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没有在一起

我们没有在一起

有情人终成眷属总是让人羡慕不已,然而不遂人愿更是时常有之。或因年少无知太懵懂,或因缺乏勇气认了怂,有的大骂造化弄人,致使完美错过,有的感叹输给了时间、败给了距离。回想起来,有人哭了,有人笑了,也有人,笑着流泪了。


01一切没能在一起的,都是有缘无分

也许每个男生都曾对某个女生说过“我喜欢你”,无论是声嘶力竭,深情脉脉,含羞答答,亦或只在心中无数次的重复。

第一次对女生说“我喜欢你”的时候,不仅仅是“毛没长齐”,连字都没认全呢。分班时,黑黑瘦瘦的她坐在一个同样“黑黑瘦瘦”的角落里,并不起眼。一开始跟她的互动,也仅限于收发作业时的一个微笑,和她抬头低头间的羞涩。然而好感的产生总是令人猝不及防,即便只是两个完全不知爱为何物的孩子。

那时的我们都是迷你运动健将,她在泳池里难逢敌手,我在操场上奔跑如风。不同的是,田径终究只是我的爱好,而游泳却渐渐成为她的事业。学期结束前,她得到了国家队少年训练营的名额。可如果没记错,我大概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人。我停下了在操场上奔跑的脚步,脑袋有些空,伴随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奇怪心情。

第二天,还是抱着一丝希望走到她座位前。她的喜悦还未消退,前来祝福的同学还未散尽,我能做的只有尽快离开,回到座位,把头深埋。那是第一次在期末考试前,没有思考怎么继续考“双百”。

考试前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竟在不知不觉中,一下子来到了与她同窗的最后一天。放学后的操场上,终于带着毕生勇气走到她面前,而看到她的眼睛,却将背得比课文还熟的话忘了个干净。于是,未加任何修饰的心声便直接跳了出来:“我喜欢你!”我不知道她的心情会如何,但显然被吓到了。再后来的事,因为那句话花光了所有力气,已不记得了。

再有她的消息时,我正泡在小升初忙碌的复习浪潮中。一封信,一个会变色的戒指,那种开心上天的感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那时还没有手机,除了写信,便是昂贵的长途电话。周末趁家长不在,拨通她的号码,虽没有半句甜言蜜语,却满是关心与思念,有限的通话时间里,是无限的快乐与满足。

然而,距离始终像横在牛郎织女前的银河,隔开了无数海誓山盟的男男女女,鲜有失手,又何况是两个情窦未开的孩子。尽管每次通话和见面仍旧开心如常,而思念却渐渐被距离拉远,被时间冲淡,最终日渐消失在彼此交集渐少的圈子里。当我牵起初恋的手时,不知她在为谁情窦初开;当我拿到重点高中的通知书时,她已站上了世界最高领奖台。

后来谈起这段,我说,错过彼此可能是因为距离吧;她说,一切没能在一起的,都是有缘无分。


02我们都是固执的人

十年之前,我已认识她;十年之后,我们也没能成为朋友。

现存的记忆中第一次与她单独接触,是初中一年级的期末。作为班长的我放学后留在教室写学生考评。伴随着夏日独有的惊雷阵阵,大雨倾盆,暂时“解放”的同学们一蹦三跳地陆续离开。直到几分钟后,“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值日生们也交了差,只剩下她和我。天色渐暗,平日热闹的教学楼忽然静到可以听到风掠过走廊的声音,心里不免有几分害怕。而她在把每一个卫生死角检查了三遍后,终于坐到我身旁,陪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不知道当时的她,在一个炸雷惊爆在耳时,是否真的像表现出的那样,始终是一副轻松的表情。那年的她还梳着班里唯一的双麻花辫,若是再穿一身复古民国风,完全可以直接穿越,一定毫无违和感。

