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石头(5)吞噬者

我也曾自愿进入一座竞技场。因为我曾以为那样可以改变我的命运还有我生活的处境。


那是一个十人制的比赛。参加比赛的人很多,真正活下来的却只有十个。

夜深了,我同其他剩下的九个同伴一起躺在原型露天剧场的中央。空气有点冷,就像以前战斗时遇到的人一样,冷冰冰的。我握住武器的柄,那用生命换来的武器,上面沾满了鲜血和荣耀。我用力一掷,那武器被丢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我回头看了一眼同伴,看到他们熟睡的脸庞,那么……显得那么的平静。

这并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甚至都不知道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战。


许多许多年前,我曾见过巨人的模样,但在进入竞技场之后,那些记忆就变得十分模糊了。我总是忍不住感叹到,那些同我作战的人还有我的同伴们,他们看起来是那么的渺小。他们,不,应该说我们的身体真的很脆弱,仿佛只要那些用生命换来的武器触碰一下就会碎掉。

我曾有过同伴,我也曾同许多人战斗。但他们都一言不发,脸上的表情冷冰冰的,偶尔闪过一丝胜利的微笑。在许多夜晚,我意识到自己是那么的孤独。他们都在睡觉,我同谁说话呢?他们的身体都成了碎片,我和谁讲话呢?

晚上我独自一人享受夜的清冷和宁静,白天我便躲进角落看周围人为了那武器与荣耀战斗,也为了生命。天空中漂浮着许多透明的记分牌,对于那些新来的自然要辛苦一番。


我时常对现在的处境感到厌倦。我和其他人不必为了食物担忧,我们只需要考虑的是如何取得胜利。但我不觉得那有什么意义。在夜晚我只看到被围墙边缘切割的天空。

有一天我用那沾满鲜血与荣耀的武器刺向了自己,我终于品尝到了失败的味道。


离开那,我便再也没能去的地方。

但,再死一次,又有何妨?

最后一次看一眼那竞技场,我猜那些战士或许只是统治者用来娱乐的工具吧,必要时让他们进入真正的战场。

但倘若没有那竞技场,没有那些活到最后的少数“胜利的人”,那些统治者又怎么能给更多的人提供食物和居所呢?


那些死去的人将永远沉睡;那些存在的人将永远战斗。

我看到群星在闪烁,我看到不远处有火堆和烟升起。

我看到一群孩子在夜色中围着一个将要熄灭的火堆跳舞。

我看到一处难以估量长度的河流,上面漂浮着的枯枝败叶渐渐离我远去,最后消失在视线中。

我看到火堆熄灭了,那些孩子都睡着了;

我看到那条河流静静地流淌着,仿佛决不会有干涸的那一天。

星空里,或许有人吟唱着歌谣;

只要你用心听,总能察觉到。


实际上并没有谁曾想过要打破困束他们的围墙;我只把武器刺进自己身体的一点,那只麻痹了我所有的感觉,我陷入了长久的沉睡,他们发现不了我;到了晚上只有寒冷的北风还有呼啸而过的风声。

但想必巨人国应该真的存在过吧,那里的巨人会吃掉我们吗?它们或许很喜欢看虫虫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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