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 这其实是寒假呆在学校的几天写下的,人们总是需要独处,一个人即便发呆,也胜过漫无意义的忙碌。
其实一月二十二日就已经放假了。
那天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这个世界依旧熙熙攘攘。不过两天,每天在行李箱底轮与走廊地面的摩擦声中醒来,向每一位认识的人叮嘱告别,再慢慢归于寂静。
现在,校园里其实静的有些可怕。像极了人去楼空、行将破败的大宅子。武汉冬天冷郁的天色又生生将这气氛覆上一层凄凉。
然而,我想再待得久一些。
在这寂静中,慢腾腾去弄清一些事情,去面对轻易难以吐露的内心,去想默默守护一些东西。
可是,一个人终究形单影只,连感觉到的空气都浸润着冷意。哪处的门开启又合上,谁的脚步从走廊的这里走到那里,谁们的轻声交谈也似在静谧里极度的放大,让人才意识到这毫无生气的建筑里也仍有生气。窗上被路过的车灯打上了树的剪影,明明暗暗,隐隐约约,颤动着消失,也颤动起人的神经。
实在是不想再待在冰冷的房间里的时候,也不愿跑那么远去到图书馆,就选择去主教的自习室坐坐。平日里人满为患、被吐槽了无数次拥挤杂乱的自习室,假期显得格外空旷。也还有一两人安安静静地坐在前排看书,挺佩服这些同龄人。
自己身上总是少了份坚持的特质。所以对一直坚持不懈做一件事的人总保有一份敬意。
坐在自习室的位子上真的很棒,安安静静的无人打扰,倒也不用苦苦再为学业奋斗。空调开得很足,却也没有了平日里的那份燥热,很适合看些闲书,写些碎语,或是听听音乐,看看电影来打发时间。
节奏终于像无数次希望的那样慢了下来。
昨天晚上很晚才爬上床,刷微博才知道是王祖贤的生日。看的她的第一部电影其实不是 倩女幽魂 ,而是一部并不怎么样的 东方不败之雪千寻 ,可却是真真切切、确确实实、完完全全地被惊艳到。眉如远黛,眼波流转含烟色,该怎么形容这种美呢?惊为天人。
现在很多词语被滥用,甚至烂大街到有贬义讽刺的味道。可当静下心来,发现他们的本义是多么生动贴切。
庆幸不曾错过,即使只在荧屏远观,足矣。
王祖贤也只此一人。给了我们那些在史林里影影绰绰、在故事与传奇里封神的美人以现实的蓝本。正像大多数人会平凡平淡的走完一生,他们身边遇见的也大都是平凡的人——男人、女人。都说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万千心思辗转与煎熬难眠也只是化作一场风月逸事。是谁愚蠢,又是谁聪明?是谁在伪装,又是谁多情?人心纷扰,各取所需。
坐的时间久了,看窗外的夜色慢慢变深,才想起这才应该是生活的味道。
在家的时候,天色很早就暗了下来。家家户户大都早早吃完饭,洗洗漱漱关灯睡觉,也有几豆灯光下人声喧闹聚起搓麻将的人们,很晚才会散去。夜还是静谧的,连狗叫声其实也很少听闻,特别是在冬日里。
我偶尔睡不着的时候,披上大衣,枕在床头,想要努力听辨出些什么来。除了透过窗的缝隙射进来的银白色月光,几乎就总是无所得。有时凌晨才听见爸妈玩耍归来。
所以,无事,就想得太多。
那个时候,什么都想尝试,什么都敢做。大半夜起来搬个凳子在院子里,抬头望月,低头现影,非要熬到零点那一刻想验证这世上是否真有鬼神的存在。现在倒是不信这些了,反而开始害怕一个人走进夜色,胆子确实有点小了。或许小时候想得太多只是单纯的多罢了,现在倒是对简简单单一件事量来量去,想的多。
院子中央曾经种过一棵老榆树,也一直觉得榆树好像是目前见到的树种里最丑的。大概是偏见吧,误打误撞的与榆树之间牵扯出一段不好的记忆。北方夏天很热,不过到了夜里,屋外倒是凉爽,清风不时吹过。有次我独自睡在树下竹床上,不幸一只甲壳类的虫子钻进了耳朵。所以 越发不喜欢榆树,连带着怕起了所有会爬的甲壳类虫子,以至于来武汉后第一次碰见蟑螂竟然惊慌失措,一阵恶心,把室友搞的一头雾水,打开灯熬到凌晨三点才心有余悸地上床去睡。
儿时记忆总是深刻,点滴小事都会在成长中的某个时间无边放大。儿童是最应该被善待和呵护的。
那期间想的最多的不是人生,而是朋友。金庸武侠剧正值风靡大江南北,又正是爱看通俗小说的年纪。对朋友做了很多想象,在意淫出来的江湖里。做题时也会在练习本的间隙里写下鲁迅先生的名句:”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斯世当以同怀视之”。没有走过多少地方,却放言天下之大,江湖之远,任由闯荡;没有扬名立万,却总在感叹原来英雄是孤独;没有遇见过倾心的人,又惋惜了无数次的红颜薄命英雄迟暮。
这是种痴,无因起,无由灭。
知己,隐约在风流人士的心头,流溢在文人墨客的笔触,扯起这许多或畅快淋漓或痛心疾首的交集,衍生出不少暧昧的情愫。可能古人谈知己,或许心头想着的其实是美人红颜吧。
然而,它终究不等于爱人。
人多样化的感情需求让人不自觉对身边的人分门别类,就像社会分工,组成身边的角色——家人、朋友、恋人、同事、陌生人,甚至这些都不是固定的。就是有些人,猝不及防闯进我们的世界,幸与不幸,既来之,则安之。
像你。
毫无征兆,出人意表,天之恩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