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礼花在无声绽放，鞭炮声隐隐约约。我才想起今天是除夕夜。“看来只有咱俩过除夕了，卡卡”我端着一杯红酒，看着我的卡卡。
卡卡是一只狗，是一年前我在门口捡到的。准确的说是有人将卡卡放到盒子里，摆在了我家门口。盒子里还有一封信：“这只狗的主人无法再养它了，希望好心人能够收留它，它很听话，希望它会给你带来好运。”这只狗冲我很友好的摇着尾巴，尤其这只狗的眼睛很清澈，让我想起了我的战友卡卡的眼睛，于是我收留了这只小狗，取名卡卡。我经常看着他的眼睛，总是在想这只小狗的前主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
然而好运并没有到来，除夕的傍晚我收到了一封信：杰夫，很抱歉，你的名字出现在我们的名单上，我们的雇主要求你在除夕夜死亡。如果你活过了除夕夜，我们便不再追杀，祝你生活愉快。”我拿着信看着卡卡，“没有人能杀死我，对吗，卡卡？”我自信没有人能杀死我，除了我自己。
既然马上就要死了，做一桌可口的饭菜也不是一件过分的事情，我的厨艺很不错，我的战友都说我今后会是一个好厨师。我想如果我不参加雇佣军的话，我真的能成为一名优秀的厨师，“卡卡，过来吃饭了。”卡卡听到我的声音，闻到了饭菜的香味跑了过来，看着它可爱的吃相，我轻松了不少，而我面对着一桌的饭菜却已没有了胃口。“卡卡，你说谁会来杀我，我就那么容易被杀死吗？”卡卡抬起头，汪了一声，也不知道是yes还是no。
离12点还有半个小时，门窗我都已经布置好了，只要有人进来，我就知道。可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这让我很不放心。“卡卡，过来，咱们再检查一遍。”卡卡颠颠儿地跟在我后面，一点都不担心会发生什么事情，做一只狗有时真的很好，没有烦恼。我的神经绷得紧紧的，好像随时都有可能炸裂，手中的枪早已经打开了保险。“卡卡，你知道你名字的来历吗？”跟卡卡聊天能让我轻松一些。“我有一个战友就叫这个名字，他的个子很小，我经常照顾她，他也很信赖我，他的眼睛和你一样清澈”我把卡卡抱在怀中，“放心吧，没有人能杀是咱们的。”所有的灯都已经被我关了，黑暗中，没有人能比我更熟悉这间屋子，有胆量就来吧，我也是上过战场的人。时间过得很慢，一个人在漆黑的屋子里会很感到孤独和漫长，幸亏有卡卡。
叮…电话突然响起，我吓了一身冷汗。我想过很多种场景，唯独没有想到电话会响，接还是不接呢？铃声响了30秒，我抓起了话筒。
“你好，杰夫，我想你已经知道我们要杀你了”
“哈，你们杀人前都要电话通知吗？”
“杰夫，你的狗还好吗？”
“你是说卡卡吗它很好”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提到我的狗，但我感到恐惧。“卡卡，卡卡，真是好名字”说完这句话对方好像陷入了沉思。我被激怒了，“喂，说话，难道你给我打电话，就是要谈论我的狗吗？”“杰夫”电话中又传出了深沉的声音，仿佛似曾相识。“一年来，你就没有仔细观察过这只狗的眼睛吗？这只狗是我放到你家门口的”
见鬼，我太大意了，卡卡的眼睛太清澈了，清澈得不像是真的，假眼，定时炸弹爆炸，死亡的画面浮现在我的脑海中。没有时间了，我扔下电话，打开灯，不假思索地将枪塞进卡卡的嘴里，卡卡也许很奇怪，刚要挣扎，我早已扣动了扳机，对不起了，卡卡！枪响了，子弹穿过卡卡的脖子，打到墙上又弹了下来。卡卡的身体抽搐了一下不动了，没有丝毫犹豫，我就用刀子把卡卡眼睛挖了下来，却发现两只眼睛都是真的。
“见鬼，见鬼，见鬼，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就像被人扒光了衣服扔到了大街上让人观赏一样。
我抓起话筒，怒不可遏:“很好玩，是吗！你个疯子！眼睛是真的，你到底要怎样？”卡卡的血顺着我的手流到了话筒上。
“杰夫，你杀死了卡卡对吗？”
“是的，谁也不能威胁我的生命，一只狗也不 能，你们到底在哪里？”
“杰夫，我并没有说这只狗的眼睛有一只是假的，我只想告诉你，这只叫卡卡的狗，它有一双清澈的眼睛，但我宁愿它是瞎的，它看错了你”
“这关你什么事，你们到底要干什么？还有5分钟就12点”我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对方的话让我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杰夫”对方的声音依然很平静，“你还是老样子，到现在你还只是关心自己的生命，为此你可以出卖任何人，就像两年前的除夕，你出卖了你队友，换回了你的生命，而他们是那么信任你，杰夫，你忘了你们说过同生共死的话吗？”
“你究竟是谁？”我的双腿已经站不稳了，呼吸也变得急促。双眼布满了血丝。“杰夫，你不应该杀死卡卡，就是那只狗，我送给你的狗，我在它身体里放了一个毒气装置和心脏相连，一旦心脏停止毒气就会释放出来，杰夫，你还好吗？”
血从我的鼻子里流了出来，怎么擦也擦不完，不可能会是这样，不能死啊，卡卡。
“杰夫，没有杀手组织要杀你，我欺骗了你，杰夫，你真的听不出我的声音吗？杰夫我是你的队友啊！”
我倒了下去，倒在了卡卡的对面，望着卡卡空洞洞的眼眶，我耳边响起，我说过的话:没有人能杀死我，除了我自己。
“喂，杰夫，你死了吗？”
“杰夫，他们都死了，只有我回来了”
“杰夫，我是卡卡”
窗外鞭炮声骤然响起，十二点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