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结局
*架空美英系列
『我见证你的黄昏,也知明日会照常降临』─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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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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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华灯初上,人流稀少的街道路灯散落下暖色的光线,却无法带来真正的暖意。
已经是冬天了。
南方的这里也很冷,风中带着莫名的寒意钻进衣服的缝隙中,贴近肌肤透入骨缝里,目光所及之处却没有一片雪花。
南方防不止的冷,以及一年到头不见的雪,已经是南北这个维度上沿海城市的共同特色了。
“哒……”
要命了!怎么还下起雨来了!原本就焦急的身影走得更加快,三步并两步穿过这条街道,顺着风走进一家咖啡馆,风铃响起的那刻整个世界都宁静了下来。
金发男人来到二楼,这里的人有些多,人多唯一的好处就是不会太冷。
他坐到一个附近无人的位置上,听着那些人的闲聊,有些出神地等着一杯咖啡。
他出来是干嘛来着?
被风冻得有些缓慢的思绪慢慢转动,好不容易想起自己要做的事情,在自己身上的口袋翻找却没有找到。
啊!真的烦死了……
讨厌的冬天。
英吉利郁闷地看向窗外淅沥的雨,瓢泼大雨回应着他心中的烦躁,用冷意逐渐平息他的不安,他自嘲地勾起唇角,再不甘又能怎么样呢?
思索了有好一会儿,他的思绪渐渐被视线余光中一辆黑色迈巴赫吸引。
随即他的眸光暗了些许。
咖啡端上来的那刻,英吉利这才发现自己点的是一杯托坎托…
店员用英伦腔说了句:“希望这杯咖啡能带给您愉快的心情。”
英吉利没有吝啬地递给他一张钞票。
虽然他的心情并没有随着这被托坎托好起来,但是在咖啡馆待的这么一会儿,他的外面沾染上的冷意总算褪去了些许。
感谢上帝没有把这场雨下到明天的打算,英吉利在大雨只剩下一点雨丝的时候走出咖啡馆。
只是天不遂人愿,这雨在英吉利快要到家的时候去而复返似的,雨珠子打在他的身上,又冷又难受,他拢紧身上的衣服,有些紧张地看着四周虎视眈眈的流浪汉,只是怎么看他一个人都打不过四五个有些犯瘾的家伙。
英吉利后悔地咬着唇,他一边看着对面的五个家伙,一边后退。
今天真是倒霉透了…
就在那四五个流浪汉快要冲上来的那刻,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一脚踹飞那个最矮的流浪汉,英吉利诧异地侧过头去,却只见肩膀上那只带着银质素戒的手,戒指在淅沥的雨声中泛着冷光。
同伴被踹飞的场景刺激到了那其他四个还算清醒的家伙,那四个家伙在英吉利转过视线时已经跑出一段距离,英吉利蹙眉看向那个躺在地上抱着身体低吟的流浪汉。
身后高大的身影慢慢走到那个流浪汉身边,轻飘飘地丢下一句:“找个地方吧。”
随后从身上掏出十几张大钞丢在对方身上。
待他转过身来与自己对视,英吉利才恍然想起记忆中他的样貌。
“…啊…竟然是你?”
“是我,好久不见。”
“……”
蓝眸从他的眼中窥见一丝情绪,转身欲要离开这里,身后却传来那人有些沙哑的声音。
“我能…跟你走一会儿吗?我没带伞,我家就在前面,顺路聊会儿么?”
美利坚没转头,淅沥沥的雨声里有些惨淡的光线落在他的背影上,酒红色长裤与米白色的外套在灯光做衬下,被风吹动着。
时间有点久,久到雨声渐渐小了。
美利坚没离开,同样没再说一句话,沉默时间里,英吉利慢慢走到他身边,比较了一下二人的身高,与前几年估计的一样,比他高出半个头。
英吉利的小动作在美利坚的余光中清晰晃眼,他缓缓闭上有些酸涩的眼眸,随后睁开眼睛,对着身边的人问道:“这么晚出来做什么?”
身边的男人有些意外地看着他,似乎没想到他会突兀地说这么一句冒昧的话。
“出来找东西。”
“东西丢了?”
