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我们都说过很多离谱的话,做过很多荒唐的事。那一年很美好,只是因为青丝未长!从未想过,当一切都不会重来的时候,你是不是依然会站在我身边。而我,又会以怎样的姿势回应你。是哭或是笑,还是,难以掩饰的悲伤……
(一)
初见这些可爱的人,天空总是飘着蒙蒙的细雨。我怀着一份淡漠的疏离走进,等待故事的开局……
这么多学生聚集在一起,在干什么呀?顾梓惜很好奇,也挤过去想看个究竟。原来是高一年级的第一次月考成绩出来了。“名人榜”上陈树的名字依然是稳居首位。之所以说依然,是因为他本就是以全年级第一的成绩考进的这所高中。而顾梓惜依然是第二。看榜的梓惜心里多少有点失落。
“哈哈,初中时我就说过了,这个世界没人是我们家大树的对手!大家都来看看啊,这云尚中学是什么样的高中啊?那可是全市最一流的高中。那当然要像我们家大树这样的一流人物才配得上坐这第一把交椅,是吧!”顾梓惜闻声望过去,看见一个人高马大的男孩站在人群里大放厥词。得意洋洋之间,尽显江湖匪气。忽然有另外一个人冒出一句:”你别太狂妄啊,我听说顾梓惜也很厉害的。不仅聪明而且耐力极强,还很努力呢。“江湖匪气一听,就不屑了。”哈,黄毛丫头一个,恐怕奶气还没干呢。有什么好怕的?“说完就故作捧腹大笑。
“哼?大树是陈树吧?他有多大啊?比天还大吗?我告诉你,我妹妹只是感冒发烧影响了考试,才屈居第二。要不然凭我妹妹的聪明才智,一个月不来学校也一定比你们家那棵树考的好!哼,有什么了不起?”来看名人榜的学生很多。这个大眼睛双眼皮、高鼻梁小嘴巴的女孩一副稚气未脱的模样,几句强有力的回击确实引起了人群的阵阵骚动。顾梓惜探头一看,原来是早自己几分钟出生的姐姐顾梓珍。她生气地从人群中蹭过来,抓起她就奔出了人群。本来梓惜不想让大家认出她,就一直低着头。谁知梓珍被她拽着走,还不忘回头朝人群大喊:“哎哎哎,这就是我妹妹顾梓惜。她以后一定会是名人榜的第一名呢……”
听她这么大吵大闹,顾梓惜两边眉毛都快要拧成一条线了。她心中又气又恼却也只能自认倒霉。谁让她是自己爱热闹的孪生姐姐呢!“梓珍,你什么时候能把自己招摇的本性改一改呢?”“梓惜,我这可是为你出头!你看他那个神奇的样子,好像他是陈树似的。再说你都说了这是我的本性了。有句话叫做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应该知道我是改不掉的啊!”说着梓珍做了个鬼脸,还吐了下舌头。“梓珍,你……”每次都是这样,每当梓惜想让梓珍收敛一点,她就会被自己的姐姐堵得无话可说。
“唉,我可告诉你啊,那棵树竟然有这样的朋友,说明他自己肯定也不是什么好鸟!听说学校会按这次成绩正式分班,你们俩肯定会在唯一的”特级火箭班”。我要是你,我就多逮几个机会,好好地整整陈树。看他敢再嚣张!哼……”正说话的顾梓珍从转弯处走来。梓惜还没来得及提醒,梓珍一下就撞上了前面的男孩。
只见这男孩高高瘦瘦却柔柔弱弱的。黝黑的皮肤大概是打篮球晒黑的。满脸不好意思地低着头说:“对不起,对不起……”
事情呢是梓珍撞到了他这么个事情,情况么却又是他给梓珍道歉的情况。这算是怎么回事呢?梓惜一脸愕然。倒是梓珍还非常大方地说了声:“嗯,没关系。小伙子下次走路,眼睛瞪小点儿。眼小好聚光嘛!”男孩倒也不生气:“是,是,是。我会的!”他一副谦恭的样子真让梓惜疑惑。梓珍清了一下嗓子说道:“咳咳,你可以走了。我们,也先走了啊!后会有期!”
