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吐槽了几句家里买了好多无用之物、且堆放无序,然后就被赶出了家门,果然是“语言大于行动”没有好结果。
好在出门前,刚起床的儿子送了我一本书作为父亲节的礼物,给阴郁的心情带来一点光。
不想去上班,也没什么去处,发现工作竟占据了自己大部分的生活意义,普通人果然离不开工作。
带着新收到的书准备找个清静的地方看看书,开车来到了离家不远的一个湿地公园。
几年前有一段时间几乎每天早上都要到这里走上个四、五十分钟,然后再去上班。每天变换不同的路线,在公园里兜兜转转,公园里所有的大路、小道都走遍了。
公园里上了年纪的树木应该对我都有印象,也许会诧异我为何时隔数年突然又来到访,它们一定猜不到竟是几句闲话惹得流离至此。路边的草坪、岸边的芦苇换了一茬又一茬,虽是旧时模样,却已不是旧相识。
几年里公园还是有些变化的,河道边的驳岸变高了,挂上了石材。公园门口增加了供租用的电动车,原来只有自行车。里面还增加了一些园路,自然树木也更新了不少。有的树生得更加繁盛,而有的树却显现了颓势,枝头已然枯死,只有树干上冒出的几丛绿叶在倔强地彰显着不屈和不舍。
那条林荫道没有变化,数米宽的道路被树木遮得严实。路面上稀稀落落散着一些光斑,随着风变幻着形状和位置。安静的时候,斑驳的白光仿佛印在了地上,只是偶尔有飞鸟的身影划过。
一阵疾风吹过光影攒动,仿佛那歌舞厅内飞旋的球形灯,耀得人眼花缭乱。这林荫道仿佛是一条时光隧道,两端望去是耀眼的亮白,中间是夹杂着光影的暗色,人在里面有逃离的渴望,却又舍不得这阴凉和幻象。
公园的南面是一条河,河对岸有几个垂钓的人。这大热的天气里无遮无挡,也确实是真的喜爱了。
公园里新建了一个垂钓中心,名曰:路亚基地。把原来的一处水塘与外面的漾用水闸隔开,临水新建了几处钓台,水中设置了几个增氧泵,放养了一些鲈鱼供会员垂钓。
原来公园里是不允许钓鱼的,钓鱼的人只能在河道另一侧,即公园外面钓,河还是那条公园的河。
现在却不一样了,基地的会员可以在公园里面公然地垂钓了,果然是有了组织就可以干一些普通人不能干的事。
这块水面的水质明显浑浊,呈暗绿色,平静低沉,漂着点点油渍,不似那一路之隔的活水那般清亮、灵动。
鱼儿还是在轻快的游弋,不知道它们是否感知到自由的边界已经被压缩了。就是这被压缩的自由也未必长久,有一天经不起吊钩上美食的诱惑将永远失去这仅存的、卑微的自由。
水面被赋予了垂钓的意义,代价是鱼和水的牺牲。
公园里还多了一个“法治园”,做了一些法治宣传的小品、展板,如:信仰之光、宪法广场。
路边上两个金色的、高大的造型柱上的文字吸引了我的注意,一个介绍的是商鞅变法,另一个介绍的是东京审判。
卫鞅当年“立木为信”开启了大秦帝国的法治建设和一统天下的宏图霸业,虽然对其褒贬皆有,可也算是因“法”而青史留名。他身死后落得个车裂的结果,不知是否出自自家之法。
当年的东京审判旷日持久、几经波折,最后终于惩治了部分战犯,维护了正义和国际法的尊严。但要从骨子里改变一部分人的认知,却不是那一千多页的判决书可以做到的,否则我们也不用每年都要对那些参拜的行为进行抗议了。
法治的建设应该是行动大于语言的,它应该是渗透到生活里的、随处可见的行动,公园和展板的宣传意义可能被高估了。
走累了,坐在湖边的石头上休息。
湖边的垂柳在不停的撩拨,一会儿搔一下你的头颈,一会儿又迎面抽打你的额头。你揪住一绺枝条,却防不住另一根拂过来。是风赋予了它们守护领地的意义,它们想这样吗?
一会儿一只蚂蚁爬上了你的胳膊,一会儿一只蜘蛛穿行在你腿上的汗毛之间,弄得你的心都毛了。
它们在干什么,是宣示领地吗?是寻找食物吗?也许什么都不是。它们也许只是简单的为了爬行而爬行,其它的意义都是我们一厢情愿赋予的。
我们为意义所累,它们却毫不知情。
出去转了一圈,走了一些路,闲坐了一会儿,也看了一些风景。却还是没有悟出来多说那几句话的意义。
我们终是无法停止对意义的寻找,也无法摆脱意义的拖累。行动已然很累,还是少些言语吧!
想通了就可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