美利坚侧身看着他,那双蓝眸迅速从上到下地将他打量个遍,像是等待着他的回答,说是等待,更像是在逼迫,俯视的视角带给英吉利少有的压迫感,尤其是对方身上带着有点过于冷漠的态度。
这让英吉利不是很喜欢。
“家钥匙丢了。”
不是丢,是忘了带出来。
他出来只是想找个人,他应该开着车出来的,但奈何他的车……
不提也罢。
美利坚鼻尖溢出一声轻哼,像是在嘲讽,又不带有任何情绪,让英吉利一时间也有些捉摸不透。
“丢了~”那个词汇从他嘴里吐出延长了尾音,有些许子熟悉的痞气在内,像是调戏着他又单纯像是在调侃他的粗心大意,英吉利觉得自己有点太过紧张,从对方嘴里出来的话他恨不得咀嚼个十几遍记入心里,然后在心里反复揣摩,像是要从这过于莫名的对话中挖掘着自己想要的东西。
“跟我回家吧。”
英吉利的头脑在这刻空白一瞬。
他说什么?
“你…说什么?”
“我不说第二遍。”
美利坚一直紧抿的唇像是终于松开某种桎梏,从方才的冰冷中脱离,那张嘴有了些从前的活气儿。
“还是说不跟我回去,你另有去处。”
雨停了,夜已深,英吉利的眼眸因为长期的疲劳有些酸涩,他闷声道:“嗯,跟你回去。”
美利坚圈起他的手腕,用不轻不重的力道带着他上了一辆黑色迈巴赫,英吉利有些意外,没想到他长大后会喜欢这种车。
他原本想坐在后座上,又突然想到什么,坐回副驾驶上,看着车上摆着精致奢华的小摆件,觉得他的品味还是一如既往地奇怪。
“怎么了?还要我帮你系安全带吗?”美利坚有些调侃的语气唤回英吉利的意识,他轻轻摇了摇头。
“我刚刚回南方半个月,没想到这里就这么冷了。”
这话是美利坚说的,他看起来像是随口一说。
英吉利闻言没什么表情。
──
北方冬日来得有些急促,在十月还没到的时候匆匆下了场初雪,让人意料外的是那时正是中午,一天中太阳最热烈的时刻,下起轻飘飘的雪花。
手中咖啡的热度不断传来,身影坐在一辆商务车里有些许出神地看着窗外渐渐飘落的雪花。
他没有伸手接住雪花,只是静静地看着它飘落,然后融化在因还算干净的街道上,带着冷意的风把雪花吹到他的指关节处,停在了那边。
雪花那枚几乎瞬间就融化了。
蓝眸金发的西方男人缓缓回过头,没有一丝留恋地升起窗户,隔绝窗外有些喧哗的感慨。
风从遥远的南方而来,有些湿冷,比北方的风要暖些许,差距不大,毕竟在这个天寒地冻的地方,所有气流都因为温度的骤降而迟缓寒冷。
对于他来说,这一趟没因为天气而生病真是好事。
美利坚来的时候这里还没下雪,今年冬天来得莫名,他习惯了在冬季时待在自己的老巢,这会让他舒服些许。
于是他看上去匆忙地订了机票回南方,跟在他身边有五年工作经验的经理知道这时又到了自己为老板奉献的时候了。
一个人苦兮兮的埋在工作里,不出意外,接下来直到明年开春后,他才会有休息的机会。
美利坚申请了最近的一条航线,且在尽量早的时间出发,落地已经是近中午的时候,他在飞机上吃过了两餐,顺带有空和自己那可怜的助理通个话,当他看见熟悉的环境时他不由得轻呼口气。
可算回来了。
美利坚坐到一辆黑色迈巴赫上,自己开着车在城市主干道上无聊地观望,按理来说他还有一堆工作要忙呢!浪费这么多时间在无意义的事情上面不值当。
美利坚最后把车开回自己公司的地下车库,走特殊通道回到顶楼,上面早就准备好的助理递给他一份资料,美利坚笑着调侃道:“真是辛苦您了,我亲爱的伊格纳斯。”
助理闻言微微点头,一副高冷不愿搭理人的做派,可是那张英伦与东斯拉夫混血的脸颊却有些泛红。
美利坚接过他手中的资料时趁机摸了把他的手,指节分明的大手带着层薄茧,伊格纳斯是跟随他母亲逃难过来的这里,美利坚见他长得还算养眼,便把人安排到了身边,原本想让他当一个吉祥物时不时欣赏一下美色,却没想到他的学习能力那么出色,于是美利坚了他点实权。
“好了,看来我们今天得一整天待在这个狭小的地方了。”
美利坚一边翻动着资料,一边说道:“可怜的我刚刚从北方逃回来。”
伊格纳斯垂着头不语,美利坚对着他想说什么却最终停在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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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去洗个澡吧,小心明天感冒,我可不会照顾你。”
美利坚话落丢过来几件衣服,英吉利接住垂眸一看,又连忙看向对方。
“左手边第三个房间里面有浴室,要什么找佣人说。”
他说完就坐在丝绒沙发上,让佣人给他拿了杯冰可乐,他喝了几口就停住嘴,疲倦地靠着沙发背,双腿叉开,抬手蒙住眼睛,用有些沙哑的声音对着自己的管家说道:“克里斯,帮我准备一下沐浴的水。”
“您不打算先吃点东西吗?”
