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土地,这所学校和这些人

多少次回首过往,一切物是人非令感概万千。我们从当年那个不经世事的孩童,蜕变成现在为生活奔波忙碌的青年,这中间具体计算不清楚用了多长时间,只是再次望着我们成长的地方,仿佛昨天还是那个撒欢少年,今天就变成了孩童眼中的‘大人’我们不禁感概:这中间的数年时光是被谁偷走了吧!

下午三点左右接到舅舅电话,称临时有事,没有办法接学生了,让我在下午五点半左右先将小表妹接到我家里。他怎么没有问我有没有空?许是他先提前打电话给老妈,得知我今天休班。从早起到现在,蓬头垢面,睡衣也没有换下,我外出十多分钟,却需要花二十分钟来准备。

小学位于村子的正中心,我家则在村口,中间路程不足十分钟。算来小学毕业也有十余年,村中无亲戚朋友,那条路也很少再行走了,偶尔有事也是乘车路过,也没有真切感受过如今走在熟悉的路上又是怎样的心境。

我到校门口时两侧汽车早已排排停在路边,有些骑电动的家长蹲在车子旁边,和身边其他家长搭话,还给对方让烟,许是每天接孩子都能遇到早已熟络。学校也早已不是记忆中的学校,之前大片的草坪上建起了一座三层楼,应该是为学生修建的餐厅和休息室,曾经一眼望去空旷的校园,也被一面墙堵的严严实实,大门如今也翻修过,校门比之前不知道要宽敞多少倍,上面立着四个醒目的大字——xx小学。之前便听说学校翻修过,只是对眼前的变化程度还是有些震惊。

下课铃声响起片刻,那些低年级的小学生在老师的带领下井然有序地走出了校门,坐上家长的车。从学校里出来的老师大多都是我不相识的,他们不是新来的老师,是我离开学校时间太久。很快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开始出现我眼前,都是我记忆中的样子,又并非我记忆中的样子。我轻微近视眼,不佩戴眼镜不会影响到正常生活,若是离我稍微远点便看不清楚对方的面孔。眼前出现在我眼前的老师们虽瞧不清楚面孔,只远远看一眼那熟悉的形态便可认出。从小作为学渣,在老师眼里自然不讨喜,也不会留下什么深刻记忆,自然和他们也不会有什么深厚感情。你认识他们,但他们并不一定认识你,自己也不愿意自讨没趣上前打招呼。他们从我身边路过,也不会从我平静眼中观察出有何不同,即使感觉熟悉,也大概是因为他们阅人无数,看谁都似曾相识。直到那个四十出头的妇人,向我走来,我的内心在也平静不了,眼神再也不能强装镇定——那个在我小学记忆里占据重要位置的老师,还是那样清瘦,岁月在她的脸上似乎也没有留下什么痕迹,仿佛这些年在脑海里那个站在讲台上的人,就是和眼前一个样子,没有丝毫变化。我的眼神在她身上停留的太久,被她发觉,走近后我们对视一笑,她便从我身旁走过,或许她不认识我,只是见我一直直勾勾看着她,回应一个礼貌而不是尴尬的微笑吧。

高年级的学生下课了,从大门口蜂拥而出,我没有看见表妹出来,她便已站在我的身旁。离家较近的学生总是结伴而行,我的前后左右都是清一色穿校服的学生,和多年前的场景一样,不一样的只有夹在中间的我吧 。

村子里的小学是不轻易接受其地方的学生,大多都是附近村里的,那些借读的学生,若是学习好也就罢了,若学习不好,又在这学校没有学籍,某些老师会不会和当年一样,看着学生的错题作业本或试卷,不在乎是不是当着全班学生,或者在办公室里当着诸多老师的面,扬言要这个学生滚蛋,虽然她做没有这个权利,那这个被喊“滚蛋”的学生是否会早早的意识到这世上的不平等。那么那个老师的亲戚因为借读在这个学校,被安排在自己的班里,自习课上这位老师在众目睽睽之下洗了两个苹果,自己一个,给了亲戚家小孩一个。这个亲戚家的小孩会不会就此感觉自己高人一等,毕竟其他同学都没有嘛!

村里的小学送走了一届又一届的学生,一代又一代的人,从父母那个年代的漏风漏雨的土坯房,换成了两层教学楼,到了我们这一代的的时候,又在学校另一侧建了一座新的教学楼,我们有了微机室、阅览室和实验室,虽然实验室和阅览室都没有开放过。十几年又过去了,学校建起了食堂,扩建了操场,翻新了大门。若干年后我们这一代也会有孩子,也要进入这所着学校,算一下那个曾经让我不寒而栗的老师也该退休了。或许面对曾经教过我的老师,我会以学生家长的身份站在他们面前。

生命一代代延续,老师们会不断面对一张张新的面孔,无论怎么更替,始终都是这个村子里的人;学校不断扩建或翻修,无论怎么变化,始终都是在着村子里的这片土地上。

这也年村子的变化和记忆里早已大不同,人与人之间也再不同往常那般亲密,自家院子的楼房越来越高,有车族也越来越多,道路越来越窄。忽然对这片土地上流动的人和不动的土地一时间有颇多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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