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庙

我小时生长的村子东西各有一座山,村里人称为“东山”和“西山”。想必两座山有更雅致的名字,后来我考上高中,考上大学,走出山沟,在大小书店地图专柜中几经查找,无奈两座山太过于渺小,夹在山之间的村子也太过逼仄,查无所获。

在村子南面有一条河从村子西南涌到村子脚下,又向东南方向折去,村人称其为二道河,因南面更远处有一条几近与二道河平行的水道,称为一道河。二道河水面宽阔而平稳,少见波澜,就算是夏季暴雨时节,也只是河面更宽了,毫无咆哮奔涌的迹象。

二道河向东流到村子东南角时,遇到东山阻挡,便顺势向东南流去,在东山脚下和二道河之间有一块不小的空地,远高出水面,老人说,这块地背靠山,面向水,地势高,旱无荒,雨无涝,是绝佳的风水宝地,就在这块宝地上,早年间有一座寺庙。寺庙没有名字,至少没有名字流传下来,村民称其为老庙,名字没有流传下来,老庙的故事却如同二道河一样毫无波澜地在村民口中一代一代地流传。

我小时候,老庙已不复存在,院墙早已拆除,依稀还能看见院墙低矮的石基,方方正正,老庙也只剩下一些青砖的残垣断壁,在杂草中更显得颓败,在断壁的两侧偶尔能看见一两片琉璃瓦迎着太阳闪闪发光,庙里一应器物早已不知去向,庙基南侧,院墙内部有一口井,也已经干枯了,从井口望下去,能看见里面堆满大块的石头。

小时候,夏日晴朗时节,我和几个玩伴从农田偷几穗青玉米棒子,或者水性好的年长孩子到二道河里摸几条鱼,拿到老庙残垣下,烤熟来吃,一边吃一边漫无边际地讲着从老人那里听来的关于老庙和庙里和尚的传说。

村里人说不清楚到底什么时候有了庙,什么时候有了和尚,人们甚至说不清楚到底是先有庙还是先有和尚。村里老人回忆着父辈的回忆,当年老庙常年香火不断,十里八村的人在农闲时就会来庙里烧香许愿,或佛祖灵验事遂后来还愿。

庙里住着一个老和尚和三个小和尚,当年这里的和尚无需化缘,他们在庙后山上开垦土地,和尚除了念经做法事外,最常见的情景就是小和尚在地里干活,老和尚在庙里读书,读的什么书没人知道,想来是佛经一类。

没人知道老和尚的名字,他自己从未向人提及他的俗名和法号,也许老辈人的老辈人知道,不过这名字也如同这庙宇一样淹没在时间里了,村民称他为老和尚。

据传,老和尚待人很和善,村里人生病会求助老和尚念经祈福,老和尚领着三个小和尚念一通经,敲一通木鱼,起身笑着说:“念经归念经,药还是得吃。”说着便拿出自己带来的纸笔,开出一张药方子,嘱咐说一定要吃,村里人便依着老和尚的嘱咐,套上马车,挥动长鞭,到镇里去抓药,等病人好了,念念不忘佛祖的恩德,到庙里来参佛祖,老和尚笑着说:“该拜,该拜。”

我小时候,村子最年长的李四爷,总是抖动着胡子说,他爷爷小时候就有这庙了,他小时候就常常到庙里缠着老和尚。


李四爷叫李发财,那时农村人没文化,取名字尽带些财、金、银的。无非是父辈当了一辈子长工,没有发财,盼望着儿孙辈能发财。

当年李四爷只有八九岁,还不会做什么,便整日围着老和尚转。李四爷父母给地主扛活,偷不得闲,就把他交给老和尚照看。

每天早晨,天边微微泛起红光,李四爷就被母亲送到庙里。

李四爷母亲点着头,弯着腰,笑说“麻烦老和尚了。”

老和尚也笑道:“放心在我这里。”

