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一声,打破了梦的寂静;破裂的伤口,敷上了药的疼痛;念叨,总是可以让梦击碎,而无法驱散伤疤的痕迹。
早春时分,安然入梦。那一汪澄澈的碧波上,粼粼波光,刹那间似乎唤醒嫩绿的幼芽,开始从枝条中探出睡眼惺忪的脸,而清风拂过,一丝感伤随然涌上心头。落花随春风起舞,翩翩身姿,优雅、婀娜,转几个弯,翻几个滚,绕几个圈,便扬扬地浮于水面上,似乎扰乱水的安谧,因而静静地用入湖的怀抱。随即,燕子掠过湖面,激起圈圈水晕,无声无息,一身干净利索的打扮,为宁静的早晨更添几份活跃的气氛。空气中还残留几丝寒意,闭眼,深呼吸,自然而带有芳草气息刹那间消失不见。
落地一下清脆的瓷碗声,惊醒。迷雾般的睁眼瞬间似乎还不太愿意。而双手却早已落在了眼睛上,任把他蹂躏,没有办法,只好换慢的,伴随着伸懒腰的动作,起来。脚刚一着地,“呀!”叫的房间里似乎也只有一个人能够听到。房间四周,一切都是雪白的壁,淡黄古朴的柜子。唯有脚下的才是“暖色调”吧!暖的那么艳丽,暖的那么痛彻心扉!俯身清除残留在地上的破碎记忆(----昨晚药的瓷碗)。耷拉着不知所想的脑袋,单只脚托着另一只的拖鞋往客厅跳着,而只有街道上汽车的喇叭声与这声匹敌呢?篓筒收敛了破碎记忆,自己靠在沙发上,将那小块遗落的记忆拔出,唏嘘未伤得那么深,搜寻创伤的治疗,洁白的微湿棉花拭去伤口旁已凝固的红色,而用干燥纸擦干水渍,拾起一枚未拆封的创口贴,慢慢地,试图将它掩盖在深处。可心里明知道这是无法褪去了,也不可能恢复到从前的那个模样,一切都已逝去,不可回来……
“喂,昨晚感冒怎么样?”
“还好……”“药吃了吗?”“吃了……”一直很沉郁的回答声。
“还有事情要做,认真学习,好好照顾自己,拜拜!”
“恩!”
放下手机,头微微向后一仰,深深地舒了口气,靠在沙发上,重新恢复了梦乡……
恬静的乡村之景,炊烟袅袅升起。小时候的伙伴现在都已长大,拥有的是自己的学业,而沉浸在自己的新伙伴之中。还记得篝火未熄的晚上,抬头仰望星星布满的深邃夜空。说说笑笑,时而依偎在同伴的肩膀上,感觉真的好舒适。还记得?那几个初秋收割的下午,田里稻草捆捆堆叠,不时顽皮的孩子气涌上心头,挖几块番薯,抽几把稻草,用火柴点燃,那样的日子是在燃烧中度过的。还记得?那几个暖气沉沉的夏天下午,携上几把竹竿,绳子拴在杆头,田中钓几只蛤蟆,再去池塘中领会龙虾的愉悦,那样的故事是在炙烤中度过的。还记得?那几个春意盎然的早上,雾气蒙蒙,氤氲水汽,时有一派江南烟雨之景啊,撑着油纸伞,如雨巷中穿过,那样的故事是在诗中度过的。还记得?那几个瑞雪纷飞的冬日,时有一处和煦的日光之边,白衣素裹反衬着金黄的风度。不觉得手冷的我们扔出一个个“球”,仿佛着火了一般的场景,已经在过程中融化,这样的故事是在幻想中度过的……
梦已残缺不整,支离破碎,到处纷飞的是一种喧嚣的噪音,已无法安心入眠。也只有去寻找一片属于自己沉默的天地,好好回忆从前,慢慢拭平伤口的创裂。明知道不可能找到,却还在路上彷徨着。去远方吗?还是走走迷宫般的另一条捷径?搜寻破碎记忆,可无法抹去伤痛的疤痕,那是心中的,和根本无法磨灭的疤!
“叮……!”门铃敲响……
透过细小的猫眼,一双闪着泪光,泛着泪珠的黑星圆球向外投射,身着朴素,手里紧攥着包裹,拿着一支普通不过的圆珠笔。轻轻地打开门,依样的写了几个字,拿起包裹,又静静的将他关上,拒之室外。往回蹒跚的回到沙发上靠下,外面早已沸腾,目光早已倾泻在了大地上。回想之初,萦绕耳畔的“叮咚”声却久久不能被掩盖,也许是心灵祈求的宿愿,而这种感觉,只有那破裂的声音随之打碎,从而四分五裂,像音符准确而又高无规律的落在谱上,静静地,被演奏家们弹奏。奔腾,缓和;随即落下,轻而拂上……高亢,优柔;顷刻连奏,时而停顿……而崩碎了紧张的神经,任其在此上自由奔放,尽情挥洒它的野性……
尽管花落一地,却只因此而触景伤情,未免是小题大做;而突然暂忘的痛的伤痕,却只能久久回味。任听一声“碎”,神经的敏感末梢都要颤动,自己却无法控制,自己却无法控制。当他回落的时候,才发现,终究还是那伤,只能由自己而伤,而痛,而不能抑制。
“叮咚,叮咚”,淡忘它吧!不会是你需要的。“没人,走吧……”路上无需美好如初的落花图,只需一声清脆的响声与此共度;也许磕脚的旅途总有致伤之处,而自己默默承担,坚持走完到最后。安静不失光彩,平淡不失痛楚……
爱听碎声,接受碎声,暂时让神经翻腾一下,驱散一些还未完整的伤疤----一些永不承认的离群份子。
梦醒了,起来时真正发现是玻璃杯被不听使唤的脚踢翻了,打了个哈欠,伸起懒腰、看看窗外的一片春景,风中夹杂着乡村气息和城市霉味,却永远地忘却了脚上的血气……
“喂,妈!饭吃了吗?”
“吃了,你呢?”“恩。”坚决而耐心的答道。
“照顾好自己,先挂了,还有事情要忙……”“哦”还未说出,电话嘀嘟不见声响,而自己也是粲然一笑。
笑看公园上放飞风筝的孩子,是不是的会听见嘻嘻哈哈的追逐之声。默默无语,嘴角扬起微笑。瞬间没有任何的改变,抬头期盼每天的天气都如今日。时而来几场雨也不足为奇,令人称快,那些打击在屋檐上的“小精灵”毫无悠扬的动作,一声声碗儿打破的碎裂声敲击着愤怒,弹奏着徒劳无功的篇章,而我也只能笑笑。
清脆之音还在继续,落花之景年复一年;伤口慢慢修复,药片徒劳无益。念叨总是一半又一半,伤痛确是熬一天又一天。但至少自己有过无拘无束的快乐时光,那段美好的回忆,又怎能与碎音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