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总是一个神奇的存在,我们总以为自己在不断地前行,但其实,我们不过是在绕一个圆圈而已。
只不过,有的圆圈很大,比如他们,一绕就是四千公里;也有的圆圈很长,譬如人生,一绕就是一百年。
而无论这个圈有多大,或者多长,总有一个中心在不断牵引着你的回归,就仿佛是一种宿命,让你摆脱不了,却又欲罢不能。
之于我,也之于很多人来说,在逝去的生命之流中,必有这么一个中心的存在,它的名字叫作家乡。
在这个还未彻底消散的冬天,我回到了我的家乡;正如二十多年前那个寒冷的季节,我来到这里一样。一切仿佛昨日,但一切却早已变了模样。
我的家乡叫宜春,一个名叫春的地方。这是一座普通地不能再普通的城市,普通的经济水平,普通的城市风貌,和普通的市民文化。
按照目前的城市排名,三线城市——它高攀不起;四线城市——却绰绰有余,因此,暂且称之为“三点一四一五九二六五四线城市”好了。
在城市的中心城区,密集地分布着一些不太高的楼和不太大的厦,它们大多是刚刚建成的,而在几年前,那些地方都还是老旧的民宅。
在这场名为“拆拆拆”的过家家运动中,这个“以种树为主业”的绿色城市也不能幸免。
一番大刀阔斧的建设中,这里慢慢有了第一个游乐园,第一个巨幕影院,第一辆驶过的高铁,和第一个万达广场,一切似乎都有条不紊地行驶在“沧海桑田”的路上。
那些喜欢美食的人们想必会更有感受,若干年前,宜春先是有了第一个土著版的开封菜——佳佳基,然后有了佳佳基的升级版——欢乐基,最后终于迎来了开封菜的“始作俑者”——肯德基和他的朋友——金拱门。
快餐业的巨变,可谓是宜春这座城市二十年变化的缩影。
巨变并不仅仅发生在城区,在偏僻的乡村,变化也一直在发生着。
在这座城市的某个角落,坐落着一个名叫东升村的村子,那是我过去、也是我今天生活的地方。村子不大,只有两千多位村民生活在这里,将这里作为共同的家园。
村子的中央,是一条弯弯曲曲的水泥路,它将村子分成了两半,一半是人们的核心居住区,另一半,则是大片大片的农田,和田里的庄稼。
在我的印象中,整个村子一年四季都被别样的香味给笼罩着。
春天树上的桃子与李子,夏天园子里的西瓜与甜瓜,秋天田里的红薯和稻子,冬天家里的丸子与年糕。
这些独具乡村风情的食物所散发的味道,既飘荡在偶然升起的隔壁大叔的笛声中,也悠扬在三百六十五天无限不循环的大自然的音乐里。
但是今天,随着村子的变化,这些味道却变得越来越淡了。
田间小道被宽阔的柏油路所代替,低矮的土屋变成了现在的小洋楼,古老的小卖铺摇身一变成了超市,与此同时,那片青草遍野的后山现在少有人问津,先前金色的稻田现在已荒芜一片。
更有大把大把的青年们从这个村子里出走,去往那些更大的城市,或者更远的远方,而只在每年春节的时候,以团圆的名义,短暂地回到了这里。
我知道,“发展”就像是一头洪水猛兽,还会继续改变着这里的全部。
只是,无论它如何变化,有一种叫作记忆的东西,却可以永恒不变,它就静静地躺在那里,等待着我的挖掘。
因此,借着这次回家的机会,更借助文字的力量,我想去找寻那些属于我的、更属于这片土地的全部的记忆!
(图片来源于百度图片网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