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白衣,墨发未束,无拘无束,随风摇摆,一柄再不能开启的剑,终日一只鸟相伴,望着叽喳的鸟,疑惑却温柔。
离儿到底忘了还是没忘?那次之后,他总是如此,想问又不敢问。看着他迷茫又无波的眼睛,他只觉得心疼且又酸,他可怜的弟弟,哥哥该怎么办?那个女人太迷人,她用一颗炙热的心深深扎进离儿的心,却又用最无情的心狠狠的要把他的心拔出,拔心之痛该如何医治?
轻轻跃到他身边,"你知道它在说什么吗?"
"哥?"他似是无奈一笑,"总觉得它在说再见,可是它为何就是不去?"
他眼一酸,那是那女人跳下崖边最后一句话,至今他还记得那红衣女子在崖边对着离儿笑,"离,不要伤心,不要难过。今生爱你,来世但求我们不再相见。再见!"当她双脚腾空,嘴角的微笑那么深情,那么温柔,又那么明艳,而离,他只是呆呆地看着,当他跑到崖边,只留一片红影漂浮崖下。
"为什么不拦着?"他怒吼,这段时间弟弟的挣扎,焦躁,眼底的爱恋,他不是不知,离这种看似冷心冷情,他知道爱上了,对离来说就是一辈子。扭头对上离的眼睛,那是什么眼神?震惊,眷恋,害怕还有,万念俱灰,甚至还有死寂,他才知道不是他不动,而是被那女人点了穴道,不能动弹,眼见他的死寂,他甚至不敢解除离的穴。他知道,他一定会跳下去的,他会跳下去的,这个念头令他害怕,狠心一掌劈晕他,抱着他望着崖下不由想,这仇是报了仇人还是自己?不由泪如雨下。
离,离,哥不能没有你,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相依为命,如果没有你,哥该如何度过这剩下的半生?
他背着离,他要带他离开这悬崖,一辈子也不要回来,并没有看到一只鸟儿紧紧跟随。
离昏迷了一个月,任由那只鸟如何叫。望着离苍白的脸庞,静静地干净的没有任何烦恼,他忽然推门而出,身子滑落在地,双手捂脸,口中呢喃"早知道,早知道,不要报仇,再也不要……",几滴泪珠顺着指缝潸然滑落。
"哥,"忽然一生呼唤传来,他慌忙擦掉泪珠,跑进房中,心中忐忑不安,那个女人在他面前跳崖,那个狠心的女人……。他的弟弟会怎样,想起之前他眼中的死寂,他不由站在门口,不敢挪动一步,"离,"小心唤道。
他不对劲,很不对劲,"什么时辰了,也不叫我,该练功了,"嘴里一边嘟囔一边起床。
离,话到嘴边,梗在喉间,在说不出来,直到他从身边错过,他想说仇已经报了,我们不用那么辛苦了,可以开开心心的过自己想过的日子了,察觉到离停下,他身子又僵了僵,慢慢转过身,双拳不由紧握,还是想起来了吗?
只见那只鸟停在离的指间,离正温柔地看着它,说,"原来真的是你,我睡着时你一直在说再见,怎么还未走?"那只鸟歪了歪头,只见离手轻轻拨了拨它脚边的小纸筒,手探了过去。
他又是一阵紧张,是那个女人吗?来不及阻止,终于纸条被打开,
不问不疑不惧,纵是玉骨无存。
相遇相知相爱,那管火海刀山。
今生深情无悔,来世再不相见。
愿君一世安康,从此永亦相忘。
__玉
他才知那红衣女子名玉,"玉?她该是个女子吗,也许该是一身红衣吧!"离如此说,他心中又是咯噔,小心道,"你见过他?"离摇头,"总觉得应该如此。这应该是给她的情郎吧!"
"你不觉得忘了什么吗?"
离迷茫转身,"有吗?"又看了看鸟儿,"比如……"见他那幽远的眼神,他连忙道,"你练武时受了很重的伤,昏迷了半年,仇人已经被杀,我们再也不用辛苦筹谋,以后,以后哥再也不会让你受伤了……"
"哥,你哭了,大仇得报,你很开心吧!我也很开心",还笑了笑,又担忧道,"可是哥,你为什么哭呢?"他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只见离手捂胸口,"哥,我的伤好了吗,为什么这里又空又疼?"手又擦了擦眼睛,"为什么眼睛想流泪却流不出来?好奇怪的伤。幸好不用报仇了。"
见他走出门口的身影,"离,"他,他……
没了仇恨,也没有了柔情,生活平静如流水,离只是默默活着,没有一丝生气,就似,就似行尸走肉,"离,"每每问他,他只是皱皱眉,摇头,我只是提不起劲,可能伤未好。他知道,离这辈子伤都不可能好了。
看着弟弟望着指尖的鸟,还有他的呢喃,"不是再见了吗,这么久了,你还不走"手扶着胸口,他知道那个叫玉的女子,那个一身红衣的女子,那个崖边笑的明艳的女子,本应在离那里,她没了,他的那里也就没了。
离,哥怎么才能把你的心修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