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1-14

献给自命不凡又平庸的她、我、我们


——为什么出身不好


——巧克力和棒棒糖


        小时候,她父亲个子不高,是个漆匠,在她母亲的话里父亲是疼她的,但她没印象。


        一场车祸,成了跛子,受尽嘲笑,敏感自卑,嫖娼赌博,妻离子散,这就是她对父亲的印象。


        那一年家里欠了好多钱,多到她可以买一辈子都吃不完的巧克力和棒棒糖。


        催债的还是找来了,都是为了生活的,能理解。


        后来母亲开始在枕头下多放了一把刀,在她四岁的眼中,这催债刀银光闪闪的就像十五的月亮,但她那时不懂破镜难重圆的道理。


        ……


——为什么重男轻女


——两枚一角硬币和三张一角钱


        小学,她母亲出去打工还债。


        外婆被接到家里来照顾她,新的生活促使着她心里那颗性格缺陷的种子开始生根发芽,那年她六岁。


        不能顶嘴。发烧了没人知道,外婆做了蛋炒饭,她的拒绝换来了一巴掌,外公在旁边看着。她边哭边吃,嘴角染出了一朵玫瑰。


        不能撒谎。是外公水龙头没关,他忘了,淹了别人的家。是她背了锅,她争辩了,得了一句和她父亲一样是个爱撒谎的胚子。


        不能反抗。节假日四点起床陪他们去听讲座,外婆喜欢药贩子,想长命百岁。她嘴甜,能讨别人欢心。     


        不能哭。两枚一角硬币和三张一角钱能买一杯冰甜酒,她掏钱的时候没拿稳掉了个满地。低头捡钱却挡住了别的孩子买单,老板对她说穷鬼上身,还用硬币,把甜酒送给了她,要她快滚。


