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90年代所流行的潘美辰那首《我想有个家》,对于60、70、80后来讲应该是属于集体的回忆吧。
我想有个家,一个不需要华丽的地方。在我疲倦的时候,我会想到它。
我想有个家,一个不需要多大的地方。在我受惊吓的时候,我才不会害怕。
谁不会想要家,可是就有人没有它。脸上流着眼泪,只能自己轻轻擦。
我好羡慕他,受伤后可以回家。而我只能孤单的、孤单的寻找我的家。
虽然我不曾有温暖的家,但是我一样渐渐的长大。
只要心中充满爱,就会被关怀。无法理怨谁,一切只能靠自己。
……让我拥有一个家。
还有一首只记得歌词和旋律、不记得歌名的歌曲,也是那个年代。
美丽的西双版纳,留不住我的爸爸。
上海那么大,有没有我的家。
爸爸一个家,妈妈一个家。
剩下我自己,好像是多余的。
1、我想有个家
我就是听着这两首歌长大的孩子。
谁不会想要家,可是就有人没有它。爸爸一个家,妈妈一个家。剩下我自己,好像是多余的。虽然我不曾有温暖的家,但是我一样渐渐的长大。
长大后,我就会拥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
小时候,经常会有阿姨或嫲嫲跟我说,就在我家过、做我家孩子。
我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可怜的孩子,因为从小就有很多人爱我,甚至比一般的孩子拥有更多的爱。
因为我的聪明懂事、因为我的讨人喜欢、因为父母的各种无奈,很多长辈都愿意我做他们的孩子,给我家的温暖。可是,那都不是我的家。
是的,我不缺爱、不缺温暖,但我缺一个家、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
家,是什么样的?每个人的答案都会不同。
原生家庭,现在大家都很喜欢提及的一个词。一个人在原生家庭中缺憾的部分,成年后就会凭借一己之力拼命找回;而一个人在原生家庭中富足的部分,成年后会比较容易做出理性的取舍。我很认同的观点。
在我的原生家庭中,我不缺爱、不缺温暖、也不缺钱,一直以来、我缺的就是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所以,成年后、毕业后,组建自己的家庭成为我人生的第一要务。
“世界上最好的家,就是爸爸爱妈妈”,恩,这是普世价值观体系中最好的家。
而我心目中最好的家,不仅要爸爸爱妈妈,还要爸爸的才华能撑起妈妈的梦想、妈妈的梦想配得上爸爸的才华。
互相成全的婚姻关系才会非常之稳固、才能经得起岁月的洗礼。
如红透十里洋场的名妓潘素与民国四公子之一的张伯驹。当然,也有杜十娘遇人不淑、怒沉百宝箱的悲剧。
潘素出生苏州名门,从小音画双绝。无奈造化弄人、13岁时母亲因病离世。继母在潘素15岁时、竟以其善琵琶为由将其卖进上海的妓院。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37岁的张伯驹对20岁的潘素一见钟情,“潘步掌中轻,十步香尘生罗袜。妃弹塞上曲,千秋胡语入琵琶。”从此,两人相守相爱近50年。
婚后,张伯驹发现潘素绘画素养及天赋颇高,带她访遍名山大川、寻尽鸿儒雅士。潘素21岁时,便正式拜名师朱德甫学习花鸟画。而张家丰富的名家真迹更成为潘素学习的范本。新中国成立后,潘素的画曾被作为礼物送给英国首相撒切尔夫人、老布什等。
快80岁的张伯驹与潘素小别时,还赠诗《鹊桥仙》。
白头共咏,黛眉重画,柳暗花明有路。
两情一命永相连,从未解,秦朝楚暮。
一生成全,换来一生懂得与珍惜。
潘素的画配上张伯驹的字,是收藏界的珠联璧合。1980年2月两人最后一次合作,北海画舫展出了老夫妻的58幅作品。画展后当月,张伯驹去世。十年后,潘素追随。
最好的东西必然是稀缺的、无法苛求,只能祈求上天的垂帘,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我结婚很早,是进入职场的第一年——23岁,虽然在法律上已经属于晚婚。不仅早,而且还是闪婚、认识两三个月就领了证,甚至都没有征求双方父母的同意。
我们是校友,毕业之后才认识,通过交大BBS的lovebridge(鹊桥)。初识的情节是十分浪漫的。
那时还没有往返上海和安庆的高铁,因为不喜欢坐卧铺、选择从合肥坐动车中转。
那次从老家抵达上海火车站已是深夜,火车票掉了(那时还不是实名认证)、身上的钱补完票就所剩无几,错过了末班地铁、兜里的钱都不确定够不够打车到浦东。
没有办法,拖着行李还是硬着头皮去打车。忐忑地坐在出租车上,还跟司机师傅聊了一路。下车的时候,司机师傅对我说了一句:小姑娘,加油!
