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九是母亲离开整整两个月的日子。从正阳回来,我压抑几天的感冒成了咳嗽。已经有十来年没怎么咳嗽了吧,这次却咳得厉害,咳得持久。到今天已半月有余。小咳不断,大咳剧烈夸张,恨不得把肺咳出体外……旁人都说,你应该好好看看,打几针。我找过自己信得过的小诊所的医生,轻描淡写地说说病症,也用听诊器听了,反馈说没事,没止咳的针,吃药吧!于是就吃药,开了三次药,吃完了,还是咳,那就咳吧。
母亲的病症就是咳。患病前我在豫东,她在豫南。那时,每星期电话联系得知,母亲一有感冒就是咳嗽,接电话时她不咳,只对我说,感冒了,点吧咳嗽。现在,我咳着想着母亲当时也是如此吧?她咳着,会不会想让我去给她买瓶“念慈庵”啊?她咳了多久了?她咳得是不是也是心口顿得疼?咳得脑门子发涨?是不是也是早起一见凉气咳得厉害?有两次,我突然嗓子干得厉害,一下咳得止不住了,咳得脑门都出了汗,脸都发了烧,咳!咳!咳!根本不是自己能控制地咳……咳过,几乎虚脱。整个过程,我只在想,母亲这样咳过吗?她那时是不是需要人及时给她递上口水,递上几张纸巾?!有人替她拍拍背吗?!有人看到她这样咳嗽会心疼她吗?!母亲咳得可不止一月两月,一发现是晚期,她应该咳了年把吧?这么长时间的咳,为什么没人带她及时去查查??!!
我不是不惜命,我只想用咳嗽离母亲再近一些。用咳嗽再祭我的妈妈!每一声咳都是一声想念的呼唤啊,再叫不醒的妈,您听到了吗?再叫也没人答应的“妈”字,我只能不说,我能以咳想您也是满足。
用咳来纪念——如有恙,我认;如无疾,我自当兑现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