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五天早上，大发已吹着口哨出现在快乐学堂，表现的跟以前一样，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绝口不提结婚的事。长腿看门女人因大发没在，已兼职打扫了好几天的卫生，现在总算解放。

小悦看到他时，已高兴的嘴巴合不拢，乌丝校长看到他，也是同样的表现。大家都等着听大发说说他的被逼婚奇遇，他却说是跟会魔法的表妹回老家看了一趟亲友，事出紧急，没来得及请假，特来跟校长道歉。

并拿出好些家乡特产请大家吃，如干鱼片、鱿鱼丝和果脯之类，这些东西自然是临来时从快乐国王的厨房拿的。小悦和同学们围着大发，边入神地听他说路上的风景，边将手里那些小零食往嘴里送。

可怜的大发，他为了圆自己的这个谎言，一直要装出很兴奋的样子，说着那些可爱的橄榄树、金色的沙滩，海边的船，及一网刚打捞来的狼鲈、小鱼和虾。校长从大发房间走时，顺便带走了大发帮着养的肥美面包虫，他美丽的鸟有虫子吃了。

当房间里只剩下大发和小悦两个人的时候，大发沉默了，抱着他那颗橄榄头，斜靠在床边。小悦走到跟前，想宽慰一下，却不知从何说起。

过了一会儿，大发苦笑了一下，“小悦，恭喜我吧，黑天鹅现在正在家里孵蛋呢，过一个月小天鹅出来，我就当爸爸了。”

“结婚不好吗？”小悦天真地问。“两只天鹅结婚有什么意思呢,就那么回事吧，习惯了就好。”大发淡淡地回答，好像结婚的人不是他，而是另外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

想到新添了那个麻烦的黑天鹅媳妇，一个月后还将多出一个不知是黑色还是白色的小孩子，会占自己很多时间，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帮小悦完成救国任务，大发有些郁闷。什么时候快乐公主才能长大成人呢？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学习的漫长过程呢？

这些不是大发那个笨脑袋能考虑的事，也不是他能左右的。因此大发甩甩已揉乱的黄发，睁大两只迷蒙的灰眼睛，“小悦，今天中午食堂做什么好吃的？”

“还能有什么，意大利面、面包和蔬菜汤，如果这些你都不要吃的话，可以去门口找长腿女人要大饼，这几天一直没外人到学校来，她的大饼攒了好些。”

“我最爱意大利面了，那我们先去吃饭吧，回来时顺便带几张大饼，明天是周末，因为我可能要出去一趟，正好做路上的干粮。”

小悦眨巴眨巴眼，“刚回来，你又要出去？”大发笑了，“你知道，我还有好些事要做。”“你有什么要紧事，无非是养喂鸟的虫子。”

“可我一向是连虫子都懒得养，现在却要出去，还是在周末这个本该休息的时间，你不觉得我是想做一件很正经的事吗？”

小悦觉得大发说了很多的话，但一直在东拉西扯，根本没说他要做什么。再追问下去也没什么结果，因此决定去吃饭。

到了周末，小悦还在梦乡时，大发已经在路上了。这次他用了魔法，用了半天时间就飞到了善良的北方女巫那里。

当然，在路上他吃掉了两张大饼，那东西很硬，伤害了他口腔的粘膜。女巫的家是一个大大的本色木头房子，有尖尖的红房顶，上面还有一层未融化的雪，里面有十几个房间。女巫穿着家居的常服，一条鸽子灰色的长裙，外面罩着小白围裙。

不穿那种大黑袍子时，她的本像是一个端装秀丽的中年妇人。

“我最美丽的太太，”大发一手摘下帽子，另一只手夸张在按在自己胸口，弯腰行礼。世上有哪个女人不喜欢听年轻人的恭维话呢，最起码这证明自己还风韵犹存，没老到没人理的地步。

因此好心的北方女巫热情地接待了大发，先是把他带到壁炉前烤烤手，又忙着端了一杯热牛奶，接着让管家准备午饭。

午饭是炭烤猪排和蔬菜汤，看着盘子里焦黄流油的猪排，大发不禁懊悔起来。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为什么要啃那个硬的跟石头一样的大饼呢，仅仅是为了打发路上的时间？

但他是聪明的大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不是为了吃猪排来的，因此心情很快就好了。

女巫家里那两个活泼可爱的孩子，还有她那个红鼻子的胖老公，大家都在专心地吃着自己盘子里的食物。大发觉得在饭桌上提出自己的计划不大合适，因此也就没说什么，勉强逼着自己咽下一大块烤肉。心里有事，只觉得食不知味。

好心的北方女巫感觉大发不太对劲，饭后休息时间，让其他人各回房里休息，留下大发一起在坐在起居室的长沙发上聊天。听完大发的结婚消息，又听了他今后的打算，女巫觉得自己有必要帮帮这个可爱的年轻人。于是就同意和他一起，为小悦再找一个保护人。

该找谁呢？小悦才14岁，把她嫁出去，让她丈夫保护是不现实的。为她订婚，让她的未婚夫来保护她？也不合适，哪些所谓的贵族怎么会跟一个来历不明，没权没势的女孩子订婚呢？

再说小悦是有任务的，虽然她没心没肺，整天只知道玩，时常忘记自己那些正在受苦受难的国民。

后来想到已是春天，可以让小悦多参加几次郊游之类的活动，也许能遇到几个合乎标准的可做男朋友的人。但前提是小悦得长大，现在她只是个不愔世事的小姑娘，没有人把她当少女看。

可大发将来没有太多的时间来照顾她，其他天鹅神还得在快乐王国保护国王和那里的老百姓，无法分身。小悦呀，这可怎么办。大发和北方女巫想了一个钟点儿，总算想出一个解决方法。

有时一件很难做的事，当天把你急得头疼、上火，但在解决的过程中，或是你能力增强了，或是出现了新的转机，等第二天再接着做时，就没有原来看上去那么难。

当事情做完后，过个一年半载的，你想起这件事，自己都会好笑，当时怎么觉得那么难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