我的情绪瞬间决堤、我承认自己是一个爱哭的孩子,对、那时我还是一个孩子、至少我自己是这么觉得的。
我不想一个人孤独地生活在大上海,我想要有个家,有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我想,在大上海,也一定会有那么一个人跟我一样觉得孤独、需要温暖、需要依靠、需要一个家。
于是,我在鹊桥版发了一篇文章,讲述了当天从老家回上海的经历。我的文笔一定是凄美动人的,不发照片、都会收到很多人发来的邮件。
我收到了一篇与我对仗工整的来信,那便是传说中的“高山流水遇知音”,冥冥之中上天自有安排的幸运。
美妙不仅仅发生在初识,还延续到初见、交往。
那是2008奥运年,作为电视收视研究行业的一名从业者,必定是忙成一团、压力山大。妙就妙在,我忙他闲。
初见定在七夕之夜,一直在加班、不知何时会结束。给他发消息说,要么今天就算了吧、改天。他说,没关系、你们总是要吃饭的。加班终于结束、由同事陪我前往。
到达餐厅时,菜已经上桌。两男两女在长条桌两侧相对而坐,彼时的我已经饿得手发抖,主要是吃、次要是聊。
吃完饭,司机开车到路边送我们回家。先送我、后送我同事。第二天同事告诉我,他一路上都在夸我、说我是一个可爱善良的姑娘。
大病初愈回归上海的他,尚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经营我们的关系。因为他经营得好,所以后来我主动选择跟他组建一个家。
当然,现在大家看来、这些也不过是套路。可当时那就是我愿意钻的套。
我在公司上班,他就在公司楼下的咖啡馆看书、等我下班。
忙得没有时间下楼吃午饭,他甚至送来了全部门同事的午餐。
楼下便利店的充值卡、自己的信用卡一张张塞到我手中。
晚上送我回家,自己住在附近的酒店。
日复一日,我渐渐习惯了身边有这样一个人陪伴。
习惯犹如毒品,很容易让人深陷而无法自拔。
好了,他要回归工作了,开始出差。
但每次出差回来,第一站都是到我的公司,搬上来一箱又一箱的特产、让我与同事分享。
分开的日子、我们会每晚通电话。
终于有一天,我跟他说,我们结婚吧。他说,好。
是的,我觉得他是可以与我组建家庭的那个人。
我还是一如既往地忙、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出差,
我们忙里偷闲,在我公司附近找了一家照相馆拍了合照,
然后在某个终于不用上班的半天、去长宁区民政局领了证。
他的一个同事妹妹专门过来给我们道喜,送了我们一对Agatha的小狗吊坠。
那是我们收到的第一份祝福。
那时的我们,没有房、没有车、没有存款(他仅有的几万块存款都用来帮我还卡账了),但我有家了。
对,家!我一直渴求的家。
后来,双方父母都知道了这个既成事实。
于是,在父母的资助下,我们买了一套内环内的小房子。
那是真正属于我的第一个家。
有实实在在、可以遮风挡雨的房子,有实实在在、触手可及的爱人。
这便是我一直想要的家,疲倦、受惊吓、受伤后可以回的家,有人等候、有人期盼的家。
老公老婆曾经有个美丽的名字——爱人,我们都快忘了。
在大上海,终于有一盏灯是专门为我而留、终于有一扇门始终守候着为我而开。
当然,即便是租房、我也会把家布置得很温馨,哪怕是只住一个月的落脚点。因为,那是我想要的家。
对,以上都是我的回忆。回忆过往,并不是要沉缅,而在于自省、为了更好地活在当下。
当然,上面的“套路”也绝对可以用来指导年轻人去追爱,所以、我愿意贡献出来供大家参考。
爱情是需要经营的、经营得好我们就可以在一起、我们就可以不分开。
我是一个家的装饰小能手,恩,看过我家照片或者来过我家的人都这么说。我家的主题永远是温馨。
我喜欢将我看上的美好物品带回家、在家里给它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让它温暖、也让它给家人带来温暖。