“等会儿再说吧,毕竟我的客人现在可没办法和我一起享受美食。”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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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的南方闷热潮湿,风吹过来时带着气流里的水分,扑到面前的凉爽让人身体不由得放松起来。
金发少年咬着一颗草莓味果糖,薄唇微张嫣红的舌尖舔自己的唇角,带着些糖分的津液湿润了唇面,英吉利吻过,确实有点甜。
穿着得体的男人靠着房间的墙壁,垂着幽绿色的眸子在发愣,美利坚的头发有段时间没修剪了,一头金发在脖颈后随着流风微动,窗外进来的气流冲散了空气中精液的味道,连带着残留的红酒也渐渐逸散。
他身上就穿着一件白t,少年时期的美利坚长相精致,带着未脱的稚气,蓝眸在微弱的阳光下荡着名为愉悦的涟漪,英吉利有些受不了这样子的气氛,他从身上找出香烟,手指按下打火机,一手护着一手点燃香烟,他的背脊随着他的动作微微弯曲,美利坚不由得想到他刚刚的样子。
趴在床上的男人一丝不挂,背脊随着呼吸微微颤抖……
美利坚睫羽微动,双腿轻轻晃着,纤细有力的双腿带着恰到好处的肌肉线条,让人的目光不由得黏在上面。
他双手撑在床上,白t勉强遮住大腿根部。
空中的烟味越来越中,英吉利任然一言不发,美利坚也没有说话,房间里的气氛却并不凝重。
一根烟抽完,英吉利将烟头丢到烟灰缸里,轻呼出烟雾,看着他说道:“你搬出去住吧。”
他说出这话的时候有些抖,因为他知道,以美利坚的性格,不大可能会平静地接受这个事实。
然而他猜错了。
“好。”美利坚脸上扬起一个笑容,英吉利眼睛被他这个笑容一晃,心下多出些犹豫。
英吉利烦闷地拿出第二根烟,美利坚在这时候起身,略过他走出了房间,风在二人中间吹过,英吉利放下烟。
“我每个月会给你打钱。”
“不用了,谢谢你。”
美利坚像是变了一个人,没有闹也没有央求,英吉利仿佛回到了重新认识他的时候。
平静情绪里再次出现莫名的涟漪。
待他转过身,那人早已离开。
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不必再追寻。
英吉利是这样子告诉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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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利坚洗完澡没有下楼,他裸着上半身在主卧里的桌子前坐下,将自己左手上的戒指摘下来放在桌上,素戒的内环里镌刻着几个英文字母,因为长时间的摩损,有些模糊,但是依稀能辨认出其中的字母。
素戒在白炽灯下泛着冷光,美利坚从衣柜里翻出睡衣穿上,他上了床,将自己缩在被窝里,随手拿起手机给克里斯发信息。
[晚饭我就不吃了。]
[需要我送杯牛奶给您吗?]