说完,李四爷母亲再拜拜佛祖,便走了。到了晚上,李四爷母亲又把他接回去,依然点着头,弯着腰,笑说“麻烦老和尚了。”老和尚微笑着,目送他们离开。

李四爷被送到庙里后,很快就会有很多小孩子被送到庙里来。一群孩子便在庙里嬉笑打闹,无论他们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老和尚都是语气温婉,从不生气。

当年老和尚还会教孩子们读书,大部分是古书,李四爷记得清楚,老和尚教书有两个特征,一是他从不教孩子读佛经,二是除了古书外老和尚教算数,老和尚还能说外语,但从来不教给他们。

老和尚说:“要好好读书,不然连地也种不好,我能教的算不得什么,如果谁能把书读得好,还要到镇上去读,将来到省城去读。”不过李四爷说,那时候谁家能让孩子出去读书啊,听老和尚说说也就罢了。 

李四爷能读古书,就是老和尚交给他的。李四爷说着从柜子里拿出几本破旧的古书,展示在我们面前,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小的时候,经常听李四爷讲老庙和庙里和尚的故事,在我童年的记忆碎片中还保留一些,不过已经不多了。


这年,李四爷二十几岁。村子里的大户李日新的夫人口吐鲜血,暴毙身亡,此时,李日新也早已疾病缠身,躺在炕上多年,动弹不得。出殡一应事务具是李日新儿子李宝山和李宝山媳妇操办的。老和尚给李夫人念了七天七夜经,然后便将李夫人埋在庙东边的坟茔里。

是天夜里,村里有一个叫刘金子的人,气喘吁吁地跑进庙里,脸色煞白,周身颤抖,对老和尚说他刚才经过坟地时,仿佛听见李夫人坟里有声音,有拍打声音,好像还有喊叫声音。

刘金子以为是闹鬼了,便急忙跑到庙里来,请老和尚去降妖驱鬼。

老和尚听了,忙站起来,沉思了片刻说:“不行,你赶紧去跟李宝山说这个事,我怀疑李老太太没死。”

刘金子愣了片刻,急忙向李宝山家跑去。

到了李宝山家,刘金子站在昏暗的煤油灯下,还没把话说完,李宝山媳妇暴跳着从炕上站起来,将刘金子臭骂一顿,说:“你家坟里才闹鬼了呢!不怀好心的东西。”,

刘金子一脸委屈,说:“不是这么回事,老和尚说老太太可能没死,没说是闹鬼。”

“怎么能没死,停尸就停了七天七夜,就算当时没死,饿也早就饿死了,你要是再跟别人胡说八道,我就把你家租的地都收回来。”

刘金子家租种着李家的地,便不敢多说什么。待李宝山媳妇骂够了,便将刘金子赶出家门。

当天夜里,老和尚带着三个小和尚站在老庙院子里,双手合十驻足,直等到天亮。小和尚看东边青里泛白的天,问:“李宝山会带人来把坟打开看看吗?”

老和尚摇摇头,叹口气说:“不知道,咱们出家人,一切随缘吧。”

小和尚说:“李宝山媳妇咋这么狠心呢?”

老和尚在小和尚头上拍了一下,说:“多嘴,这个事儿,以后不许对别人说。”

又过了二年,李日新死了,一样的排场,一样七天七夜的诵经,然后将李日新与李夫人合葬。当挖开李夫人坟时,一阵狂风,卷着黑土,将李夫人棺材掀开,只见李夫人半腐烂的身体蜷缩在棺材的一角,头发凌乱,眼睛爆裂,依然恐怖地瞪着天空,牙齿外翻出来,棺材内壁上涂满了一道道乌黑的血迹,李夫人的每根手指也都只剩下半根,雪白的指骨闪着寒光。

李宝山跪倒在地,失声痛哭,李宝山媳妇甩了甩袖子回家了。

当天晚上,老和尚带着小和尚又给李夫人诵了一场经。

小和尚说:“师傅,李夫人真惨。”

老和尚说:“这都是命。”

