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我就不愿意去别人家睡觉。
躺在自家简陋的茅草房里,篷上长年累月积攒下的厚厚一层糊墙纸已经泛黄,屋子虽小但光线却不算昏暗,父亲赤膊坐在炕沿上,右手掐着烟头,泛黄的手指仿佛正在诉说着父亲抽烟的历史,抑或像是对他这个烟鬼的抗议和报复。
一台破旧的黑白电视机里正在直播一场篮球比赛,由于信号传输问题使画面上出现了星星点点的雪花点,这让我一度以为他们是在大雪中进行比赛,所以我便断定这肯定是一帮精神病患者在进行着康复训练,而父亲正看的津津有味,我也很自然的怀疑起父亲的精神状态。
于是把头埋在被子里默默的做着无声的抵抗,父亲当然看出来这一点,在母亲的埋怨声中扔掉了手中的烟头,调到我钟爱的节目,然后小心地掀开被子,边轻声唤着我的乳名,边用他那粗糙带着浓重烟味的手拨弄着我的脸蛋。看到我因生气闷在被子里的脑袋,满脸溅朱,他好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似的有些歉疚而后又笑了起来,母亲和姐姐也被我的样子和做法弄得哈哈大笑,而我没有理会他们,顾自的看着我的节目。
朋友,你知道吗?那是一种只有国王才有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