[谢谢,但是我现在不想喝那种东西,如果可以,明天的早餐也别出现了,给我准备杯热咖啡就可以了。]
[您还真是任性。]
……
美利坚闷在被子里打起了游戏。
半夜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睡过去,第二天他起床已经很晚了,洗漱刷牙后他换上一见深蓝色针织毛衣和黑色长裤,又套上一件灰色大衣,下楼时他只看到了克里斯。
“亲爱的老板,我觉得您要爱护一下身体。”
以防自己的雇主猝死,克里斯还是好心提醒了一句。
“奥奥……”
美利坚坐上位置开始吃饭,期间一言不发,克里斯见他吃得差不多,然后说道:“昨天晚上英吉利先生有些低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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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吉利年轻的时候就已经在南方的商圈混出了名气,年仅二十三就走到许多人仰望的地步。
他的能力不可谓不出众,但是再这么样,他依旧是需要看老板脸色。在丢掉美利坚这个小累赘后,英吉利活得更加随性,三十岁后他干脆辞掉了工作,自己去搞投资。
赚的钱不说多,但是足以让他滋润的活着。
但是没几年,他就栽了一个大跟头。
虽然说人有失足,马有失蹄,但是英吉利这次摔得也太严重了。把自己这几年存下来的钱亏掉不说,还遭遇一场无妄之灾,车子在一场车祸中被扣押。
“啊,真是倒霉透了。”
英吉利躺在床上,有些郁闷地嘀咕着。
美利坚刚刚走进来,恰好听到这句话。
“确实很倒霉。”
美利坚不知道他身上发生的事情,仅仅是单纯评价他遇到自己后发生的事情。
“你怎么进来了?”英吉利从床上站起身,美利坚瞥了眼他的脚踝,又移开视线,像是回到了那个雨夜,语气冷淡得不像活人:“克里斯说你生病了,来看看。”
英吉利点点头,说道:“谢谢你,昨天吃过药就好多了。”
“……嗯。”
美利坚转身离开了,英吉利摸不透他的心思,并不是他太过成熟,而是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
算了,还是先吃早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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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写错了。”
伊格纳斯在一边提醒着他,目光悄然落在他笔下的字迹上,隐约觉得有些熟悉。
下一秒美利坚就迅速将文件合上,淡淡说道:“不用管,报表我看过了,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还有……帮我订个酒店。”
美利坚这几天不打算回家。
也不是说他怕英吉利,只是想少与他接触些罢了。
而一边的伊格纳斯只觉得他今天的状态奇怪极了,该怎么形容呢?像是一贯开屏的孔雀突然不愿意露出自己的尾巴,带着些下意识的回避和疏离。
自己老板这是遭受了什么刺激啊?
伊格纳斯没往美利坚的私生活方面想,因为他跟了对方有很长一段时间,别说是情人,连伴侣都没有一个,干净的像隔壁皮特经常用的白纸。
美利坚一忙就是半天,傍晚的时间他还有个合作要谈,原本是想婉拒的,而他一个晃神就答应了下来。
他不由得想到昨天的场景,迈巴赫去酒会的路上他的视线里突然出现那个熟悉的身影,还不等他回神那人由转过了头,没有一点留恋,冷漠的样子让美利坚有些迟疑,但是一想到隔着车窗对方可能看不到自己,又有些蠢蠢欲动。
酒会上他一直心不在焉,庆幸的是他并非酒会的主角,所有的目光都被主角吸引的时候,美利坚偷偷离开了酒会。
坐上车子返回的时候他还有些后悔,毕竟提前立场怎么说都不太好,虽然有跟主人打过招呼,但赔礼是少不了的。
涉及到这些弯弯绕绕,那些原本简单的东西也不再简单,思绪就这样一边被旧人的样子拉扯,又一边被繁琐的事情扰乱,雨小了后他就下了车,慢慢往那家咖啡馆走,路灯下浅浅的水洼倒映着城市霓虹的光线,繁华的城市在那个寒冷夜晚十分寂静。
