马蓝说男人不够媳妇嘛,全村的媳妇都来了,大块的割男人的腿,小块的割女人的腿,留着孩娃不割就行了。(想到许三观卖血,但这又血腥残酷许多,愚昧无知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