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妹妹结婚时候照片,这张照片上的母亲喜悦!满足!幸福!愿母亲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母亲去世两年多了,于我却感觉是很遥远的事情,好像母亲离开我有很久很久了,久到以至于回到父亲家里都感觉不到一点她的气息,我不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感觉,人去了,真的如一缕清风飘过,抓不住,更留不住。
父亲在外工作,母亲带着我们姐弟三人生活在农村,即当妈也当爹,这使得她的脾气中渗入了男子的刚强。田地里的农活她要做,家里养的鸡,猪也要管。当我身高超过母亲,又自己成家以后,总感叹母亲只有1米5多点的身高,体内怎么会有如此的能量!我这边是顾了家,工作就兼顾不好,顾了工作,家里就乱如被盗现场。
记忆最深的是最早的那孔窑洞,窑洞里的摆设至今还在我的脑海,南北方的朋友可能对窑洞没有那么深的感情,中原地带的我们对窑洞那是很喜爱的,贫穷的时候,只要舍得力气,在一面土墙上挖上几天,就能得到一个冬暖夏凉的家,当然四面都是土,这样的土窑却能让母亲收拾的一尘不染。是的,母亲是村里有名的爱干净的人,记得最清楚的是一个婶娘到我们家里,扒开床单要看看床下面是不是也这么干净,得到的结论是:嫂子,你家床下面也能睡人,比俺家床上还干净。
我没有继承母亲过于爱干净的优点,只是享受着母亲每天都把我们收拾的干干净净,漂漂亮亮,虽然那时候没有很多漂亮的衣服,甚至母亲会把大人穿不了的衣服修改以后给我穿,我穿不了了再给妹妹穿,但永远是合体的,干净的。最喜欢的要数妈妈给织的线衣,漂亮极了,那是爸爸的劳保福利-线手套,经过妈妈一双一双的拆,烫,染,最终织成了一件黄色的线衣。
记得那时候上小学,每到暑假,也就是农忙收小麦的时候,学校都会给学生布置捡麦子的作业,开学要交到学校。麦穗是我捡的,但要把麦穗变成干净的小麦却是妈妈给做的。每次开学交麦子,我都会受到表扬,因为只有我交的麦子最干净,里面没有一片麦壳。
一直自信满满的我有一天听到朋友说,她一直在自卑中长大,只因为她的记忆里,家里是乱糟糟的,自己也是每天脏兮兮的出门,这使她一直自卑。我也才终于知道自己的那点自信是母亲赋予的,与平常的那些小聪明无关,是在母亲营造的优质生活中得到的赞美,表扬中来的。此时,青春期对母亲的那点怨恨化成了沾沾自喜和引以为荣。
记忆中母亲一直是瘦弱的,特别是经过病魔折磨了4年多,去的时候更是骨瘦如柴。这四年多,母亲无法洁净如初,脑梗后遗症让她生活无法自理,语言表达也受到影响。远嫁的我和妹妹也没能时时看护,在生病的最后几年,操劳了一辈子的母亲只能坐在轮椅上,接受别人的照顾,这种被动让她不再是自己,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完成生活中的琐事,这些琐事是母亲一辈子的事业,她把这项事业经营的无与伦比,到最后豁然坍塌在病魔的面前,这应该是最让她不能接受的,所以她早早的走了,走的时候复又恢复了原来的洁净,甚至连多余的一点脂肪都不肯带走。
羽西X简书|妈妈那些融化你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