后来随着青春期的到来,男女同学们开始初尝所谓的爱情滋味。上课时的一条条弧线,下课时的一次次嬉闹,是青春独有的风景。那时她的座位恰是我与暗恋女生的平分点,无论是偶尔回头偷瞄,还是偷偷传递写满周杰伦歌词的纸条,她都是我的必经之地。她喜欢我在那时已不是秘密,但我却从未真正在意,一向内向的她从未亲口对我提起,我也总把它当成是大家经过“添油加醋”后的八卦小把戏。现在想来,那一个个与她擦肩而过的眼神,一张张写满恋意歌词的纸条,也许是射向她心口的一把把飞刀吧。而她却一次次轻轻侧过脸,以免挡住我的视线;一次次将纸条藏在眼镜盒下面,以免被老师发现。后来聊起,她轻轻说,我能做的不多,有些事即使难过,也尽力成全,因为你喜欢。青春对她来说,也许也带着一丝苦涩吧。

毕业前,我收到了夹在书中的情书。工整的文字铺满彩色的信纸,让我差一点认不出她的字迹。那时我才知道,她远比我想象的要认真得多。

我给她回了一封希望做朋友的简信,在她长长的回信中,我记得有这样一句话:“怎么甘心做朋友,再看一眼还是想拥有。一个固执地不肯接受,一个固执地不肯放弃。你手里拿着一把刀,安静的站在那里。我无数次的自己把心脏迎上去,刀刀见血。”


03长大了

人为什么总会从某一时刻开始,身上会出现自己曾经厌恶的东西?

在没遇到她之前,“精灵”这个词一直是以动漫形象存在于我脑海中的。面对学长,刚入学还在“迷路期”的她,竟没有半分拘谨,反倒以恶作剧般的挑战和质疑,作为见面礼。南方姑娘特有的灵性配上勉强到我胸口的身高,让我第一次将“精灵”的动漫形象在脑中覆盖。

然而精灵的内心往往并非像外表那般快乐灵动,即使她永远是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轻松表情。那时“疯狂烤翅”正异常火热,热辣的烤翅让处在热辣青春的少年们为之“疯狂”,使得校门外的小店时常人满为患。两个刚从追求未果的感情中逃离的疲惫灵魂,时常坐在小店的角落里,有时像两个落魄书生感叹怀才不遇,又像伯牙初遇钟子期感慨知音难觅。虽然没有酒,但故事照样有。她会咬一口我完全无法尝试的烤翅,辣到涕泪横流,用以掩饰不想让我看到的眼泪。

记得有人曾说过,人生而孤独,不要妄图有人懂你。一直深以为然,但她却让我开始怀疑这句话。她就好像在我心里植入了窃听装置一般,总能透过我的层层皮囊,直达我心。记得曾打趣地跟她说,我也是要面子的人,有些不开心总不希望别人看出。她只说,你要面对那么多人,书记,老师,同学,兼职老板,社团管委会,跟我在一起,就别那么累了吧。

那时朋友圈尚未流行,QQ空间依然是主战场。她常去我的空间留言,从三天、两天、再到每天。我明白她的心思,却越来越不敢面对。我心中已有答案,却无法开口。因为这是第一次因为非感情原因拒绝一个姑娘,一个如此难得的好姑娘。

我们依然坐在烤翅的角落里,店里已没有多少人。狠咬一口满身通红的鸡翅,然后张着同样通红的嘴唇对我说了声对不起。我侧过头不去看她,我怕她泪水半含的眼睛会瞬间击垮我的理智。她说,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们不会在一起,是我真的没忍住,请原谅我。你的身上带着光,你的心里是梦想和远方,而我却终究要回到我的山村,我的家乡。她说了很久,句句正中靶心,让我无处躲藏。而她,依然是当初相识时那副什么都满不在乎的模样。

回到寝室,我收到了一条短信:“比起错过这段感情,你更心痛的,可能是你再也无法拥有纯纯粹粹的感情了,不知不觉中你开始考虑感情之外的东西。你长大了。”

第二天,我的空间里出现一条留言:“你肯定不知道,QQ空间可以批量删除留言,在右下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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