鳖州就是甲鱼,因而简称鳖。鳅州就是灵鳅,因而简称鳅。鳖鳅两地武林道上共有四派,前面已经说了三派,再往下看看第四派的情况。
之所以称他们是武林道上的,是因为他们既不黑也不白。几个练家子,类似师兄弟的情感扭结在一起,做些仗义事端。当然,也有的派别做黑活,但大多数不会有什么极端行为。
甲鱼外贸也有一帮,弟兄七个,号称七星,个个武功高强。因工作特殊,常年奔走天南海北,所以这一派江湖经验最为丰富。
天龙星张震云为长,善使飞刀。曾单枪匹马提款五十万,直奔东北运豆粕,毫无差错。
天虎星陈中国为次,是逍遥楼老板陈中华的哥哥。脾性刚直,为人仗义,八卦掌炉火纯青,一掌之内打倒对手是他的修为。其弟陈中华所作所为,不敢苟同,因此,兄弟间在江湖上多年来没什么交集。
老三天豹星王金旗、老四天狼星王金国是弟兄两个,他们是已故八极拳师吞金太岁王军太的亲侄儿,而其父灼金太岁王山太则是八极拳掌门人。两兄弟的八极拳极为精湛。
两兄弟虽已过而立之年,但嫉恶如仇,脾气刚正,不少闹事儿。
老五王金胜,号天狗星,是王山太、王军太的远房侄子,八极拳精湛,性寡情孤。
老六任自刚,号天狐星,现任市外贸总号副朝奉,武功一般,杂耍不专。因与任自立是堂兄弟,捞到个官做,性贪、好色,有赌博恶习。
老七苗荣玉,号天鼠星,地躺拳名家,曾在古名武术大赛中夺得业余组自选拳冠军。他与大哥天龙星张震云形影不离,是苏义横在七星中最要好的朋友。二人脾气古怪,行踪飘忽。
市外贸这七个,主要是本市以外工作纷争导致的武斗。市外贸的业务全靠这七人,因而收入高,家家小楼、摩托,娇妻爱子。他们打扮入时,人才出众,是本市的一道风景。
张震云的飞刀曾经教过一个人,叫“震三省”靖新华。此人是江湖窃贼,曾于华国三十七年潜入张宅,偏偏张震云没出差。张震云一抖手,打出一只铁壳火机,正中靖新华面门,当场栽倒。
靖新华因此死缠活缠,发誓改掉偷窃的毛病,请求张震云教他飞刀。经过四五个月的缠磨,张震云被缠不过,教了他飞刀技法和配合动作。
这小子为了在武林道上混点名堂,还真用功,回家认真练了三年,华国四十年来谢过一回师。师徒比刀,不相上下,也能同发三把,并连发连中,只是速度稍差。
可惜,这小子不辨善恶,当了包番台的保卫,死于苏义横的防卫。因张震云对这小子曾经行窃始终不看好,就没有对任何人提过靖新华这一节,其他六兄弟均不知究竟,苏义横当然也不知情。
白云包前进豪宅之外,苏义横所打死的三人,全是靖新华的亲弟弟,一个叫做乱三省靖立华,一个叫闻三省靖国华。三个原来惯于行窃,长期活动在古名省边界,搅得三省交界十余县不得安宁。
因老大靖新华金盆洗手,两个小兄弟也改了行。老二靖立华就练了一身棍法,老三靖国华练起了鹰爪功。所谓人有人道,鬼有鬼道,道不同不相为谋,谁知他们从临省来古名效力,三兄弟一齐死于非命。
这一节是王定国搭救苏义横时,亲眼所见,已在理院作正。
书中代言,靖新华系古名省西临的小桥省陈堡县人氏,领着一帮十人团伙,于华国三十五年至三十七年间,行窃相邻三省交界。后因老大洗手,就散了伙,各务农工商。以后还有一帮贼大闹甲鱼市,就缘出那剩下的七人。
如此看来,这甲鱼市的四个帮派中,数得着市外贸的实力强;数马家二虎、孔二这一帮影响大;数孔老大一派无能,只是个人多势众;数孟明仁这一帮阔卓而外强中干。
市外贸七星派与棉纺一厂孟氏一派偶有联系,但过从不密。七星因与苏义横共事多年,交往甚厚。总的讲,市里两派与灵鳅县两派联系不紧,但相互耳闻,遇有武林道名角办红白事,也会到场随礼。
李雨岭在大闹白云时,中了靖新华的飞刀,已经亡命。邓有钟自然就想到了大理石厂另十五弟兄。李雨岭是他们的灵魂,又是蒋升贤的大舅子。绰号鲤鱼精不是白给的,平日里弟兄们出事,全靠了他活动关节。
李雨岭的死,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会不会在苏义横与他那一派之间挑起事端呢?苏义横又与外贸七星交厚,七星是不是出手相援,从而引起一场武林混战?如果棉纺厂的介入,引起火并,后果不堪设想。
捕快分头行动,对市外贸和棉纺厂进行监视,灵鳅县捕快局已严密监视着大理石厂。
苏义横的夏利车并未开往别处,而是急驰回家,一见小面团已尸冷骨寒,躺在院中。苏义横这硬汉子拐着一条半腿,单膝跪地,揭开盖布,抚着孩子的脸亲了又亲,豆大的泪珠滚滚而下。
儿子都八岁了,长得一脸乖巧,是谁杀了他?这是苏义横脑子里转得最快的问题。
他仔细察验了尸体,孩子的腿被打断了,胸部有紫黑一大块,局部有伤,当门牙齿脱落四个,头部也有伤,可见歹人是零存整取了他的性命。正在苏义横发呆的时候,府台郎国雄紧随而至,外贸总号朝奉马振国也来了,孩子的姥爷及舅舅邓有钟也来了。
邓有钟泪珠倾泻,抱起孩子的头,看了又看,多帅气的小男孩儿。他暗暗发誓,拼了队长不做,也要为孩子找到凶手。
经现场勘验,死尸是从别处送来的。
还有五天就是大年初一,而离重大贪污受贿、强艳、杀人案的全部凶顽就擒,仅仅四天。杀害小面团儿的嫌犯绝对与前案众犯有内在联系,而且绝非一般关系。否则,不至于下此毒手。
郎府台看后,突然想到了什么,“有钟,干脆让老苏就担任你的助手吧,现在就算报到了,提辖白延海那我去说。”
“太好了,有了他,我们的胆更壮了,就更有数了,刑警队如虎添翼啊!”邓有钟和方胜天不约而同地看着府台。
“老苏啊,一定要节哀啊。放你两天假,办一下孩子的后事,到市刑警队就任吧。你一定会干好的。有什么困难,多和邓队长说,你们原本就是亲戚嘛。”郎国雄握着苏义横的手,安慰了一番。
他又转身握着外贸朝奉马振国的手:“老苏的人事关系还在你那里吧,配合一下捕快局,履行个调动。捕快局这边我跟白提辖说。”
郎府台又交待邓有钟,孩子被杀案一有线索,马上同白延海一道向他汇报。
郎府台走后,外贸马朝奉对老苏说:“张震云和苗荣玉一会儿就到。老苏要节哀啊,还要冷静。与过去不同了,现在已是市刑警队副队长了。”这位在外贸坐了十几年朝奉宝座的老朋友,语重心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