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经意的跟母亲提起未来的工作,要在外面买房,在外面成家立业,要让爸妈在异地也有自己的家…是啊,她会像以往一样说,那当然,一定得出去外面发展,留在小县城没有前途,这次不是,她说了,外面赚钱没那么容易,拼一下行,实在受不了,就回家吧。不知道为什么会有想哭的感觉,曾经那个干劲十足的妈咪好像突然慈祥了不少。
国庆假期,一直在新店帮忙打杂,闲暇之余偷偷懒,躲着‘吞云吐雾’,我觉得自己隐藏得很好,其实一直以来都没有。什么时候觉得自己不再是小孩?就是当父亲推开房门递给我烟的动作,还有在广州他临别时给我塞烟的动作…我再不用躲着藏着,不用再省着掖着买包便宜烟,我一下子抽到了父亲抽的烟,比我贵十倍的烟,可是心里并不是很舒坦。不知道哪个瞬间开始,我们会两个人闲聊喝着茶,两个人煮夜宵吃,关了电视关了手机,就只有我们男人之间的话语,亲切,舒服。
教我训我罚我骂我的妈咪,突然一下子,让我有一种,她已经在开始依靠我的变化。从我车程近尾声就已经做好饭拿好洗漱用品和睡衣等着我进门,每次在一开始视讯通话,总是会很激动的喊妹妹来看哥哥,一听到我要看奶奶不管自己在干嘛总会停下来立刻把手机递给奶奶,从对我严厉到我开始做着各种决定她都支持着我,对家里长辈一直毕恭毕敬却为着我不成熟的表现反击叔伯,甚至在老一辈的叔公面前像个孩子一样告状,真的很多时候怨自己不懂事,明明自己已经长大,却还让她这么操心。她不再像小的时候那样打我手心,但是她认真听我意见的时的眼神却比打我手心来的还要直白。
年进八旬的奶奶,每次放假回家时,她总是不睡觉,很晚一直说不困就是等我到,故作冷静的说回来啦?去吃饭吧,早点睡。然后等别人都睡着,回房,她又拉着我像个小孩一样,她有积攒了一个学期的话要跟我讲,我也有积攒了一个学期的事要让她知道。她会在别人面前说,我家锐人就高,就是没什么肉,下一秒她一定会听到,人健康就好,肉再慢慢长,然后她会很开心,很开心。自从爷爷去世,我是她的唯一,我也一直没敢让她知道我所有的挫折和不开心,只有她当我是个孩子,一直以来都是她最疼的小孙子,甚至,连一辈子的积蓄,都是为了我一个人而积攒,可是她有7个孙子啊……
“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应该自己做决定”
“我也清楚,他们不再把我当作那个‘别添乱,大人做事小孩瞎凑合什么’里面的那个小孩了”
“成为一个大人的标准或许就是当自己说出自己的意见时看到的是他们看着你然后点点头的样子”
“‘你已经是长这么大了,有些事情该自己想清楚,不要走错路’这句话我爸说的,我知道今天才听进去”
高过父亲的肩膀时,坐着时眼睛是对视不是低着头时,做什么不是害怕犯错而是害怕犯错后没他可以商量时,他递给我的第一根烟时,他做了20年的超级英雄,可能再几年,他就不再是英雄了吧?那个时候我会变得跟他一样操心一样顾家一样怕老婆一样宠孩子一样抽根烟心情就调节好一样滴酒不沾一样谨慎一样好别人省自己一样偶尔闹脾气一样做别人眼里的好男人一样做家里受气最多的一个,哪怕身材并不高大,但会拼了命把家撑得高高的,可能,我已是新大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