村里人没人敢说什么,因为半个村子都种着李宝山家的地。

其实村里人都知道,李宝山媳妇在报仇。自从李宝山媳妇进了李家门,李夫人没少给他气受。后来李宝山媳妇怀孕了,李夫人总算能对她有些许嘘寒问暖。独自一个人时,李宝山媳妇手摸着挺起的肚子,自语道:“儿呀,你可一定得是个儿子啊,要不你妈我还是没有好日子过。”

终于到了临盆的日子,孩子生了两天也没生下来,李宝山媳妇手攥着褥子,没完没了撕心裂肺地呼喊,呼喊声渐渐微弱下来,眼看要一尸两命,正巧村子里来了一个日本留学回来的大夫,李家把大夫请来,大夫看了看,对李夫人说:“怕是难产,现在很可能大人和孩子只能保住一个。”

李夫人想都没想,立即说:“保孩子。”

李宝山媳妇在炕上,头发凌乱,满身是汗,恶狠狠地看着李夫人,说不出话来。

大夫叹了口气,说:“我尽力都保住吧。”

好在母子都保住了。

孩子满月后,李宝山媳妇找到老和尚哭诉,老和尚说:“人活在世上,本就很苦。”


李四爷说,当年和老和尚经常在一起的有一个叫吴宝才的人,关于吴宝才的事,我也经常听老人说起。

最常为人们说道的是,吴宝才会采山参,只要是被他盯上的山参没有采不到的。吴宝才年轻的时候没少采到上好的千年老参。采参的人都迷信,说是山参有灵性,采多了,不会有好报应。吴宝才四十二岁上得了一个儿子,便不再采山参了。靠租种李宝山家的地苦熬着日子,渐渐也老了。九一八事变日本人进东北的时候,吴宝才已经五十多岁。

一天一个日本军官带着大批的日本兵突然将村子围住,日本兵拿着步枪,枪上挂着刺刀,将村民圈到庙里。人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日本人找到吴宝才,态度上有说有笑,只是不许村民出庙。日本人说,部队里有人病了,需要用好人参,吴宝才采参出了名,他们是慕名而来。

吴宝才一个人端坐在一把椅子上,态度严肃,口气冷然,决计不肯帮日本人的忙,推说自己早些年就不采山参了,早就不会了,现在只会种中国人自己的地。

日本人被逼急了,揪出吴宝才老伴儿和儿子,将明晃晃,冒着寒气的刺刀架在吴宝才老伴儿和儿子脖子上,说要是不采山参就杀了他们。日本人烧杀掠抢早已出了名,吴宝才开始害怕了,但口头上还是不肯采参。

老和尚对吴宝才说:“现在还是救人要紧,因为几个日本人死了人不值得。”

吴宝才想到自己四十多岁才得了这个儿子,不能出事,便依了日本人。

日本军官看了看架在吴宝才老伴儿和儿子脖子上的刺刀,嘴角流出一丝阴险的笑容,说:“你要快去快回,过一天我就杀一个人,先杀你老伴儿,再杀你儿子,杀完他们再杀村里的人。”村民们害怕,用恳求的目光看着吴宝才。吴宝才回家拿出器具,起身沿着二道河进山了。

时间如同河水一样不停地流淌,一天过去了,在村民们的哭声中,日本人将吴宝才的老伴儿杀害了。

空气中弥漫着肃杀的气氛,没人知道自己的命运会怎么样,只是盼着吴宝才能顺利地采到山参快些回来。

又一天过去,日本人将吴宝才的儿子杀害了,没人知道下一个会轮到谁,大家都往后退,只有老和尚领着三个小和尚站在最前面,老和尚双手合十,不停地念经,三个小和尚站在他身后。

又一天过去,天空万里无云,树梢鸟儿婉转鸣叫,人们依稀能听到二道河水的流淌。老和尚走到日本军官面前,说:“下一个轮到我了。”

日本军官向老和尚合十双手,说:“大和尚请。”

老和尚平静地说:“我不用你们动手。”

说完回头看看村民和三个小和尚,便纵身跳到井里,落井时溅出水花,沉闷的声响爆裂出来,惊起树梢的鸟儿四处飞散。日本军官和村民一样闭上眼沉默着。

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去,三个小和尚一天一天地跳到井里,跟着老和尚去了。村民们看着在太阳映照下闪着金光的井口,哭泣着。

七天过去了,没人再敢向前如同老和尚一样英勇,只是盼着吴宝才快些回来。

日本军官厉声问道:“还有没有敢往前的?”

