圭峰山的正北下端有一个奇怪的峪口,但它却不叫峪,这是因为峪口是在半山坳的一个平台上才出现的,而非从山脚下就有了口子的缘故,所以久居于兹的村人便称其为鸽鹁台。
鸽鹁台的美,在于形态的奇特,那两边以层状岩石依山而斜耸的形状,就像一个大括号,包围、保护并容纳了峪内的神秘景观。“括号”中间有三层平台阶,似乎是一块巨大的岩石连接构成的整体。中间的平台最大,很像一个口端向北方张开着平放在半山腰的神水瓮一样:口小肚子大,给人一种神秘感。那从上边小平台上奔流下来的清粼粼的山泉便在此汇集、蓄涵,成为村人的生命之源。上边的小平台是微微地向前凸了一下后,便安稳地座落在中间平台之上的小石台,从下向上看:险要、空悬,当地的“地理熟”说“那就是佛台”,看起来倒也逼真、形象。下层的平台就是山脚的溪流谷口处,直上直下,距离中间平台约有五米之高吧。
从鸽鹁台处登上圭峰山,是圭峰山周围登顶中最短的山道。从村南的大唐兴盛寺(建于清未)向南百步远,经过盘旋小道,从鸽鹁台西侧进入台口内后,顿时会有步入“世外桃源”的感觉,那“初极狭,才通人,忽訇然开朗……”的情景就会一下子涌现在眼帘前。两侧石壁陡峭,脚下溪流平缓中似有似无,草木静寂怡然,山鸟自鸣悠悠然,谷中幽寂,天空似乎变小,那不远处依崖而建的山神土地庙洞,整齐而又洁净,精巧又不失庄严。再向前几步,便是分岔路口,向南不足五十米,便是一线天和石梯子架的遗址,这里曾经是当地先民躲避战乱、匪患的藏身救命福地。分岔处向东坡而去,经过石崖窝后上到东山梁上,似乎可能景色更美(由于我没有走上去,仅凭经验猜测罢了)。
鸽鹁台的美,还在于其植被的奇特。这里是北方名木柘树的优生区,曾经的龙袍染料也许就出自于这块风水宝地上。还有那可用作笔架的"对钩刺”、作景观的山春花、野生山葡萄,还有可作根雕的许多植物,等等。这一切,让我产生了进入奇妙的植物乐园的幻觉。
鸽鹁台虽然不大,也没有名气,更没有登上“秦岭七十二峪”的榜文上,然而,你看看这里的的景观:有着近似皂峪内的石梯子,有着近似于西甘峪内的石门,有着近似于团标峪内的山神土地庙,更有近似于将军山下大峡沟的瀑布,以及极其近似于西寺沟九龙潭的神韵,肯定还有着许多我没有看到、走过的美好景致。行文至此,我突生“浓缩的便是精华”的佳句,又感觉鸽鹁台就像美轮美奂而又娇俏羞涩的少女一样,羞羞答答地藏在裸露的秦岭“七十二妃”之后一般。
也许是上苍的恩赐,将大自然的美浓缩在此,让喜爱和平的鸽子曾经栖息于其间,并由此带给聪敏善良、勤劳朴实的当地人一个美好而又企盼的明示:美丽的鸽鹁台。
古老的鸽鹁台,凝聚着多少神奇的传说、趣闻逸事,彰显着智慧的种子和力量,传承着、流淌着,更福荫着其子孙们---无论身居何处,迁徙何地。
(谨以此文献给不久将要迁移的鸽鹁台人民) 2015年6月于草楼
【注】时过境迁,而今的乌东人已迁移定居在庞光古镇的新村里。他们在和乐的氛围里,时常南眺圭峰山头,甜蜜中追忆着曾经苦涩而有达观的生活。2017年4月16日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