        周围的眼睛都在盯着她窃窃私语。


        她窘迫,又很开心,她笑着喝完了。


        嘴巴是甜的,眼泪是咸的,想到外婆毫不吝啬塞给了表哥十块钱的时候心里是酸苦的。


        ……


——为什么欺负她


——捉迷藏


        三年级,她母亲回来了,在麻将馆安了家。


        她要什么有什么了,但母亲很忙,她没有朋友,周围的女人说她是坏孩子,因为麻将馆就是不好、不对、不干净。


        班上转来了一个女生,笑起来有虎牙很漂亮,她们成了朋友。


        三年,她把一切都献出去,连同不值钱的真心,那年她九岁。


        她帮朋友写作业、搞卫生、背朋友下楼,她所有的东西都会买双份。


        家里人送的东西她都给朋友,弄坏了就揽在自己身上。母亲觉得亏欠她一份父爱,给了她很多钱,她都送给朋友,她什么锅都替朋友背。


        朋友最喜欢玩捉迷藏,经常把她的午餐藏到旧仓库里。她找到了也会装作不知道哄朋友开心,直到午休铃响起,她才捧着那碗冷饭吃起来……


        盛夏的那天,她走进教室就看见朋友在哭,老师在侧。有人告了老师说朋友校园欺凌她,她不知所措,又气又恼。


        老师问她有没有,她说没有。她怎么会不知道?她只是舍不得而已。


        后来调了监控,朋友被处罚,她羞愧不已,感激又厌恶告密的人。


        那年夏天很热,两个女孩的胸口被眼泪烫伤出一个大洞。


        ……


——为什么孤立她


——窝瓜


        初一,她开始一个人生活,母亲有了新的伴侣,他们决定出去挣钱,母亲给她寄了很多营养品。她长身体了,但是横着长的,那年她十二。


        她很自卑,新朋友登场了。头发卷卷的,带着牙套,笑起来有酒窝,像寒冬的太阳。


        她还是不长记性,依然对人毫无保留。 这个新朋友社交很广,和什么人都玩,她做着朋友的小跟班, 也认识了很多人。


        ……


        初二的那天晚上下着暴雨,她接到了母亲出车祸的电话,朋友拦住她求她陪自己一起回家,她选择了去医院。


        耳光落在脸上火辣辣的疼,朋友给了她一巴掌和她绝交了。


        原因是和高年级的女生喜欢上同一个男生,被下了战书,那天晚上朋友被扇了巴掌,她却跪在医院门口祈求奇迹。凭什么她不在,真虚伪,朋友是这样说她的。


      朋友摇身一变成了那个高年级的“妹妹”。不许别人和她玩,诬陷她早恋,给她取了一个绰号叫“窝瓜”,又丑又矮又胖,后来她就没有名字了,都叫她窝瓜。


      初中的生活像一个牢笼,她习惯了别人别她的冷嘲热讽,以后一个人就好了。


        ……


——为什么她是替代品


——不值得


      高一,她脱胎换骨。别人对她的印象都是书香门第的女孩子,腰细腿长,甜美温柔。


      她交了数不清的朋友,逢场作戏已经是手到擒来的事。她从来不拒绝别人,出手也大方,女孩都巴结她,男孩都喜欢她,那年她十五。


      有个男孩偷偷陪着她走到家,她恋爱了,是因为陪伴,恋情没有一个星期就结束了,男孩割腕逼她分手,他的的初恋来找他了。他对她说:你太好了,我配不上……


      有个男孩很腼腆,和她成了同桌,她受伤了男孩着急的给她买创可贴。是因为关心,她答应了表白,又是一个星期。男孩边承诺边从她这里拿走了许多东西,东西拿完了,男孩主动提了分手。他对她说:你太好了,我配不上……


      有个男孩嘴巴很甜,总是和她偶遇。那天的晚霞染红了整片天,广播放着周杰伦的歌曲,她应了他的喜欢,是因为心动。一个星期好像一个诅咒,男孩托朋友来说分手,因为他前女友终于被气回了他身边。他朋友对她说:你太好了,他配不上……


      有个男孩声音很好听,是室友介绍的。他陪她打游戏给她带早餐,就这样在一起了,是因为感激。半年时间还是散场了,男孩提的,因为花心,他觉得对不起她。他对她说:你太好了,我配不上……


      她一直都觉得自己不值得被爱,自卑是刻入了骨子里的,只不过是谁对她好她就喜欢谁。


      ……


——为什么总是她的错


——答案


      高三,她越来越成熟稳重。


      家里人都夸她出落的漂亮,一直把她当作乖乖女,那年她十七。


      母亲总爱讨好外婆,外婆从来就瞧不起她们,家里快歇不开锅了母亲还给外婆钱,她理解不了。她最讨厌做的事就是奉承别人,母亲却说是她不懂,是她想错了。


      姐姐和她是同母异父,一直吃过很多苦,性格也懦弱。出嫁后也过得不算好,在她眼中姐姐是个很优秀的人,却被两个孩子困在了家里。说什么都不知道,和时代完全脱了轨,姐姐也说是她不懂,是她想错了。


        ……


        十七岁的夏天格外的热,她和外婆大吵了一架。没人在乎她受了什么委屈,都在说她为什么要和老人家过不去,心胸就不能开阔一点,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


      晚上十点,她坐在街上嚎啕大哭,她对着空气讲完了这十三年受的委屈。


      回到家等着她的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她和母亲互相骂着、哭着,脸都涨的通红,母亲不小心说漏了嘴。


      母亲不是外婆亲生的。


      她突然就不争了,她一瞬间明白了很多事。


      她太年轻,太理想主义,是她非要把每个问题都找出答案。


      ……


——为什么要幸福的时候给她“奇迹”


——奇迹


      大二,距离继父偏瘫已经三年了……


      高三下学期她去了厂里面打工,她很努力的工作加班,攒了一点钱。还有一个月,她就可以回家过年了。


      上完夜班,她买了一打啤酒,准备和同学痛快喝一场。她觉得生活美好,打趣的和同学说自己马上就要幸福了。


        凌晨四点,母亲在医院打来电话,听语气应该是刚哭完。继父大面积脑出血,医生说生还的可能不大。


        她坐在床上放空,然后啊出了第一声,她啊啊啊啊啊叫着,她开始嘶吼,最后哭的泣不成声……


        花光所有的钱到医院,母亲憔悴了很多。母亲笑着问她饿不饿,她怕眼泪掉下来,转身去了洗手间。


        一个月,她拼过座椅,睡过走廊,打过地铺。她看着有人从重症室被推出来,家属跪在地上痛哭。她见过继父一眼,瘦的皮包骨头,头发被剃光了,身上插满了管子。继父原来比母亲小,是个很帅气爽朗的男人。