突然庙外站岗的一个日本兵跑进来说,二道河上漂来一个人的尸体。日本军官命人把尸体捞上来抬进庙里。

人们看到正是吴宝才,在他的胸口藏着一个布口袋,用红绳扎着。日本军官扯下布口袋翻看,里面有一根千年老参。

村民知道,吴宝才用尽全身的力气采到了一根老参,很可能是太饿太累,便一头扎到河里淹死了,顺流漂回村子。日后全村人不停的想象着吴宝才为了救自己儿子付出的努力。

在日光斑驳的大山里他拖着沉重的步子,走累时,便扶着一棵树站立着休息,他听着树梢上鸟儿的叫声,看到一只松鼠蹦跳着蹿上一棵树时,他或许微微一笑,当七天后他终于挖到一棵千年老参,他应该坐在地上放声大笑,他将老参绑好,放到怀里,然后拖着步子走到河边,一头栽倒在河里,母亲一样的二道河承载着他的欢声和愤恨,将他带回到村里。

日本军官拿起人参,命人把吴宝才和他老伴儿还有儿子的尸体头扔进井里,然后用大石头将井填了,便离开了。

全村人得救了,后来村民把老和尚,三个小和尚,吴宝才和他老伴还有儿子捞上来,又把井用石头填上,李宝山的媳妇出钱把人都埋在庙东边的坟地里。


和尚死了,香火自然也就断了,老庙和庙里和尚成了村民茶余饭后的谈资。

据说盖房子的时候,从庙里搬几块砖回来砌在墙里能辟邪,庙便逐渐破败了。也有人说,其实庙还一直是完好的,庙里的东西也没有人会随便拿走,那几尊佛像面前的香炉里也经常会有人焚香。一直到文革时,为了破除迷信,便将这不知存在了多少年的寺庙一举拆除了,庙里的器物被砸,抢,偷,不见了踪影,只剩下残垣断瓦。庙东的坟地早已迁走,现在是一片玉米地。

在我上初中的时候,村里突然来了一个尼姑,要在残颓的破庙遗址上重建一座尼姑庵,尼姑满脸笑容地请村里人帮忙。很快,村里人便帮着尼姑盖起了一个座茅草屋,然后不知尼姑从哪里拉来了几尊佛像,架上香炉,不知中断了多少年的香火又续上了。但时代不同了,很少有人进庵里拜佛,就算偶尔有人进去也不过四处看看,然后在佛像面前站立一会儿便离开了。尼姑在庵的旁边开垦了一小块地,也算是衣食无忧。

其实村里有很多人早就认识这位尼姑,她是镇上中学教物理周老师的妹妹,名字叫周小芳。

当尼姑时,周小芳刚刚高中毕业两年。在高中时他有一个男朋友,两个人相约一同考大学,即便不能携手走入大学校门,也绝不相忘。男朋友走了,她回到镇上,她应该满心憧憬着自己的未来,海誓山盟的话语应该一直萦绕在她的心头,他男朋友走入大学的当月便给她寄来了一封断绝关系的信。

两年后,周小芳出家做了尼姑。

周小芳的故事是我知道的最后一件关于这老庙的不完整的故事,之后我就考上高中,再后来到了外省上大学,又回山东老家工作,便再也没有破庙的消息了。

于我而言,这里有我童年时的记忆,那破庙的残垣断瓦,枯井老树,不知多少的进入我的梦里。

在我的记忆中,关于老庙的构图,永远都是一片明媚的阳光照耀下的残垣断壁,残垣断壁的旁边有一群孩子生火烤着偷来的玉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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