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
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
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
当年过不惑的他不经意间拿出弹弓准备弹射麻雀的时候,我不禁莞尔一笑。
这是多少年没有见到的情形了?
依稀记得小学时代曾有调皮、淘气的男生总是拿着自制的弹弓弹树上的鸟,常常引来我们这些女生的阵阵尖叫和内心的羡慕。
是因为这毫无顾忌周遭的举动,还是这天然带着阳刚之气的行为。
我不得而知。
以至于在我们这样的年纪,遇到仍旧保持这份纯真的人,便心生怜惜。
我问身边的朋友,儿时的梦想是什么。
他告诉我:“绝对不是现在这样。苟延残喘,天天盼着发工资,又害怕发工资。因为一发就转账还贷款,然后就没剩多少了,但基本日常开销还固定存在呢。家里那么多人要养。上有老,下有小。一切从简,连烟都准备戒了。其实谈梦想是一件奢侈的事,至少于我而言是这样。”
话音刚落,他不好意思地抓抓后脑勺,朝我吐吐舌头。
此时此刻,我缄默三分。
是啊,成年人的世界里没有“容易”二个字。肩膀上或多或少都承受着不小的现实压力。工作不易,家庭不易,可每个人心底又都想要一个可以放松、自恰的港湾和树洞,然而一切谈何容易。
有时取决于际遇,更取决于运气和命运的安排。
生活就像是一场旅行,轻装上阵才能浪得尽兴。
但终究没有多少人可以潇洒自如地独自前行。我们都背负着家族、家人、自身期待的心理负担。与其说是不想让他人失望,不如说是对自己有一番要求。
朋友转过头来问我:“那你呢?儿时的梦想是什么,是成为舞者,作家还是周游世界?”
他下意识地叹了一口气,未等我回答,已深深垂下眼帘,那双眸里有着无限的期许和憧憬,又夹杂着更多的无奈和遗憾。
是啊,所谓遗憾,必然是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我伸了个懒腰,回答道:“活得有趣、舒展自在,能靠一己之力感染到周围的人。让他们因我的存在而感到光芒万丈,这就是我儿时的梦想。绝对不是成为一个什么家,而是遵从我内心的意愿,轰轰烈烈地过一生。珍惜所拥有的,储蓄真情,如此便已足够。
例如同学为我攒下的小玩具、纪念品;例如每逢二十四节气,都会给我带来的小惊喜。有友如此,夫复何求?”
他望着我,十分默契地耸耸肩,摊摊手,彼此报之一笑。
尾声:
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
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
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
知不可乎骤得,托遗响于悲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