所有的风声雨声都停在他的记忆里,当美利坚再回过神来,那个流浪汉已经被踹飞了。
余光看见英吉利侧头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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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利坚年少的时候失去双亲,英吉利带着他长大,某些不明的情愫也在那时种下。
那晚英吉利喝了酒,有些不清晰,可能美利坚那时候长得太合他胃口,拉扯着人就想上床。
美利坚没有反抗,听着他熟练地说着情话,一向叛逆带着刺的少年平静地看着他解开自己的衣服,抚摸亲吻着自己的脖颈,那些酒精同他口中还没消失的果糖味混合,有些奇怪的同时让美利坚忍不住想索取着。
少年时期的美利坚不懂爱,拥有和吸引注意力是心中唯一的念想,英吉利到一半就进行不下去了,美利坚没实战过,笨拙地回应他的吻,果糖味的津液在他们的口腔流动,本就醉得神志不清的人更加迷离。
酒有点苦,果糖的甜味混合,像是文字里描述催情的药。
事情也没有到最后那一步,英吉利没在进去前就摄了,美利坚也不期待一个醉酒后的人能坚持多久,他迫切地想要拥有,却知道自己不能。
英吉利会帮他…
氤氲在房间中久久不散的旖旎蒙了层白,美利坚咬着自己的衣服,那种太过陌生的快.感不间歇地传来,怎样都不能缓解,体表温度仿佛天生就这么炙热,灼得美利坚无法忍受这种折磨。
他咬着衣服,泪水从眼角落下,很爽…
英吉利在这种事情上仿佛是天生的高手,手指怎样都能刺激到他,带着引诱的动作过于温柔,温柔到美利坚以为他换了一个人。
他知道英吉利会带人回家,只是没想到英吉利在床上会那么温柔,想到这里他就有些嫉妒。
在他的潜意识里,早就把英吉利划分在自己的领域内,占有欲也好,欲望也罢,至少美利坚不愿意放过他。
“英吉利…看着我……我是谁……”
“托萨…”英吉利轻轻呼出一口浊气,美利坚听到他的回答,心里依旧平静,他不期待,所以不失望。
“是的…我是托萨。爱我吧,痴迷我吧……让我拥有你,一刻也好。”
他不懂情话,哄骗着人继续做下去。
那些错误的念头一旦出现就无法扼制,美利坚冷静的心早已掀起惊涛骇浪,他愈发疯狂地索取,理所应当地要对方弥补亏欠下的。
也可能是因为他不想让他们之间的第一次给对方留下什么不好的体验。
窗帘微动,美利坚余光看见玻璃倒映着二人的模样,他勾了勾唇,轻声在对方耳边说道:“请记住我。”
泪水在他的眼角落下,悲伤与快乐混杂,说不清的满足与失落交错,任他如何爱着身上的人,也终究得不到他。
只要美利坚想,如何甜蜜的情话都能说出来,但像梦一样美妙的慰藉只能存在一瞬间,这些对于英吉利来说是再平常不过的梦,那些梦像他摄出的精.液一样,在他所有情人身上都留不下来,美利坚也一样。
──
十九岁的美利坚离开了他,英吉利停留在这个南方的城市永远没有离开,扎根在这里像一颗没有脚的植物。
美利坚在北方和南方之间穿梭,永远不在这里以外的地方停留,再多的风景在他的眼里都不过尔尔,即使是肾上腺素飙升的快感也无法带给他像年少时期那次一夜情的记忆深刻,雪山上的银河上,密西西比河的日落,魁北克的枫叶,西太平洋上的夏威夷,西西伯利亚的白桦林,他却去过最远的地方是最北方的北极,却始终越过那条南回归线。
忘了白昼,忘了黑夜,忘了一切,他被埋在北方无尽的雪里,想念南方的阳光,流风,和那个人,梦中触摸几次也不过是现实中的金花水月,可笑得让人怜悯。
美利坚走出家门的那刻是夏季的黄昏,在夏季,黑夜回来得很慢,黄昏会无比漫长,白昼亮得单调无味,黑夜吵得烂俗乏味,黄昏和晨曦共舞在黑白的界限,非黑非白也没有灰。
美利坚的爱意在想要表达时总有总说不清道不明,并非犹豫,只是不知从何开口。
见证日落,吃过肆意妄为的苦果,八年过去他还是那样不知悔改,只是这时的他也不再同从前一样。
商圈的算计和利益争夺让美利坚不免疲倦麻木,在那样的环境下,他再难如少年时期一样纯粹地爱上一个人,无论对像英吉利还是不像,相似的人带给他的总没有那种熟悉感,英吉利于他而言是不同的,而等美利坚回头望去,连那个人也无法带给他相同的感觉。
