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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晚上,妈妈来了电话,与以往一样的寒暄了两句,后来妈妈突然说:"有一个闲事儿,给你说一下,你就听一句,也别太往心里去"。于我们母女间的对话来说,这次妈妈的语言是少有的有铺垫的慵懒。我说:"嗯??啥事儿,你说"。原来,是关于相亲的事儿。我跟妈妈问了对方的大概情况,我想了想,然后就说我感觉我们不合适。这件事,就这样无疾而终了。挂完电话以后,原本的书也看不进去了,倒不是心乱了,而是心情更加的平静了。当时,我自己在沙发上坐着,50多平的空间里,我只开了一个昏黄色的小廊灯,空间很安静,安静到我甚至能闻到空气的呼吸。挂完电话,我站起来在小客厅踱步。我的脚步一向很轻,那时候,衬着整个空间愈发的静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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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一个人生活以来,每天一个人起床,一个人走路,整理,功课,做饭,几乎一个人做所有事情的时候,就会有一种节奏,慢慢的自四面八方流淌过来,让你觉得这个世界可以以一种不一样的方式存在着,而后你能很清晰的听到自己,听到自己的身体也在与之发出同样的微弱的回应。
人本不是独居动物,总有情绪低落的时候。有一次,我的情绪突然间很激烈,没有来由的,整个人很烦躁,心情也很膨胀,我自己没有办法去控制,我也不知道该怎样去调整。当时,我就有些迷乱,不自主的喉咙里嘀咕出话来,大概是"怎么办"之类的吧。后来,我就穿好衣服,带上钥匙,出门了。我没带钱,没带手机,就拿了钥匙,出发后,也没有目的,没有目标,我不知道我自己该做些什么,然后就索性压马路了。那次,我压马路直到深夜。城市很大,大到在深夜里你的呐喊也听不到回声。
一个人久了,就习惯了。然而,我最害怕是,哪一天我突然间自言自语了,那于我来说是最恐怖的情况了。后来,我尝试给空间加声音,每天睁开眼睛,就听不同的声音,音乐、故事等等等等。我喜欢听百家讲坛,我喜欢国学。我有读《资治通鉴》,也感兴趣《红与黑》、《荒原狼》、《浮士德》、《皮囊》等等不同类的书……我好喜欢纳兰容若,那个翩翩佳公子,那个近乎到完美的王子,那个"当时只道是寻常"的千古伤心人……然而,睡前最喜欢听《小王子》,那是童话书,故事很漂亮。当你在黑夜里听童话故事的时候,你就会发现,其实世界上所有的童话,都是讲给大人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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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日本作家的文章,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文章的整个氛围都很安静。哪怕是你读《白夜行》类似的悬疑文章,作者的文笔也总是有本事让你带着一个安静的心,平稳的思绪去读。而且有好多都是关于一个人有节制的生活的故事。它们,在很无奈的同时又很吸引人。看村上春树的《1Q84》时候,对于村上描写天吾做饭的文段很感兴趣,天吾切菜、做菜之间只是按照步骤执行而已,脑袋里总是在想着其他的事情。青豆亦是如此,两个人都总是有能力一心多用,很厉害。做的菜也都是适合独居者的,海带豆腐味增汤、炒饭之类。
以前的我,不会做饭。在工作前的五个月里,我一个人生活,不得不做。我喜欢屯食物,所以我喜欢买那些存储时间长一些的蔬菜,土豆、红薯、洋葱、香菇、西兰花、西红柿等等,我不喜欢绿叶菜,因为它们不好存放。我习惯在冰箱里放水果,苹果、梨子、红提、柠檬。菜市场,我不常去,还是习惯隔几天去一趟超市大批采购。因为只有在超市的价签上,你才会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一个东西上面都有一个日子,面包会过期,蓝莓酱会过期,连面巾纸、保鲜膜都会过期。这个世界上,还会有什么东西是不会过期的?