        继父活过来了,医生说是个奇迹,但继父瘫痪了,她和母亲轮流照顾,互相说着活着就好。


        她收到了消息,同学在她走后争抢着分刮她的东西。


        她坐在走廊抬头看显示屏,上面写着新年的钟声即将敲响,祝您身体健康,家庭幸福。


        她默念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


——阿伶


        我给她取名阿玲。


        你们相信“因果”吗?阿玲她上高中的时候遇到到了两个熟人。她们出落的很漂亮,性格变了很多,说话斯斯文文的,很容易害羞,人品也好,她们是“捉迷藏”和“窝瓜”。


        她们第一次在学校遇见阿玲的时候都愣住了,阿玲和她们相视一笑,像多年不见的老友。后来再遇见,她们会主动和阿玲打招呼,她们互相留了联系方式,阿玲还去“捉迷藏”的家做过客,“捉迷藏”的爷爷奶奶对阿玲还是那样的好。


        阿玲和她们谁也没提过过去的事,她们三个都是漂亮的女孩子,都会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阿玲经常在操场一个人听歌散步,她有时候也会想,她们是觉得错了吗,有觉得对不起她吗,她或许偶然改变了她们吗,她笑了笑继续往前走。


        ……


        阿玲的表哥去当兵了,很了不起,吃了很多苦,他们不常联系,但会互相问候。


        前几年,表哥家里多添了一个弟弟。这表弟嘴巴很甜,会一口一个姐姐的叫阿玲,她很喜欢。


        表哥交了女朋友,嫂子和她关系很好,她们一起谈心,一起购物,更像是朋友。


        ……


        阿玲的外婆年纪很大了,常盼着阿玲能去看看她陪陪她。阿玲会去,会带礼物,会说好听的话,是真心的,不是装出来的。


        她明白养育之恩的道理,更何况还是没有血缘关系,苦难已经过去,要多想着别人的好。


        ……


        阿玲的母亲是过继的,所以有很多自己的难处,她只读过二年级,受尽虐待长大,像仆人一样的生活。但她不服输,成年后努力摆脱了家庭。


        她结过两次婚都离了,男人靠不住,后来就只和人搭伙过日子。


        卖水果的耳根子软,不想替别人养孩子。


        麻将馆的醉酒打了她,她拿着菜刀和男人干,女人终究是力气小了点,是阿玲跪在地上磕头,求男人别打母亲,周围的人才看不下去了上前阻拦。


        母亲有自己的骨气,带着阿玲连夜走了,找了一个旅馆安家,开始做起旅馆生意。


        ……


        阿玲的继父是个很幽默的人,他会给阿玲买好多糖,对她母亲也无微不至。


        他结过婚离了,也有个孩子和阿玲一样大。


        继父是家里的幺儿,也是个木匠,因为混得不好,他不愿意回家,一走就是十年。


      ……


      继父和母亲在一起七年,没有结婚,就这样过活。这个家开始有了顶梁柱,母亲总和她说有没有继父在都一样,不能靠男人,但阿玲觉得他们是相爱的。


      母亲车祸的时候,一直是继父陪着,出钱出力,说没有真心是假的。就像继父脑出血那天她哭的撕心裂肺,说家没了。


        ……


      阿玲的姐姐和她相差十六岁,叫阿俐,是学医的。姐姐十三岁那年父母离婚,她选择了父亲,父亲再娶,她便多了继母和妹妹。


      姐姐从小性格就和母亲一样泼辣,但再见面的时候她变的格外温柔。


      冬天她要洗一大家子的衣服,手上长满了冻疮,她的生活就像灰姑娘。当然,也会遇到王子。


      姐姐成年后工作努力,有一番作为,她要结婚了,阿玲替姐姐高兴,但她却马上怀了孩子。


      工作一辞就是五年,她成了全职太太,理想抱负变成了柴米油盐,她为了孩子又开始变的泼辣。大的刚上幼儿园,又怀了一胎,她要去打掉,她想工作。但还是没忍心生下来了。


