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在想,大自然分明就在你我身边,却还是让人无比神往,其中的缘由是什么?想来想去,可能是各人心中对大自然的界定不同。有人觉得走出家门即步入自然,眼中所见耳中所闻,一草一木一鸟一兽,风吹草动日晒雨淋,皆为自然。而有人则认为唯有抛却闹市告别城市,去到原野、乡村、草原、森林、山间、湖泊、大海……才算真真正正地拥抱自然。
我就属于后者,想必大多数人和我有同样的感受。显然以上两种看法各有道理,而持有第一种观点的人,定是心态随和、知觉敏锐,且易知足之人。然而,当我们生活在日益繁华的城市,越来越多的现代工业和机械设施将我们层层包裹,我们便不满足身边可怜兮兮的一花一草了,至于鸟、兽,在这里更是堪称绝迹。说起对自然的向往,我一直都是欲海难平,且贪婪成性的。特别是当我读到一本本描写自然的书籍,对它的渴望和期盼更是蠢蠢欲动、急不可耐了。
说起有关自然的读物,我接触到的可谓甚少,就算把稍稍沾点边的都列入其内,也不过寥寥十余本。但少虽少,它们却无不给我带来丰厚的知识、趣味,满满的感动与幸福。之前我也有分享过这类书籍,今天我想把这本《大自然的日历》再与大家共享。
《大自然的日历》是俄国作家米·普里什文所著,一部纯正的原生态文学作品,而普里什文本人则被称为“怀有强烈宇宙感的诗人”。从这本书里,他以对自然万物的执着与热爱,向我们展现出俄罗斯境内特有的春夏秋冬,如此一来,一部大自然的日历在我们面前徐徐展开。
我想,我之所以对自然有越来越浓郁的情结,乃是缘于此类美妙书籍的存在。
春天,使我成为一个流浪汉
春天,是万物复苏的季节,而由于俄罗斯在地球上所处的地理位置,春天对于他们,更是有着特别重要的意义。经历过冬的酷寒,方能更真切地感受春天,在俄罗斯即是如此。
我们喜欢歌颂春天、赞美春天,是因为春天的苏醒,给我们带来希望,春天的温暖,赠予我们无限柔情。春天,使每个人的心灵都沾染新新绿意,使大家各有各的心情,诗意萌动。在《大自然的日历》里,普里什文带我们看到一个精致、细微的春天,你我所不曾体察过的春天。
他说,春天,使他成为一个流浪汉。而故事的主人公由大地本身来当。在作者整个流浪的季节里,光的春天、水的春天、绿被的春天依次登场。春天,从光的增强开始,然后第一滴冰水从向阳屋檐上落下,随后,土地露出来了。各种积雪消融,轻微的雷鸣,温暖的细雨,便促成了浩瀚的水的春天了。仙鹤飞来了,天鹅飞来了,榛林花开了,青蛙苏醒了,苍头燕雀飞来了,小草地返绿了。随之而来的是一片片绿色的喧嚣。
森林、沼泽、野兽、鸟、花、草、鱼,农民、牧人、渔人,春耕、春播、放牧、独木舟,满月、微风、河水、湖泊,等等,大自然所有一切物事共同创造这万紫千红、热闹繁华的温暖季节。更可喜的是,作者的流浪使他也参与其中,和太阳、和风云雨雾一起,创造这早春时节里一天之中的变化无穷。
好一派令人艳羡的春之图,这生动、明朗的野外风光牵动多少颗向往乡村生活的心呐!当春天来临的时候,城市自然不被落下,生活在城市框架中的我们定也能嗅到春之气息,然而,像作者这般最真切的幸福感受我们却无缘体会。
所以说,有流浪的意识和行动、条件和资本是多么的恣意而幸福!
