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从朋友圈里,我看到这样一条关于教育和教师的消息。曾经的央视节目主持人,现在改行成为一名历史老师的崔永元,在一次教育论坛上,面对参会的老师慷慨陈词:“你认为你适合当老师吗?你做老师觉得开心吗?如果答案是否定的,建议你改行吧!”
初读这段话,我不免对崔永元又多了几丝敬佩。曾经的央视名嘴,以敢于实话实说著称,语言还是那么犀利,语风还是如此不羁。
然而,感叹之余,细细思量他的话,一阵莫名的不安和无奈悄然来袭。崔永元正是做主持人做得不开心了,才改行做了历史老师。我想他作为曾经红极一时的公众人物,才有资本那么任性地辞掉不开心的主持人工作,选择做自己开心做的事。而只是普通的小学教师的我们,社会生存技能单一,社会存在感更是微不足道,又有几个能像他一样任性,如他所说,教书不开心了,就换工作呢?
老师教书不开心,造成的原因大致可分为两种。一种是学校工作环境和工作状态带来的,领导的偏见,同事的误解,学生的顽劣,太多教学以外的繁杂琐事,都能使我们心生不悦。还有一种是社会环境和生活状态带来的,家长乃至社会的排斥,收入的微薄,生活的不易,足以让我们倍感压抑。
这些原因里,唯有学生带给我们的情绪影响是最小的,也是唯一能通过我们的努力,而令其发生改变的。记得前不久,语文课上我正在和孩子们分享一篇文笔优美、哲理深刻的短文,学生和我的心灵,都仿佛得到洗礼,课堂氛围异常美好。此时,一位学生突然冒出一句:“老师,你能写出这样的文章吗?”此话一出,我的心情仿佛从沸点降到冰点。全班学生也似乎感觉到我的不悦,纷纷对这位学生投以责备的眼神。可我瞬间转念一想,孩子本无恶意,只是话由心出,没有顾及我的感受而已。想到这里,我的心情回暖了许多。于是我微笑对他说:“你认为呢?反正老师会朝这个方向努力。”孩子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冒昧,笑而不语了。瞬间的不悦也即刻烟消云散了。因此,我说学生带给我们的情绪影响是最小的。
人们常说,幸福懂得分享,痛苦往往只能隐藏。我无意放大心中的苦痛,更不敢奢望社会因我们而改变什么。因此,面对现实与现状,我们常常选择沉默是金,其实有时更多的是无奈。有些人和他们的生活我们不敢仰视,其实更不忍直视。我们对生活没有太多的奢求,只渴望一份存活的尊严,一份心灵的坚守。
至此,对于崔永元略显任性的提问,我心中也似乎有了答案。我说:“适者,努力成为一名社会认可的名师;不适者,尽力成为一名孩子心目中合格的老师。无法成为前者,就努力做成后者。教书路上纵使有太多不悦,我们依旧努力前行。因为生活还得继续,正如欢快的溪流,潺潺向前,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