梓惜对她姐姐的这幅作派早已司空见惯了。倒是奇怪那个男孩。在梓惜的世界里,所见过的男孩都是优雅又高傲的。或者说是装得很精致很有范儿的。原来男孩子也可以这么卑微吗?或者说不是卑微,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谦让!梓惜一直相信只有珍视自己灵魂的人,才不会在意外在的排头。那才是一种真正的高贵!于是后知后觉地追上来问他叫什么,男孩平静地回答道:“陈树!”看他如此沉静,梓惜知道刚才梓珍说的那些狂妄的话他全都听见了。这真是让梓惜尴尬之极。男孩只是笑笑便扬长而去!
这便是顾梓惜第一次见到陈树。后来他们自然就成了同班同学。无数次她都觉得他就像教学楼边上的那棵叫不上名字的树。天天在轻微的风里沉默着。偶尔会摇摆一下自己的叶子,但很快又寂静下来。仿佛一切都只是她自己的错觉。那么这棵树它究竟有没有脉络?有没有纹理?有没有可以清晰一点的流淌,好让它多添一些动感和活力呢?她总是不明白一个男孩子可以这样活着,是一种什么样的姿态。
尽管梓惜对陈树有种不同别人的认知,但她只是默默地放在心底。她和陈树的交流也仅限于学习方面。除此之外的大多数时候她依旧是少言寡语的,只有在学习上才能看出她的活跃。这倒不全是因为她想争第一,更重要的是她真的喜欢学习。她喜欢在沉甸甸的书页中思考,忘记时间忘了自己,也忘了那早已想不起的曾经!她喜欢那种简单而又纯粹的生活状态。陈树在她前面坐,他也不爱多说话而且还很勤奋。每次看到他仰头思考或在作业本上奋笔疾书,梓惜都会想陈树真是个优秀的好男孩。但她也看出来了,陈树不是一个内向的不喜欢表现的人。他只是目标很清晰,他很忙,他来不及表达。梓惜当然知道至少在学习上他并没有自己那么聪明,那么游刃有余。
相比较之下,还是梓珍更逍遥快活。基本上每天都迟到,经常上课打瞌睡,作业也都是随便抄一下,应付了事。偶尔课堂上来个小测试,她居然粗心地把别人胆战心惊递来的纸条也夹在试卷中上交了。害得别人和她一起被罚值日。从那之后,没人敢让梓珍抄作业了,她索性也就不交了。
谁都知道在这所等级森严的云尚高中,期中考试和期末考试是多么重要。凭着大考的成绩,重点班的学生将有机会进特级火箭班。普通班的将有机会进重点班。能进重点班甚至特级火箭班,那都是全市的人才啊!说出去家长学生面上都有光。哪怕是在里边到数第一呢,只要考进去过,就是好样的!当然有人笑肯定就要有人哭。所以想一劳永逸在这里是行不通的!
