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烟

我爱听轻音乐。

音响一按,舒缓的旋律,如烟,清香的烟,融合进无声无味的空气中。瞬间,空气里全是恬淡、惬意,身体所有细胞也在接触的刹那,如含苞的花,渐次开放。于是,周围的世界一片清香。

时光里,音乐如烟,浮香萦绕。

对此,最浓烈的记忆是大四接触的一首轻音乐。我的大四,基本都是在图书馆度过。但惭愧,我不是在那饱览群书,而是被迫备考。所幸,备考的日子里,音乐和小伙伴如糖,把备考的苦涩变成了甜润。

那么多的音乐里,唯那首音乐念念不忘。那么多的读书伙伴里,唯“三剑客”念念不忘。名字虽俗,回忆却很惊艳。其实本来是两人行的,我和宇佳。我们有共同的考试目标,自然而然走得非常近。大四后半学期,每天在图书馆固定位置一起学习的小师弟,后来加入了我们,于是三人行。他在准备考研。那时,我们仨算是朝夕相处了,而且基本每天的生活都是固定的模式。

我们的早晨,从明媚的阳光开始。

迎着阳光,我们一起去吃早餐。吃完便开始在图书馆安静的楼梯口、栏杆边等位置,背诵各种理论。学累了,我们会一起在角落的楼梯处,边吃苹果边聊天放松。那时,本不爱吃苹果的我却觉得苹果格外香甜。

到了饭点,我们吃完午饭后,又继续回图书馆学习,这时候回来,一来为消化,二来是守住“根据地”,执勤的学生一般饭后来检查,人在东西便能继续在。学到一点钟,便各自回宿舍午睡。

下午,是从热气腾腾的路面开始。

这时,在去图书馆的路上,我是必须带上耳机,用音乐来唤醒自己的。听之前,一般是脑袋昏沉,意志低沉,睡眼犹朦胧。听之际,尤其是听到我最喜欢的那首曲子时,仿佛千千万万细胞,随着跳动的音符,一起醒来并雀跃着。

我记得,那音乐里有我最爱的啁啾鸟鸣;那音乐的画面是千万朵花争相开放;那音乐的味道时而淡雅时而浓烈。有音乐的陪伴,闷热的路、毒辣的太阳已对我的心情影响不大。伞下,我脚步轻盈,有时甚至嘴角上扬。

午后一般是最考验专注力的时候。遇上学不下时,我和宇佳有时会互相抽背知识点。阿七,有时会带点零食走过来,慰问互虐的我们。有时,我们会去阅览室看其他书放松下。

晚饭时间到时,我们依然是迅速吃过后,便重新回到图书馆的老地方学习。

只有到了7点半后,我才觉得晚上开始了,是从跑道、音乐和大汗淋漓开始的。

最爱学习了一天后,到操场跑步,放松筋骨,放空思绪。我跑步不快,宇佳跑很快,但她每次会特意放慢速度和我一起跑。虽然我们跑步时不聊天,只是各自听音乐,但旁边有人陪着跑步的感觉还是很美妙的。有时,阿七也会一起来跑。

而今我依然记得音乐和步子合拍的感觉;记得汗如雨下,酣畅淋漓的感觉;记得脑子一片空白却怡然自得的感觉。

跑完步,回宿舍洗澡。而后,又重新到图书馆。学完,我们有时会到图书馆旁边的小卖部,吃点东西犒劳自己。那时,一份烧麦,一份虾饺,一根玉米,一杯绿豆沙,一根甜筒或者偶尔的酸辣鸭掌,配上随心聊起的话题,都是快乐的源泉······

就这样,从早到晚,日复一日。终于熬到考试。

师弟继续他的考研复习,我和宇佳则整理行李和心情,到考试的城市。考试期间的辛酸、紧张、谨慎,以及等待结果的慌张和焦虑,我和宇佳共同经历并互相安慰着。从备考到考试,可以说我们都是同命运,共呼吸。

但考试的结果,却让我俩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我考上了,不幸的是,她落榜了。从那以后,我们的联系少了。我猜,她可能是又进入繁忙的复习;也有可能我给她带来了压力;抑或是人生奋斗的目标不一样了,便难以再回到当初的共呼吸了吧。

至于阿七,我工作后,他仍然跟我保持着联系。他曾到从山东跑到南方,来我工作的地方找我吃饭聊天。我们在操场上一圈圈走着,仿佛回到那时一起在跑道的日子。

但没想到,后来发生的事,把我拉回了现实。阿七可能遇上了麻烦事,他向我借了两千块,说年底便还我。我当时,二话不说就借给了他。教师节时,他给我发了个红包。我想着他肯定还是缺钱的,就没有收。没想到,后来微信上找他聊天时,他不再回复任何消息,我担心他会不会是遭传销,想联系但我连他电话号码都没有。

不曾想,曾经朝夕相处的情谊会在象牙塔外戛然而止。但庆幸那段时光,已经深深刻在我生命的印记里。不管何时回想起来,我依旧充满感恩。因为,是他们,让枯燥的备考变得充满乐趣,让通往图书馆的路充满花香,让平淡的时光熠熠生辉。

那首我最爱的轻音乐,在我换了手机后,我居然也找不回它了。

而今,我时常还想起这首曲子,我继续大量听着各种轻音乐,但至今未曾再次邂逅。

但是,它带给我的力量和鼓舞,如同宇佳、阿七带给我的感动和温暖,会永远弥留心际,在某个夏日午后依然如烟,清香的烟,弥漫心间·····

美好和温暖 如烟,缭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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