婚礼时来我家拍摄Video的摄像大哥说,你们家有拍不完的小细节、处处都透露着甜蜜与幸福。
我觉得家,就应该是一个让人从头舒服到脚的地方。同样的,还有在外暂住的酒店,那是我们离开家的家,所以,每次出行我都会在酒店上预留大手笔的预算。
大家也会觉得我家东西很多,最近我也在“喜舍(毫不惋惜地欣然舍弃)”。不过、于我而言还是很难的,因为很多小物件都带有回忆和故事、跟了我很多年。
当然,衣柜里满满的衣服确实是需要“喜舍”的对象。每个女人都应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衣帽间,因为我们永远都缺一件衣服、一双鞋子、一个包……因为缺,所以我们要不断地去追求、去买买买。
这也是为什么女人都会有对住大房子的期盼,因为小房子无处安放我们的衣帽间。
那为什么大房子对于男人实际的意义并不大,因为他们只需要一个工作台,可以安放自己的电脑。
对于男人来说,地理位置优越、单价高、总价高,便是豪宅。
对于女人来说,能安放衣帽间、能住下爱人、能放下爱物,便是豪宅。
2、有家也会孤单、有人陪伴也会孤单
曾经认为,家可以让我不孤单。有人陪伴就可以不孤单。
而原来,有家也会孤单、有人陪伴也会孤单。
其实谁的陪伴都无法让我们不孤单,只有自己才可以让自己不孤单。
“十点读书会”说:我们读书,然后就不孤单。
是的,读书可以让我们不孤单,但也需要是自己读书。
更何况,即便是找到了灵魂伴侣、也不一定能相伴终生。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
这样的凄美故事,前有“千古第一才女” 李清照、后有三毛与荷西。
李清照成年后便嫁给了同为书香门第、官宦之后的赵明诚,琴瑟和鸣、天造地设。可是在金兵南侵、北宋灭亡的时局中,赵明诚不幸撒手而去。
迫于生计,李清照改嫁张汝舟、谁知对方却是一个伪君子。李清照冒着入狱的风险也要休夫,所幸有好友搭救。没有了赵明诚,李清照“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度过余生。
三毛24岁那年孤身前往西班牙求学,在朋友家邂逅了荷西。那年荷西还在读高三,荷西请三毛等他六年(大学四年、兵役两年)、六年后他要娶三毛。
六年后,三毛重返西班牙,接受了荷西的一往情深。为了三毛,荷西放弃了他向往的大海,陪着三毛来到了世界上最广阔、也最贫穷的撒哈拉,并在阿尤恩小镇登记结婚。
可是,荷西三十岁的时候却潜水溺亡,三毛几近癫狂。她把荷西安葬在他们经常去散步的墓园里,写道“埋下去的,是你、也是我。走了的,是我们。”
于是,三毛结束14年的异乡生活,在父母的扶持下回到台湾定居。可是,岁月并没有抚平她心中的伤痛。荷西去世的第12年,三毛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去找荷西。
孤单也许就是一种宿命,需要我们与之握手言欢。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过好当下。
“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
我们需要享受一个人的狂欢,做真实的自己、与自己对话,做想做的事、见想见的人。
一个人吃饭、旅行,四处走走停停,
一个人看书、码字,与自己对话谈心。
我们首先要经营好自己这个独立的个体,这点在我看来十分之重要。
在此基础之上,我们才能更好地经营夫妻关系、亲子关系,成为自己的人生赢家。
对于女人来讲,精神独立显得比经济独立更加重要。
初入职场的时候,领导姐姐就这么跟我说过。
20多岁的我,没有做到。
30多岁的我,希望可以做到。
与君共勉。
(文中潘素与张伯驹的爱情故事参考了李筱懿女士和《三湘都市报》的文章;李清照、三毛的爱情故事参考了“国馆文化”,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