但偏偏梓珍像个没长大缺心眼的孩子一样不看重这些。想当初,她家人只想着梓惜是注定要来云尚读书的,对梓珍根本就没报过希望。其实大家不知道梓珍也根本就不想来云尚读书。至于梓珍在中考前几个月突然遭到雷劈一般地发飙,没日没夜地赶功课,鬼使神差地,她竟然也考进了云尚中学。这一切其实完全是因为她对妹妹顾梓惜的歉疚。
事情的起因是同学请梓珍喝过一杯冰镇蜜桃汁,并说是在紫杨路39号买的。梓珍喝过后果然觉得沁人心脾,味道难忘。但因紫杨路离家比较远,要穿过两条街道,自己懒就一直不愿去买。那个夏天她发烧了,妹妹梓惜给她拿来退烧药,她便趁机撒泼,说一定要喝紫杨路39号的冰镇蜜桃汁,否则就不吃药。妹妹无奈只得出门去买。谁知刚看到39号的店牌,梓惜就在紫杨路上出了车祸。昏倒前一直念叨着望月路西帆区9号,那是她的家。车主一路找过去,这才找到了梓珍。
这些年爸妈工作很忙,梓珍和梓惜一直相依为伴。没想到那半月爸妈都出差,妹妹偏偏那时出了这样的事。车主还算好心,留下了三万元和自己的电话号码才离开医院。梓珍在医院里陪了妹妹三天,她才醒来。可是醒来的妹妹竟然有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看着沉默寡言的妹妹,想起烂漫美好的曾经,梓珍第一次觉得自己竟是这么的无助和绝望!她不知道梓惜醒来后,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长得几乎一模一样,还痛苦万分的人,暗暗决定以后无论梓珍说什么,她都会相信!
后来梓惜发现部分失忆的自己似乎更聪明了,没多久就把落下的功课补上了。倒是梓珍整日游手好闲只爱玩。为了不让家人责怪姐姐,她决定和姐姐一起隐瞒自己失忆的整件事。并以此作为要挟,条件就是梓珍必须考上云尚高中。通过多日的观察,她知道自己的姐姐有这个能力!
但没想到的是,中考这一关刚过去,梓珍又开始“退化”了。用梓珍自己的话说是又“进化”回自己了!马上就要期中考试了,这几个月对大家来说都过得不知不觉。可对江湖匪气来说那可是度日如年。因为他和我们的女魔头顾梓珍同在全年级最差的这个班里。你一定猜到了吧?梓珍经常会搞些小孩的把戏捉弄他。比如看见江湖匪气来了,就提前把黑板擦放在门上,等他一开门,黑板擦刚好砸到他自己的头上。比如她还会写封情书给江湖匪气。然后落款写上别班女孩的名字。等他回完信后偷偷摸摸地找过去,她就也悄悄溜过去看热闹。这些拙劣的手段都能整得他这么惨,梓珍经常会怀疑这是什么智商!除此之外还有更惨的。比如说虽然他很用功很刻苦,可成绩却差得一塌糊涂。他也会经常去问老师题目,可是在老师的三番五次耐心讲解下,他经常还是抓耳挠腮、不明所以。老师很奇怪云尚怎么会有这样的,笨得无论怎么讲他都听不懂的学生,江湖匪气也很好奇云尚怎么会有这样的,无论怎么讲都讲不清楚的老师。终于老师决定不给他讲了,让他自生自灭吧。终于他也决定不问老师了,让自己自力更生吧!
除了气愤,他也对成绩同样差得不可言说的顾梓珍感到有点钦佩和好奇。有点钦佩的原因是听说成绩好得一塌糊涂的顾梓惜竟然是她的孪生妹妹。还有就是她可以打着去找妹妹玩的旗号,经常能和陈树聊两句。好奇的原因就是如果哪天老师若规定不完成学习任务就不能去吃饭,顾梓珍一定会是第一个完成的。若是课堂上老师提问她,上一秒她还睡眼惺忪,下一秒她就能立刻对答如流。真是奇了个怪了,如果她真那么优秀,为何她每次考试成绩都那么差啊?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江湖匪气认为自己终于明白了。答案就是:女孩的心思,你别猜!因为你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呵呵,得出此结论他简直惊喜不已,认为自己就是个天才!梓珍发现他这点小想法后,彻底被雷晕了。这不是一首歌吗?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江湖匪气成绩那么菜了,因为他脑子有病,而且很严重!
这半年里经常下雨。一切都在看似平淡无奇的校园里细雨朦胧着。大家从四面八方而来,虽有交集却仍过着各自的生活。没有太多欢笑也没有太多泪水,那是因为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