那时候我每天都会给自己做2个到3个的炒菜,然后一个人总也能安安静静的吃好久,每次也都会吃完。所以,我的胃很能吃。不过,每天都是蔬菜,水果搭配,所以我从未胖,体重保持很正常,于一个女孩儿来说,也算是幸福了。
自己做菜,从不在意是好吃还是不好吃,本来就不挑食,所以也不太注意这些。好像就这样,一切都很顺其自然,没有过太大的困难,然后就渐渐的变成一个自己的旁观者一样,在生活着。
例假时候,会甚至到什么都不做,不看书、不看电脑、不要声音,就坐在地毯上,面对着刚刚做好的食物,一口一口地吃。那个时候,脑袋、心里都是空白的,没有思考,没有心事,就是任着时间被无限拉长,然后听到从身体里流淌出来的节奏,外面那个真实存在着的世界会突然间与自己丧失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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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自己待久了,会有无聊的时候,然后我会去哥哥他们店里去玩儿,或者去逛街,去看电影,去公园,去小旅游。每月上映电影,几乎都有看,有和朋友一块儿,更多的是自己去,感觉还不错。逛街,不一定会买东西,就是出去溜达而已,看看人群,听听声音。
后来,我想着养个东西吧,空间里除了自己就没有会呼吸的生物,有点儿单调。鉴于长这样大从来没有养护过任何,也为了不残害生灵,权衡再三,我买了植物。没敢买能动的,怕给它养死了或者是养不好。所以就从不能动的植物开始,尝试着看看。就买个一盆绿萝,想着如果养好了,再买能动的。结果,现实很残酷,它总算还是放弃了我,我把一盆绿萝养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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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家距离我这儿很近,我记得有一时期,她心情不好,说过来陪我住一段时间。我说,好啊。心里挺开心的,想着有人能每天陪我了,空间里会热闹好多,真好。后来朋友搬过来了,心情很棒。可是过了两天,我就发现突然间每天都有人陪着,很不适应。因为我自己依然是我行我素,忘记了怎样和朋友交流,哪怕也只是每天晚上时候两个人在一起。我很懊恼,也很内疚。几天以后,朋友心情平复了,问题解决了,就回家里住了,给我留了一封书信。她呀,总有本事让我掉眼泪,挺难过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后来我有给妈妈电话,给她说:"你看现在我这样的好朋友陪我住,我都不能适应,更惶谈和异性一块儿住一起生活了。这以后还能结婚谈朋友么?"?结果,被妈妈批了一通,说我乱想。
然而,事实确是如此。像这样的一个人生活久了,好像就觉得一切都理所当然的了。倒是如果再考虑两个人一起生活,会需要更多的勇气,更大的决绝。
不过,一个人生活也没那么让人无所适从,与嘈杂比起来,安静的生活仿佛更妙一点,或许得有那麽一段时间,自己必须要一个人生活才是对的,否则怎么能听到自己的节奏,找到自己的节拍。
一旦你找准了自己的韵律,走在马路上,坐在地铁里,独自待着的时候,与朋友在一起的时候,任何时候,它都会在那儿兀自发着自己的声音,这是属于你的声音,身体的一部分,不用再担心流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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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朋友们有褒扬我,说我够坚强、够独立。自我想来,其实并没有那样好,仅仅是拥有独处的能力,能会自己玩儿而已。这也是我的活态罢了。
一个人住的模式,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已。未来的三年??还是五年??又或许十几年,我的生活、事业等等的所有事情都需要我一个人面对。而这之前的孤身生活,我需要学会善待岁月,这样岁月亦会施爱于我,我会把自己打理的越来越精妙绝伦。我,有这个能力,我亦敢放逐时间。
在这个世界上,我敢一直孤身赶路,调整自己,调整自己和周围关系的相处。直到在一个合适的时间碰到那个合适的人,发现他也把自己的孤身打理得很好,这样,两个人合在一起,也可能会把两个人的相处进行得很好。
如果将来的某一天我幸运的找到了我的那个他,我希望因为我的这个能力,我能够很好的保护一段感情。在共同的空间里,依旧保留各自的小空间,开门进来,你向右,我向左,独立的书房,各自相处。然后,"因为保有你,我感到幸福,同时保有自己,所以能安心自由"。这是我予你的信任,是我允你的生死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