夏天,停止不安生的活动,又不与大自然离别
当短暂的春天一晃而过,作者的心也随之安定下来,流浪的双脚暂且歇住,浪漫够了,夏天来了。作者笔下的文字却随着春天的逝去,越来越多。而在字里行间,虽没得到证实,我们也不难想象俄罗斯夏日的凉爽。在这里,酷热应该少有,有的也是雨前的闷热与湿热。
书中有关夏天的文字不多,记录了猎狗,倒不是以打猎为主,而是它们的习性与爱情。还记录了在夏日里作者头脑当中越来越多的自然之谜,而这些谜非要自己去慢慢解释清楚,方才能够释然。
作者说,一路上,不知怎的林中之谜越来越多,而答案总是在休息的时候得到。真是令人庆幸,问题前来搅扰,答案却在不经意间揭晓。内心当中盛满了对大自然的了悟与体察,也便虑去了俗世里的那般纷纷与扰扰。
除此之外,作者有关夏天的记录里,还有一段关于沼泽的。那是晚间,他带狗儿去沼泽林中遛弯。人迹罕至的沼泽,似乎是大自然中唯一一片贞洁的处女地,只接纳那些备尝艰辛又常怀欢愉之心的人。作者便是其中之一,而作为读者的你我,在不久的将来不知有没有希望和机会于偶然间造访呢?
秋天,金色的森林,晚秋白雪的清香
秋天,对于我们而言,最欣赏的是它的神韵与气息。我喜欢秋天,甚至于比春天还更加热爱,是因为在秋天里,我感受不到历来文人墨客笔下的萧索、凋败与落寞,而只醉心于它的高远、沁凉和丰腴。
在《大自然的日历》里,作者的秋天自然仍离不开树林与生灵,以及它们赖以生存的气象万千。秋天里,我们所眼见的是一棵棵或一排排摇曳着金黄色枝叶的树木,而之于作者,秋天赠予他的却是整片整片金色的森林。
在俄罗斯,秋天意味着初雪乍现,松鸡、松鼠、胡獾、雪兔,甚至大雁都和幸福的人儿比邻相居,或擦肩而过。秋天里,他们的、它们的快乐是平静的。所以,同样的,远没有悲秋的基调。作者甚至认为,晚秋时节与早春的景物无异。虽然和春天相比我更喜爱秋天,但我仍十分欣喜地接受这将晚秋和早春等同而论的判断。
冬天,隆冬猎狐,林间雪国
冬天,对于俄罗斯而言,寒冷而漫长。这是一片雪域王国。作者有关的记录在书中仅有两段,都掺杂有狩猎的成分。俄罗斯是酷爱打猎的民族,这几乎是他们的一种文化,从很多文学作品里,都有所表露。普里什文的《大自然的日历》更不例外。
作者提到了猎狐。隆冬时节,积雪覆盖人间万物,大自然呈现出一片苍茫的景象。这时,除冬眠以外的所有动物,几乎都在艰难中寻求食物,且过程中保有十分的机警和敏锐。狡猾的狐狸更是如此。所以,可想而知,作者的隆冬猎狐,狗儿和狐狸在林间雪国你追我赶、斗智斗勇的故事,该是怎样的惊险刺激。
暴风雪中的树林、灌木丛别有一番风味,是远离生态自然环境的我们所无缘一睹,而在酷寒中生存的艰难,更是生活在现世中的你我所无从想象。但当我读着书中文字,仍忍不住试着去想,在山上小木屋过冬的作者,等隆冬来临,当他从雪虐风饕的室外来到被朔风吹得冰凉的屋子里,生起干燥的木柴,屋里渐渐暖和起来。屋外是一片呼啸之声,大雪纷飞。此时此刻,守着火炉、拿起纸笔的作者心中将作何感想,他笔尖流泻下的大自然又是怎样一番景象?
作者说,那迄今为止白皑皑的,众人叫做冬天的一片美景,在我看来只是一场大的初雪,只有到眼下才算进入了隆冬季节。
那氛围,真的好令人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