他的爱似乎只对八年前的英吉利,跨越了时间却没有完全跨越,等待了许久等来的却不是曾经。
精致的木质盒子里堆满了素戒,有昂贵的,廉价的也有,有些戒指不缺乏花纹与设计,冰冷的金属制品唯一共同的只有被摩挲到有些模糊的文字,似乎某个不良习惯已经刻入骨髓,无法剔除。
会被让上体温的物价,让美利坚以为这就是他寄托爱意的具现,但随时间渐渐磨损的戒指换了一件又一件,就像他的爱意始终寻找不到的终点。
风雨里与他再会面,美利坚栽了,他的起点就是终点,不必寻找,找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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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里的环境很好,美利坚没什么好挑剔的,他洗完澡,捋着自己混乱的思绪,因为喝了酒,而且他谈得也很开心,让让利不是什么问题。
他坐在床上,有些无聊地玩着手机里的游戏。
“哒…您好……”门被打开,随即一个身影走进来,香水味浓重……
美利坚抬头随即脸上表情一冷,对着她冷声道:“滚出去,我不需要。”
穿着性感衣物的西方美人脸色一黑,转身走了出去。
美利坚冷哼一声,像游戏界面关掉,联系上这个酒店的经理,冷声道:“是酒店经理凯文吗?那个女人…嗯……确实有被打扰,好。”
关掉电话,美利坚翻到通讯栏那块。
想也不想地给英吉利打了个电话。
“嘟─”
那头缓了几秒接通,英吉利声音有些沙哑道:“怎么突然打电话给我了?”
美利坚从床上起来,来到落地窗面前,声音有些沉闷但在对方耳中,却是跟昨天一样的冷淡:“我想听你的声音。”
用这种语气说出这种暧昧不清的话,大概也只有他了。
“奥,行吧,还是跟三个月前一样?”
“最近你很缺钱吗?”
“嗯。”
美利坚轻笑一声,目光落在自己那栋别墅上,一字一句道:“我有钱。”
“……我知道。”
英吉利不会觉得美利坚打这一通电话是为了来炫耀他有钱,等候着他的下文,心里大概清楚的同时又有点烦躁。说不清的烦躁,像是迫不及待……
疯了……
英吉利坐在浴缸里面,靠着浴缸壁。
“英吉利。”
“……嗯。”
“我很想你。”
“我知道。”
“我喜欢你。”
“……美利坚,我是你的法定监护人。”
“大我八岁的哥哥,你希望我这么叫你吗?哥哥?”
英吉利半阖着眼,他拨弄着浴缸里温热的水,觉得有些舒服的同时皮肤又被烫得发红。
“不要太过分。”
对方在那边的笑了,他说道:“我一向很过分,你知道的一清二楚。”
“……是的,一清二楚。”
他在落地窗前轻轻哈了口气,用右手缓缓写着他的首写字母,语气轻挑道:“我们上过.床,我们做过.爱,接吻,口.交,都有,为什么我们不能是恋人?”
“你想说这句话很久了,对吧。”
“是的,亲爱的哥哥,那么你的回答是。”
“我能好好考虑一会儿吗?”
英吉利慢慢洗着身体。
“恐怕不行,夜晚已经过去了一半。”
“我欠了债,三千万,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但是三千万我能拿出来。”
“我身上还带着一件案件。”
“简单说一下。”
“那个人躲情人的男友时跑进了道路上,被我撞了,很麻烦,我还得负责赔偿。”美利坚轻轻敲击着落地窗,视角里指尖触碰着玻璃对应着那栋别墅。
“要赔多少?”
“几十万吧。”
“嗯,我知道了,还有吗?”
“让我想想啊~”英吉利哼着一曲小调,漫不经心道:“你有其他情人吗?”
美利坚闻言眸子暗了暗,他没有正面回答。
“我建议你先去找克里斯拿到我房间的钥匙,然后洗好自己在那里等着我回去。”
“这可真是草率。你现在在谁的床上,我不建议和他打个招呼认识一下。”英吉利低笑出声,语气里满满的揶揄。
“没有人。”
“奥~”
英吉利那头传来一阵水声。
“还有吗?”
“没了。”
“你难道想说什么?”
“喜欢过我吗?”美利坚淡然道。
“没有。”他没有任何意外,就该是这样子的。
“没事,之后会的。”
“我可不敢保证。”
“……呵,你会的,亲爱的,洗好了等我。”
“你先打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