      阿玲是生气的,但两个侄子很乖,他们说长大了要给阿玲很多很多钱,要让阿玲永远快乐。


      姐夫对阿玲也很好,给阿玲借钱读书,希望她学业有成。


      但阿玲还是觉得姐姐不幸福,她住的是大房子,穿的是名贵的衣裳,但她没有时间看电视,不懂穿衣打扮,和时代完全脱轨。


      姐姐是一张娃娃脸,这麽多年没变过,她好像不会抱怨,永远那么温柔。


      ……


      阿玲其实叫阿伶。


      她和姐姐合起来就是聪明伶俐的意思,所有人第一次写她的名字都是写的“玲”,开始还生气,后来就不愿纠正了。


      阿伶的父亲和奶奶在初中就走了,父亲是艾滋病,奶奶是胃癌。她是个狠心的,最后一眼都不愿意看,葬礼上没流一滴眼泪。曾经的好领居们生怕染上病,对她避而远之。


      她开心极了。人都是有尊严的,她就算咬碎牙齿也绝对不会为了他们哭,他们总说阿伶喜欢撒谎,那阿伶便说给他们看,她一个人偷偷哭过了无数个夜晚。


      她不聪明,但嘴巴甜,会察言观色。她也不乖,但会装成乖乖女,最讨厌的是别人夸她懂事。


      ……


      解开昔日旧枷锁,今日方知我是我。


      阿伶长大了,认识了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是可以陪她凌晨三点去天台喝汽水的交情;是打着赤脚背着她去医务室的交情;是受了委屈会帮她打抱不平的交情;是疯狂的、随心所欲的、炙热的交情。


      阿伶和男友交往两年了,男友很宠她。她在医院的时光是有人陪她熬过来的,她的学弟。


      那时候继父的病有所好转,她要回去读书,行李很多又下着大雨。学弟说要来接她,她只当是玩笑,但那天他来了。从来没有人接过她,从初中起她就是一个人,雨很大,但她听得清自己的心跳声,那是阿伶最后一次动心。


      他们在一起已经七百零五天了,她问他怎么喜欢上的,男友说是因为心疼,说想保护她。


      他确实做到了,他会因为一句想念不远万里来看她;会因为她生理期疼到不能自已心疼的掉眼泪;会永远鼓励她,支持她;会带她看烟花、坐旋转木马,他在弥补她的童年。


      ……


      阿伶现在过得很好,虽然家里已经没有钱了。继父的药费很贵,她也才知道原来生活不止柴米油盐,还有电水气房租。但她有自己的小金库,她打算先贷款上完大学。她很开朗,有自己喜欢做的事,很爱笑,总是喜欢感慨生活很美好。


      她明白了生活本来就是这样的,不过苦尽甘来,没必要为以后的事苦恼。


      ……


不开心了就喊出来,喊一句去TM的世界!一声不行两声,在路上喊,不丢人。不要在乎别人的眼光,都这么不开心了喊两句怎么了,去TM的世界!


难过了就看搞笑视频,总会忍不住笑的。看看沈腾,看看杨迪,把负面情绪拉黑打包删除,一条龙服务,就这么简单。


想不通就点个外卖,吃饱了倒头就睡。偶尔点一次没关系的,不用那么节约,说不定明天出门就会被车创死。


陌生人批判你,你就要他退,配上动作,退退退!看过那个粗鄙的视频吗,全程一句CNM,退不行你就一直C,能给自己骂笑,不信就试试。


失恋了有什么想不通的,他/她是个什么垃圾配得上你?这个就不多说了,实在想不通找块板砖拍死自己得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个世界真TM讨厌啊,去死去死去死!!


呼~舒服了


这就是我对这首歌的理解,总体来上说很发泄很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生活很累难得觅知音。偶尔发疯没关系的,要永远提醒自己开心,要为自己而活,我的建议就是多听听自己的建议。


祝各位万事顺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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